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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是為了太子殿下的事煩擾?” 霍蘩祁撐著手肘,聞言揚起眼瞼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侍女江月笑道:“殿下來了之后,囑咐婢子不能說出去,不讓您知道,分明是想哄著您高興呢。婢子也清楚,他就算答應了您什么,也放不下心的,您何必為了一點點小事與他鬧不愉快?” 霍蘩祁苦澀地捂住了臉,“我沒想與他鬧不開心啊,我本來……” 本來想帶著他回祖地,祭告父母雙親的,告訴他們,她找到喜歡的人了,他是她的如意郎君啊。 她是不想他插手她的家務事,因為只要他一經手,這案子頃刻便能結了??山Y得太輕易,楊氏母女惡事做盡,不吃點苦頭怎么能行。 聽著她嘀嘀咕咕說了大串,江月掩住紅唇,眼波流轉,“那我將您這番話轉告他一聲可不可以?” 霍蘩祁揮袖,“隨意罷,哎,最多我認錯,我服輸!” 楊氏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了一晚,提著燈籠出門,一無所獲之后,便又提著燈籠折轉回來,一進門,霍老大卻已經睡了,鼾聲如雷,楊氏不耐煩,氣得踢了他一腳,出門去換了廂房睡。 這一晚可算是匆匆忙忙過了,可這事沒完。 霍茵始終得不到桑田的垂青,加之近來心火浮躁,內火旺盛,請了大夫,看診之后開了藥方,誰知藥拿到霍茵手上,她看到那刺眼的“野薔薇”三字,便駭?shù)萌恿怂幇?/br> “老匹夫!作弄我!” 桑家的侍女自是大惑不解,那藥方上確實沒有寫野薔薇,許是抓藥的人記錯了?不過是個小病,抓錯了藥也沒有大礙,何況這薔薇用在此處未為不可,她們自是不懂霍茵的焦躁和恐懼。 除此之外,那桑夫人命人從外頭購置了一些盆花,命人擺著院里頭,霍茵由侍女攙著出門,原本柔柔順順,想問婆婆安,卻扭頭見那一盆一盆的薔薇花被搬入府苑,勃然變色。 桑夫人見她臉色蒼白無比,擔憂她身子不好,讓她回去歇憩。 霍茵聲音發(fā)抖,“娘,您這是……” 桑夫人笑道:“有人在外頭低價賣花,尤其這薔薇,又好看又便宜,正巧桑田也喜歡,我讓人搬了一些進你的院子,興許他看了,能多顧著你幾眼呢?!?/br> 桑夫人因不知桑田被人暗算一事,以為兒子是歡歡喜喜要抬了這房小妾,卻不曉得為何進門后桑田對霍茵冷眼交加、不予理會,自然心急,桑田這個年紀還未留下子嗣,是她心里的一塊心病,這些年老大的身子骨又不好,桑家以后自然是要落在老二的頭上的,桑夫人便盼著霍茵身子好了,即便是生個庶子,也比現(xiàn)在好,他們又不高門富貴,嫡庶之別雖也計較,卻也不是大過天的事。 說罷,桑夫人唉聲嘆氣起來,“阿茵,你臉色不好,早些回去歇著罷?!?/br> “是,多謝娘?!?/br> 霍茵覺得自己多心了,暫且不愿想野薔薇的事,但沒過得兩日,楊氏又來了,這回便是來訴苦的。 “女兒,家中怕是生了邪祟?!睏钍蠞M眼青黑,仿佛幾日不眠不休了,也是實在走投無路,才來叨擾霍茵,“娘能不能同你在桑家住幾天?” 霍茵怔愣,“阿娘,您說什么,這是我婆家,我也不過是個小妾,您怎么能住這兒?再說您來了,阿爹該上哪兒?” 楊氏說的“邪祟”到底是什么,霍茵心中猛地咯噔一聲。 當日霍蘩祁要跟著權貴離開芙蓉鎮(zhèn),她心生不甘,嫉妒霍蘩祁得了如此奇遇,得到了如此人物的青睞,楊氏為了給她出氣,勾搭山賊,雇了兩人將霍蘩祁套入竹籠沉下了水。 因著白氏在霍家十余年,勾得霍老大心魂蕩漾,連香消玉殞了還教人無時忘懷,楊氏視白氏不潔,是狐媚子下三濫,便用對付yin|婦的法子害了霍蘩祁,照理說本該一刀殺了才算了事。 霍茵聽楊氏說罷,不禁埋怨起來。 楊氏推了她一把,不可置信,叱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有了桑家富貴,就不稀罕為娘的了?當日要不是娘在一旁幫襯,你哪能強|暴了桑田?” 要說口蜜腹劍,霍茵比楊氏是自愧不如,雖不愿接納楊氏到桑家來住,卻也不愿撕破臉,便委婉好言相勸:“哪來什么邪祟,娘近來是夜里又做噩夢了么?” 楊氏跺腳,“是做噩夢便好了。這幾日霍家到處透著一股古怪?!?/br> 夜里楊氏聽到樹杈上有尖銳的鳥叫,刺耳得她翻來覆去,忍不得,提著燈出門去尋,那風一吹,葉子直往井里刮,楊氏驚駭極了,可上前去往井里探去,黑魆魆的不見五指,什么也瞧不著,楊氏心說自己又疑神疑鬼了,便折身要走,豈料衣裳似被什么勾住了,便像是身后跟著個什么東西,用手牢牢地拽住了她的褙子,楊氏心驚rou跳地大吼一聲。 霍老大抄著家伙推開門,只見楊氏跌坐在地,滿臉淚痕,手無助地扒著泥灰,“不……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你們母女的死跟我無關……” 霍老大細細一聽,只恐猜測成了真,驚恐地一把揪起楊氏的衣襟,“你說什么?” 楊氏瞧見霍老大那張黝黑的臉孔,登時心思回攏,一把推開他,“有鬼!” 霍老大怕鬼怕得厲害,忙不迭跟著楊氏抱頭鼠竄。 那霍家上下亂成了一鍋粥,隔三差五便鬧出些動靜來。 楊氏新買的魚,已挖了眼珠子,她出去找拔刀,回來時,魚卻在砧板上活蹦亂跳; 下人喂的兔子不慎掉河里淹死了,翌日卻能出現(xiàn)在籠子里安靜地吃草; 平白無故,楊氏從井里打水,提上來卻成了一桶血! 霍茵聽罷,臉色慘白,哆嗦著攀住了楊氏的胳膊,“阿娘,我、我這里也有!” 楊氏困惑,心焦地問她這里又鬧了什么事,霍茵自知瞞無可瞞,只得將野薔薇的事和盤托出,楊氏到了此時方知,白氏是死于霍茵之手,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霍茵將臉埋入掌心,淚水簌簌地沿著指尖滾落,“我是真不知,大夫說白氏用不得寒涼之物,我便只想著用野薔薇折騰折騰那狐貍精,教她多躺幾個月,可沒想到藥下重了,那狐貍精沒命死了……阿娘,我是真不知!一定、一定是她們冤魂母女回來索命了!一定是!” 楊氏早有這可怕的揣測,聽霍茵一說,更是瑟瑟發(fā)抖,“不、不會的!死人怎么奈何得了活人!咱不能怕,不能自亂陣腳!” “那、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楊氏面對女兒驚恐的梨花含雨的臉頰,心里恐慌一陣,自己是半老的身子,一輩子也就這般過了,可女兒才剛進桑家大門,只要守好夫婿,將來卻還有大半輩子好日子過。她自己死了不打緊,女兒可不能受牽連。 楊氏推開霍茵,摸著臉,強迫自己冷靜,“你讓為娘的好好想想,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