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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堅冰的眸子似是亙古不會融化。 吳晚的心忽然就熱了起來。 似這般冰冷的眼眸,不知在柔情萬種之時。是不是亦會如春水融化,叫人望一眼便全身酥軟了去。 吳晚的眸光漸漸迷離。那一刻,她似是已被那春水圍繞包裹,從身到心皆是軟綿綿地。渾沒半分力氣,而那心底的熱亦悄悄沾染了面頰,令她兩腮微米分。一副嬌艷欲滴的模樣。 “晚jiejie想什么呢?臉怎么這般紅?”孟涓不冷不熱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吳晚的一腔綺思。 吳晚咬住唇瓣。轉過臉去佯作聽書,并不去接孟涓的話,腦海中卻回想起吳氏前晚交待的話: “……你且安心,明年的選秀便是不成,你也用不著回去。夫人已經向我透了底兒,言道三爺身邊乏人服侍,她冷眼瞧了好些天,深覺你性子好、模樣兒好,又溫柔知禮,極合她老人家的心意。如今jiejie倒要問問你的意思,你可愿意?” 直到此刻想來,吳氏的話仍讓人羞不可抑。 吳晚低下頭來,那低垂的眼神柔得似有水波流轉。 她自然是千般萬般愿意的。 能嫁得像孟三爺那樣俊美如仙的少年郎,她如何會不愿?那可是多少女子做夢也得不來的姻緣呢,想她不過一介庶女,何德何能竟有這般機緣,這于她而言不啻一步登天。 想到此處,吳晚的眼神又變得有些晦暗起來。 她雖然姓吳,亦出自吳氏一族,然卻出自旁枝的旁枝,便是因她身份十分低微,所以才會被吳氏挑中帶進京里。 像她這般美貌的庶女,從來都是做棋子的命,便是一時入宮受寵,因了身份之故也不會有大作為,最多封個嬪罷了,既不會分了皇后的寵,又能幫著拉攏皇帝的心。 若是入宮不成,庶女便只有低嫁方有成為正妻的可能。 可是,自丙申之變后,吳世一族便日益舉步維艱,吳晚的父親更是丟了差事,如今只得依靠嫡支過活,說不得往后還得拿她們這幾個女兒討好嫡支,為家中男丁謀一份前程。 如此情形,自非吳晚所求。 她原先是卯足了勁兒要入宮的,可自進了國公府后,見了府中繁華景像,又見了幾位爺風采各異,她心里便生出了些旁的想法。 比起禁宮內苑,國公府的日子才更合她的意。 沒有那么多女人去搶一個男人,最多不過應付幾房妻妾罷了,這樣的日子,何等的愜意舒適,遠遠好過在宮里苦熬光陰。 只是,雖心里存了想頭,吳晚卻沒敢表露出半分來,她如今寄人籬下,事事皆需仰仗吳氏。若叫吳氏知曉她的那點兒小心思,等待著她的必是米分身碎骨。 吳晚萬沒想到,吳氏居然也存了與她一樣的心思,而那心思之下的人兒,竟是最俊美、最超拔不群的孟三爺! 聽到吳氏話語的那一刻,吳晚歡喜得險些不曾暈過去,這從天而降的好運,讓她幾乎喜極而泣。 她花了好大力氣才止住了眼淚,羞答答地垂了頭,半推半就地含糊了幾句,卻并沒給吳氏一句準話。 她不可答應得太快。 吳氏還是想叫她入宮幫皇后固寵的,她的心思吳晚瞧得很清楚,若吳晚應得太快,吳氏只怕會起疑。 不過,吳晚心底里已經有了決定。 她要落選。 落選的辦法多得是,禮儀上無傷大雅的粗疏、說話時偶爾顯得無知蠢笨等等,只要略動動手腳,她的愿望便能實現。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若那雙冰雪般的眸子若能溫柔地看過來,吳晚相信,她一定會得到這世間最俊美的有情郎。 ☆、第634章 見吳晚始終微垂臻首,全不理會自家姐妹,孟漌不由怒從心頭起,冷下臉來道:“晚jiejie真是好大的臉面,我竟不知,這世家姑/娘/的作派竟是這樣兒的,從今后倒要好生領教領教?!?/br> 她說話的聲音略有些高,吳晚那一腔的綺念情思,皆被這冰冷冷的話語給敲碎了。 她微蹙了眉向孟漌看了一眼,誰想卻猛不防對上了孟涓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吳晚心里打了個突,面上已露出個甜笑來,柔聲道:“漌meimei莫惱,方才我一時聽書聽入了神,便沒聽見涓meimei的話兒,我先在這兒陪個不是罷,兩位meimei可千萬別往心里去?!?/br> 不得不說,吳晚的應酬功夫還是不錯的,溫溫柔柔的幾句話,既顯出世族女子的大方,又有jiejie的寬容,極易得人好感。 孟涓卻根本不吃她這一套,仍是似笑非笑地盯著吳晚,淡聲道:“晚jiejie言重了。晚jiejie這般溫柔知禮,又懂事體貼,果真是世族教養(yǎng),小妹慚愧得緊?!?/br> 吳晚立刻柔柔一笑道:“不敢,涓meimei謬贊。meimei冰雪聰明,jiejie我也是佩服得緊?!?/br> 孟涓一愣,抬頭卻見吳晚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了過來,孟涓心念微轉,剎時間心中一片雪亮 吳晚這是明顯的示弱。既已有了旁的心思,則選秀一事,只怕吳晚便未必會盡心盡力,對于孟家女而言,去掉一個強勁的對手,自是好事。 一念及此,孟涓驀地一笑,便此不再說話了。 見吳晚居然夸起自家姐妹來了,孟漌倒也不好再說什么,便也住了聲,仍將注意力放回說書的女先兒身上,場面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對于這些姑娘們的口角官司。傅珺只一眼掃過便罷,她一直暗中觀察著座中各人的微表情,想要找出那個自戧的丫鬟究竟是跟著誰過來的,而這幾個小姑娘顯然不在此列。 不過遺憾的是。滿座中人皆是神色如常,直至散席,傅珺亦未從中尋到任何線索。 送走了客人,傅珺便帶人回到了臨清閣,涉江她們提心吊膽了一個下午。此時個個都顯出幾分疲倦來,傅珺便命她們下去歇息,只留綠萍與綠藻在身邊服侍。 卸去了滿頭釵環(huán),再換上一身舒服的家常襖裙,傅珺亦覺頗為疲憊,便自歪在了榻上。 鏨金瑞獸爐里擱了一星撒復蘭,香氣幽微而寧靜,借著秋/日/的涼風四散了開去,廊下的小丫鬟們皆收斂聲息,庭院一派靜寂。幾片黃葉隨風輕舞,無聲地飄落于地面。 孟淵踏進臨清閣時,見到的便是這安詳寧靜的景象。 他不由自主放輕了腳步,脫下大氅搭在臂彎,面上含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掀簾進了屋。 房間里彌漫著清淺的香氣,那是他慣熟了的味道,淡而清甜,宛若二月如雪的杏花。 孟淵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