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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收到太子與忠王伏誅的消息,同時也得知傅珺失蹤了。 他心急如焚,令大軍先期駐扎于城外,他自己則往平南侯府別莊尋人。巧的是,那群夜入別莊作亂的叛軍團伙居然還在大肆搶掠,正好為孟淵擒獲。 由他們口中。孟淵得知了傅珺逃跑一事,于是一路搜尋,終于在別莊北面的山洞里,撿到了渴得嗓子冒煙的大漢朝公主、侯府貴女以及某個據(jù)傳聞是武林高手的丫鬟各一枚。 那一水囊的水都被傅珺下了藥,只能看不能喝,這三人只得接雨水解渴。如此說來,胡長東還算幸運,至少還有涉江時不時喂他兩口水,以使他始終處在暈迷狀態(tài)。 彼時,京城中局勢仍頗動蕩。契汗黑甲尚有數(shù)百人在逃,蕭紅珠不知去向。傅庚心頭大患已去,自是無所顧忌,只全心全意心疼親女。/干/脆就沒讓傅珺回侯府。而是在英王劉筠的建議下,接了傅珺進英王府靜養(yǎng)。 當此際,縱觀整個大漢朝,又有何處及得上英王府的保護規(guī)格更高更強? 如今的英王府,已然化身成為臨時******。因皇宮的清理工作尚未完成,泰和殿里還遭了一場小火災。因此,自宮變次日起,內閣、六部并各衙署高官便****皆往英王府匯報工作,商議一應事體,包括擬定先帝廟號、謚號、國喪章程,太子與忠王身后事宜等等。 最后內閣擬定先帝謚號景,加尊號全稱為“法天立道仁明誠敬昭文憲武至德廣孝,景皇帝,諱簡”。三皇子劉彥因已身殘,終身無緣皇位,允其母許慧帶同劉彥暫居別宮,容后處置。 此外,太子劉章意圖謀逆,虢奪太子名號,所出子女冷宮圈禁,終身不得出;忠王劉競弒父弒兄、勾結契汗,闔府男丁問斬。至于兩府女眷以及宮中一應先帝妃嬪,除吳貴妃自戧外,余者皆入皇覺寺,從此青燈古佛相伴一生。 文武百官一致推舉景帝之弟英王劉筠先期攝政。 事實上,身為景帝唯一一個四肢健全、身體健康的直系親屬,劉筠稱帝不過是個時間問題。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劉筠卻一定要守完二十七/日/的孝。這個表態(tài)自是為他贏得了包括清流世家在內所有人的一致贊譽。 這些事情,傅珺也是斷斷續(xù)續(xù)聽青蔓她們說的。 進英王府后沒多久,身子骨極差的傅珺便開始發(fā)高燒,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轉了來。反觀金枝玉葉福安公主劉箏,只飽睡了兩晚便又活蹦亂跳。如此對比,越加突顯出傅珺的渣體質,讓她備感憋屈。 望著槅扇外凄清的夜空,她悵悵地嘆了口氣。 今年的大年三十,傅珺是在昏睡中度過的。 當她醒來時,第一個看見的便是沈mama帶淚的笑臉。后來她才知道,是孟淵親去侯府領來了沈mama她們。 那一刻,傅珺的心一陣陣地覺得暖,眼前似又浮現(xiàn)出那雙淬了冰的眸子,那眸中細碎的光華,暖暖地籠在她的心頭。 也不知孟淵現(xiàn)下正在做什么。傅珺出神地想道,又調整了一下坐姿,將鏤銀鏨鏍鈿梅花手爐抱進了懷里。 她最后一次見他,是他穿著一身玄色重甲,目如寒冰地出現(xiàn)在山洞的洞口,像一尊殺神似地,讓人止不住地打顫。 然而,就是這個叫人膽寒的家伙,卻讓傅珺覺得很安心,還有一種隱約的篤定。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習慣? 因為習慣了他對她的護持,他絕境時的相助,所以,他出現(xiàn)得再突兀,于傅珺而言,也是理所當然。 傅珺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彎了起來。 空氣寒涼,自簾外絲絲浸入鼻端。廊下點著燈籠,溫暖的光暈攏住碧欄玉階,雪花在階前飛舞,整個世界安靜無聲。 “青蔓,我要的絨線可尋來了不曾?”傅珺問道。 她想替傅庚織一條圍巾,叫青蔓幫著尋些素色的絨線過來。這事兒她下晌就說了,想來青蔓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然而,并沒有人回答傅珺的話。 除了雪落屋檐的細微聲響,整個梅苑一片寂靜。 ☆、第563章 傅珺覺出不對,轉首看去,卻見錦簾下站著一個人。高大修健,眉目俊朗,星眸映在燭火下,溫潤如水浸玄玉。 英王劉筠?! 他什么時候來的? 傅珺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隨后便站了起來,一時間十分躊躇,不知是該行跪禮口呼“陛下”,還是蹲身稱一聲“殿下”。 望著眼前的小姑娘一臉鎮(zhèn)靜卻又舉止無措的模樣,劉筠的眼中有了一絲笑意。 “我來看看你?!彼麥芈曊f道,“免禮吧?!?/br> 傅珺從善如流地向他蹲了蹲身,復又抬起頭凝眸望著他,清澈的明眸宛若秋水,在燭光下清泠泠、湛湛然。 劉筠看著她,沒來由地,指間劃過一絲灼熱。 他好像,總是忘不了那一次。 在深冬的瓊玉湖畔,他攬住她,手指擦過她纖細的腰身。那樣的一種柔嫩與嬌軟,隔著重重布料摩挲而來,從指尖一直震顫至心尖。每一次回想,都會讓他的心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這樣的感覺,在他還是第一次。 往常他也不是沒動過心。他的身邊從不缺女人,他也一直以為,與女子間的****亦不過如時序一般,由暖至涼,也只是幾夜、十幾夜的時間而已。 然而,這個叫傅珺的少女,卻讓他第一次知道,這世間還有另一種心動,只需看著對方的眼睛,便已心悸不能自已。 有時想想,他會覺得自己可笑。 年紀已經一大把了,居然為了個小女孩心動不已。他理應拿她當晚輩看,而非心悅于之的女子。 然越是這般強壓下去,那心動的感覺便越強烈。 不過是最不緊要的觸碰,連肌膚都不曾沾上。那種心尖的震顫卻如烙印,久久不衰。 少年時金戈鐵馬,無暇****,意義風發(fā)地回京后。等待他的是危機重重、錯一步便萬劫不復的困局。他如同提線木偶,活在別人的意志里。 何為心悅?何為情動?何為一見而難忘?他竟是從未真正體會過。 他將所有精力皆放在了身外,努力扮演一個閑散王爺?shù)男蜗?,盡量讓所有假相看起來更顯真實。這樣的時日久了。他甚至已經忘記了這世上還有什么是真? 直到那一天,他在/射/圃里遇見了她。 那個晴朗的春日,就像是一只打開的匣子。那匣子里裝著的,是他自青蔥年少至而立之年從未見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