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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庶庶得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05

分卷閱讀605

    的?”

    崔氏便向四下看了一眼,聲音壓低了幾分道:“我瞧著是有些難說?!?/br>
    “這是怎么說的?”劉氏問道,神情微有不解,語聲卻壓得極低。“她雖是嫡女,只誰不知她什么來頭?又不是親生的,還真要當侯府嫡女供著不成?不是我說。這京里的好人家誰會看得上她?長興伯世子配她正合適?!?/br>
    崔氏忙“噓”了一聲道:“你小聲些?!闭f著她又微嘆了口氣,道:“你說得如何不是?不是我說。以這一位的身份,能攀上長興伯世子還是她高攀了。只是此事我不好多口,我到底也是她伯娘,我看你還是先探探老太太的口風吧。我瞧著,此事若是老太太準了,便有了七、八成了?!?/br>
    “喲,這不會吧?”劉氏面露驚異,低聲道:“那位爺跟老太太不是不對付么?怎么老太太應下倒能有七八分準了呢?”

    崔氏便輕笑了一聲,提了帕子拭著唇角道:“你也不想想,她為何會在山東一住就是兩年?那是她當年算計到那位爺?shù)挠H閨女身上去了,所以才被趕出了府去。如今那位爺只怕也頭疼得很呢,若這時候老太太提了長興伯府的婚事,以那位爺?shù)男宰?,沒準兒他就應下了??倸w有老太太在前頭頂著,別人要怪也怪不到他頭上,他也樂得了卻一樁煩心事兒不是?”

    劉氏恍然大悟,笑而不語。

    崔氏又輕笑了一聲,道:“今兒這日子口老太太恐不得空兒,過幾日表姐再來,到時候?qū)€機會把話兒遞過去,老太太若是點了頭,這事兒便成了。想那長興伯家里得了這頭好姻緣,可不得好好謝謝您這個大媒人,您求的那幅字兒便也能得手了。”

    劉氏喜得眉開眼笑,道:“托表妹吉言。說來這也是運氣使然,叫我偶爾知曉那吏部魯大人酷愛黃道元的字,偏那長興伯手里便有一幅,我這才起了這個念頭,這也是天無絕人之路。若果真此事得成,那幅字便可到手,到時候魯大人再幫著我們老爺說項說項,我也不必總來麻煩表妹了。”言罷便望著崔氏,二人相視一笑。

    傅珂縮在花叢中,緊緊咬住牙關,臉白若紙、神情扭曲。

    這二人口中所言的“侯府嫡女”,除了她傅珂,還會是誰?

    那一刻,她真恨不能立刻沖出去撕了這兩人的嘴。

    一幅字,僅僅為了一幅黃道元的字,這兩個賤婦便在背后這么算計她!

    長興伯府?那不就是個破落戶?一家子五、六房的人擠住在一起,家里的姑娘出門應酬,身上的頭面從沒超過三種,且來來去去就那幾樣兒。上回懷恩侯家里擺宴,長興伯府六房的一個女兒差點鬧出丑事來,最后被懷恩侯家的小孫子討回去做了小,滿京城的高門誰不是當笑話看的?

    還有那個所謂的長興伯世子,那就更是個大笑話了,有傳聞說他好男風,常往小倌館里走動,又愛捧男旦戲子,總之就是個紈绔子弟。

    這樣憊懶下作之人,比起溫國公府俊美的三公子,便如泥污朽木與珍珠美玉相比,相差何止萬里?

    一時間傅珂只覺得心頭刺痛,手腳一片冰涼。

    憑什么?憑什么這些人要在背后這樣議論她,還要將她與一個京城破落戶的兒子扯在一起?就因為她不是傅庚親生的,便能叫人這樣輕賤了去?就因為她少了幾滴傅家的血脈,便只配與長興伯世子這樣的腌臜貨色為伍?同是侯府嫡女,為什么她那個所謂四姐就能又封郡主、又得良緣,而她傅珂最多也只能拿來換別人手里的一幅字而已?

    這些人到底憑的是什么?

    傅珂捏住衣角的手指已經(jīng)暴起了一團團青筋。

    但凡傅庚待她好一些,這些賤婦又如何敢這么明目張膽地算計于她?但凡她那個郡主jiejie能對她略略假以辭色,誰還敢拿她的婚事當籌碼?

    那一刻,滿腔恨意轟地一聲竄上頭頂,直讓傅珂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第606章

    東風攜來濕潤的氣息,荼蘼架下,翠葉如蔭、暗香襲人。然而,這溫軟甜和的初夏風致,傅珂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甚至就連那亭子里的人是何時離開的,她也不知道。

    她覺得冷。

    那冷意直滲到骨頭里去,又在骨頭里淬上血rou、沾上怨毒,變成灼人的烈焰,燒向她的四肢百骸。

    那一刻,她眼中的世界,是一片血色的殷紅。

    然而下一刻,她忽然便是一笑。

    很好,這所有一切,真真是好得很。

    她就知道,她的隱忍內(nèi)斂、她的委曲求全、她的謹小慎微,這皆是無用的。她用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再加上一百二十分的心,亦換不來一絲真正的父愛與關懷,更換不來一個真正高貴的身份。

    傅珂唇邊笑意漸冷,雙眸如淬毒火。

    既是如此,那她又何必再忍?

    最多不過是魚死網(wǎng)破罷了。

    她的唇角勾著一抹冷笑,望著空無一人的涼亭,唯有一雙眼睛在發(f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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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珺坐在秋夕居的西次間兒里,望著靠坐在床頭的鄭氏。

    鄭氏還是老樣子,誰也不認得,見傅珺來了,她也只是癡笑地看著來人,并沒話說。

    她比之前又瘦了些。據(jù)服侍的婆子說,白天時還好,到了晚上鄭氏卻總做惡夢,有時候整晚也睡不足一個更次,雖也吃著大夫開的助眠湯藥,卻是收效甚微。

    面對這樣的鄭氏,傅珺已經(jīng)激不起任何情緒了。她沉默地坐在案前,看著鄭氏在陽光下玩她自己的影子,又拿了布老虎捏弄,跟個孩子似的。她只覺得悵惘。

    坐了約十分鐘后,她便離開了這令人壓抑的房間。

    秋夕居里,木樨依舊,深翠的樹影擋住了五月的陽光。地上有斑駁的葉影。

    傅珺有些恍惚。

    這院子早已不是她當年住的那一個了,連同這院子里的人與事,亦早已變換了模樣。

    她心下悵悵,立在秋夕居的院門外出神。微風掠過空闊的庭院,青磚墻上。有薔薇寂寂開放。

    “娘娘,可要回去了?”涉江輕聲問道。

    傅珺轉回心神,搖了搖頭道:“時辰還早,我想走一走。”

    這時候回大花廳,也不過就是陪著那些所謂的親人說廢話罷了,傅珺此刻沒這些閑心。

    她步下石階,轉過小徑,自一道小月洞門穿了出去,便來到了花園的后湖。

    陽光微溫,湖岸邊的行柳垂下腰肢。細長的葉子在水面上拂動。

    傅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