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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力一向很好。雖然這位傅四姑娘竭力掩飾,但她說話時微顫的尾音卻仍瞞不過他的耳朵。 “好。”他只說了這一個字。 隨后,“嘩啦”一聲巨響,稀疏的陽光應(yīng)著這巨大的聲響。一下子撲在了傅珺的身前,讓她瞬間有種目眩之感。 那一刻,涉江的護(hù)在她身前的背影便嵌在這陽光里,她的發(fā)絲映在陽光下。有若輕塵般顫抖不息。 傅珺忽然發(fā)覺,今天的陽光真是極好。此時早過了午后,陽光猶自明麗,燦爛的光線斜射而下,篩過殘枝。在這個男子的臉上投下幾道陰影。 他帶著幾分好整以暇的閑適,目視著傅珺身后的方向,似是根本沒注意他身前的這一對主仆。 望著這個身形高大、氣若山岳的男子,傅珺驀地一笑。 “烏里,果然是你?!?/br> 她的語聲十分淡然,神情更顯輕松。一面說話,一面還抬起衣袖,掠了掠鬢發(fā)。 烏里連動都沒有動,唯一雙粗眉挑了挑:“你認(rèn)出我了?” 傅珺沒說話,只向他淡淡一笑。 她當(dāng)然認(rèn)出他來了! 就在大半個時辰前。在別莊門前將要上車的那一瞬,當(dāng)那陣暖風(fēng)拂開帷幕的時候,傅珺眼角的余光瞥見了青幄小車的車夫翻起的衣袍下擺。 那上頭,沾著血跡! 那個人根本不是侯府的車夫! 那個剎那,一聲驚叫幾乎便將脫口而出。 然而,再下一個呼吸之間,這驚叫聲便被傅珺生生壓了下去。 因?yàn)椋J(rèn)出了車夫的背影。 那個裹著一身灰仆仆的粗布棉襖,看上去十分普通的背影,傅珺曾經(jīng)在一年前見過。 那是烏里! 契汗國的高手。十招之內(nèi)便擊敗了龍禁衛(wèi)的烏里,彼時便坐在傅珺的車前,充當(dāng)了她的車夫! 那短暫的一剎,傅珺幾乎停止了呼吸。 然而。這停頓也只有一瞬。再下個瞬間,傅珺的臉上已經(jīng)帶上了極為自然的笑意。甚至連呼吸與心跳她都竭力控制著,不敢有絲毫異動。 她見識過真正的武林高手。知道他們中的佼佼者,能夠僅憑著對手的呼吸與眨眼,便判斷出對手的情況。 傅珺不敢冒險。 她可以斷定,烏里絕對是有備而來。他一定知道有人暗中護(hù)著她。而孟淵派來的那些暗衛(wèi)們,卻一定不知道有個契汗高手假扮成了她的車夫。 如若不是傅珺有著過目不忘的強(qiáng)悍記憶力,她也未必能將這個不起眼的背影與契汗勇士聯(lián)系在一起。 她不敢用這許多人的/性/命,去搏一個并不確定的可能。 她只能盡量保持正常。 為了不讓烏里起疑,傅珺還故意弄掉了帕子。因?yàn)橹挥羞@樣,她的那一瞬停頓才算合理。 而在青蔓拾起帕子那幾秒鐘的空隙,傅珺心思飛轉(zhuǎn),迅速對眼前狀況進(jìn)行了分析,并做出了最合理的判斷。 她必須上車! 這是她唯一能夠全身而退的機(jī)會。 因?yàn)?,烏里并不知道她已?jīng)認(rèn)出了他。 她完全可以利用烏里不知情的這段時間,充分做好準(zhǔn)備。而若提前叫破,除了讓更多的無辜者喪命之外,再無其他益處。 誠然,在暗衛(wèi)的幫助下,她也有可能成功脫逃。然而那也不過是多贏得些時間罷了,傅珺并沒把握躲過烏里的追殺。 到那時,她只能看老天站沒站在她這一邊了。而在烏里的面前,她覺得她的機(jī)會很渺茫。 傅珺厭惡這種被別人cao控命運(yùn)的感覺。 與其賭運(yùn),不與賭命。 她相信,只要她做足了準(zhǔn)備,她還是有半成機(jī)會的。 所以,就在那個瞬間,傅珺決定一切如常。 當(dāng)然,她的推論必須建立在一個前提條件之下,那就是所有的危險都只集中在傅珺這輛車上。 所以傅珺才會與沈mama她們說了那么些話。 在那短暫的幾秒鐘里,她裝出叮囑沈mama她們的樣子,借機(jī)觀察了前面那輛車的情形,并備細(xì)觀察了劉mama等人的微表情。 好在劉媽/媽/的表情并無異樣,肢體動作也很正常。那個車夫傅珺曾見過,是專門給管事們趕車的。 到那時傅珺才算略放了心。于是接下來,她便十分順理成章地將沈mama她們都遣去了前頭那輛車。 至少在前面的車子里,她們相對還是安全的。 果然,事情誠如傅珺所料,烏里應(yīng)該也不想橫生枝節(jié),故一路上走得極慢,漸漸地便與前面的車?yán)_了距離。 在察知烏里的這個意圖之后,傅珺暗里長舒了一口氣。 于是,待兩車有了一定距離之后,傅珺便吩咐涉江給她捶腿。借著美人拳落下時發(fā)出的輕微聲響,小心掩去自己的動作,悄悄做著準(zhǔn)備。 ☆、第542章 待傅珺做完了準(zhǔn)備,馬車仍是正常地行走著,除了車速有些慢之外,并無異常。直到那時傅珺才有余裕去想一個問題: 烏里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是跟誰來的?來的目的是什么?難道僅僅是為了把自己這個內(nèi)宅女子抓去某處做人質(zhì)么?以他的身手地位,豈非大材小用? 沒來由地,傅珺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一張頤指氣使的臉,那雙隱在眉弓之下的棕色美目,曾將無比獰厲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 難道說,蕭紅珠也來了?若說抓住自己是蕭紅珠的主意,以傅珺對這位公主的了解,倒覺得說得通。 可這又帶來了另一個問題:蕭紅珠因何而來? 貴為一國公主,又手握實(shí)權(quán),她有必要為了抓傅珺而單身赴險么? 這一切,會不會與大漢目前的局勢有關(guān)? 不知何故,傅珺想起了那些兇殘蠻暴的黑甲武士。 若真是如傅珺推測的一般,來人是蕭紅珠,則她肯定不會一個人來。在大漢國局勢最微妙之時,她帶著黑甲軍潛入京城,其用意,十分險惡。 想到這里時,傅珺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還沒待她再往下細(xì)想,馬車就停了下來。隨后便驚了馬。 此刻,望著眼前這個高大的契汗勇士,傅珺的手心已經(jīng)有些汗?jié)瘛?/br> 她漏算了跟車的仆婦,以為劫車者只烏里一人。如今的局面,于她幾乎已是絕境。 可是,只要有一線生機(jī),她也要盡力一搏。 一念及此。傅珺的心立刻恢復(fù)寧靜。前世追捕犯人時,她也曾有過命懸一線的時刻。這一次不過是比以往更兇險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