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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炸得整個房間都跟著抖了抖。 涉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蒼白。 傅珺并沒看她,而是輕垂臻首,姿態(tài)優(yōu)雅地再啜了一口茶。 茶香清淺,在房間里緩緩繚繞。然而,涉江此刻心底卻如窗外疾風,掀起了陣陣狂瀾。 她抬頭凝視著傅珺,神情怔怔地,像是茫然無所知。又像是不知該何顏以對。 隨后,她的臉色便一點一點地灰敗了下去,那雙永遠鎮(zhèn)定如恒的眸子深處,漸漸涌出了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有些哀痛,又含著些許傷感,最后卻又染上了幾分希冀。 “啪,啪,啪,啪”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拍巴掌的聲響。隨后,便是一道清脆而甜美的聲線響了起來:“傅四,連這你也能瞧出來,吾倒真佩服你了?!?/br> “不敢當?!备惮B淺淺一笑。人已是直身而起,看向了紗帷上映出的那幾個熟悉的身影:“明珠公主,別來無恙?!?/br> “嘶拉”,裂帛之聲陡地響起,長長的青紗應(yīng)聲而落,若青霧漫了一地。明亮的燭火下,現(xiàn)出了蕭紅珠那張滿是不屑與嘲諷的笑臉。她“嘖嘖”兩聲,一旁的女衛(wèi)還劍入鞘,束手而立。 “多年沒見,你還是這么喜歡裝模作樣。”蕭紅珠譏笑地道,人已是大喇喇進得屋中,如同男子一般,撩袍便坐在了主位之上。 傅珺向后退了半步,身子卻是微微一晃。 “娘娘小心!”涉江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卻被她輕輕一掙。 這一掙的力量極微,傅珺的額角卻冒出一層細汗來。 涉江蒼白的臉上迅速浮起了一絲愧疚,顫著嘴唇道:“娘娘,婢子不是……” “退下?!备惮B截斷了她的話,語聲微涼,再用力一掙,終是擺脫了她的扶持,背依著桌案站好。 涉江面白如紙,垂首往后退了幾步,再退了幾步,又退了幾步,直至與傅珺拉開距離,立在了槅扇邊上。 蕭紅珠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有趣,很有趣?!彼龑⑸碜酉蚝笠豢?,玩味地盯視著傅珺的臉,似是要將她面上的一切表情盡皆看個清楚。 “如何?被人背叛的感覺,是不是很不好?”她問道,臉上掛起一個虛假的同情的表情。 傅珺抿緊嘴唇,臉色微有些泛白,卻是一言不發(fā)。 “怎么?說不出話來了?你不是一向最為能言善辯的么?”蕭紅珠終于笑出聲來,眼中的得意與譏諷一覽無遺。 傅珺靜默不語,似是根本沒聽見對方的話,此刻的她臉色十分蒼白,額上冷汗涔涔而下,看向涉江的視線里掩著訝然與不可置信:“涉江,你給我用的……是什么藥?”她一面說一面大口地呼氣,一只手用力地撫著胸口。 涉江的臉白得像紙,身子輕輕顫抖。 她抬起頭,表情哀切地看著傅珺,眼中似是泛起了一線水光。然而很快地,她又低下頭去,語聲微帶嘶?。骸皼]用的,娘娘,那盞茶,只是最后一劑藥……就算有萬毒不侵也解不了……那不是毒,乃是以藥物相克的原理調(diào)制的迷藥……婢子……并不想傷害……” “你不想傷害我,我知道?!备惮B第二次截斷了她的話,語聲艱澀,神情黯然,唯眼波清冽如昔,此刻正凝在涉江的身上。 良久后,她淡然一笑:“若你存了害我的心,只怕我早就能察覺了,可是,你得到的指令卻是盡全力保護我,是不是?” 涉江猛地抬起頭來,張大眼睛看著傅珺,眸中迅速劃過一絲震驚,旋即那震驚又散去,換作慘然一笑:“娘娘果然是天下間最聰明的人,您沒說錯,婢子……確實是被人派來保護您的?!?/br> 蕭紅珠“咯咯”笑了起來,身子靠在桌旁,一只手撐著下巴,看看傅珺,又看看涉江,眼神閃爍不定:“傅四,你不難過?你最親近的人背叛了你,你一點都不難過?吾不可信哦?!彼幻嬲f著,一面終是放聲大笑起來,直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淚。 ☆、第721章 “我當然難過?!备惮B說道,語聲雖低,卻仍舊清淡若幽泉,自蕭紅珠張狂的笑聲中穿透而出,“只是,難過也是無用的,公主殿下已然在此,我的難過,不過是讓公主殿下尋個開心罷了?!?/br> 聞聽此言,涉江的臉色越發(fā)蒼白起來,嘴唇微微顫抖,卻終是說不出一個字。 傅珺轉(zhuǎn)眸凝視著她,良久后,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罷了,你且去尋東西吧,雀金泥并南山金甲等物皆在小庫房里,鑰匙在此。”她一面說著,一面便拉開了桌案邊的抽屜,自暗格里取出鑰匙,拋給了涉江。 蕭紅珠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笑聲亦戛然而止。 “你連這都知道?”她忍不住問道,一臉的不敢相信,“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真是能掐會算?” 傅珺唇角微掀,浮起一個虛弱的淡笑:“她剛才說了萬毒不侵之名,公主殿下也聽到了。這世上除了某些人之外,又有誰會知道這種藥物?既她知道萬毒不侵,又是奉命保護于我,想必許多事情她亦是知曉的。如此一來,那個人的目的便也昭然若揭,公主殿下來此,不正是奉那人之命帶我離開的么?” 言至此處,傅珺略略停頓,復(fù)又哂笑起來,道:“說起來,我倒不該再稱你公主殿下,契汗如今俯首稱臣,就算契汗王認了你,你也不過一屆郡主罷了,咱們彼此彼此?!?/br> 蕭紅珠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轟隆隆”,一記炸雷驀然響起,房中燭火陡地晃動起來。蕭紅珠的臉映在燭火下,陰晴不定,高高的眉弓遮去了她的眸子,唯見兩團骷髏般的陰影,隨著燭火幽幽地發(fā)著光。 “你再說一遍!”她的語氣陰沉冰冷,面上笑意瞬間褪了個干凈。 “殿下!”涉江神情突變,返身側(cè)擋于傅珺身前。沉聲喝道:“還請執(zhí)行主上之命!” 她話音一落,房中驀地閃進幾個黑巾蒙面之人,皆是一身青袍箭袖,身手矯健、動作靈敏。進屋后便齊齊立在涉江身后,一望而知乃是會武的高手。 “殿下若有異動,休怪我等無禮!”涉江對蕭紅珠顯然毫無敬意,看向她的眼神里滿是憎惡。 “嘖,何必呢?”蕭紅珠高高的眉弓瞬間放平。身上殺氣亦盡皆消去,整個人一下子變得有些懶散起來。 她在座位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嘻笑道:“吾還沒如何呢,你一個小嘍羅急什么?”說罷便將眼風向兩旁掃了掃。 隨侍女衛(wèi)立時會意,上前幾步,倨傲地向涉江抬了抬下巴,睥睨道:“兀那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