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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低眉。她臉上那一瞬間扭曲的神情,定會叫滿座之人看個正著。 陳太后一臉訝色地看著傅珺,眼中盡是不可置信:“四丫頭,你這是何意呀?” 傅珺神態(tài)平靜,語聲仍舊清淡無波:“啟稟娘娘,此乃臣女生身母親留下的陪嫁店鋪、田莊并一應(yīng)器物折現(xiàn)后的銀兩。臣女在此全部捐予大漢朝慈善基金會,為西北賑災(zāi)出一份力,并權(quán)作三皇子殿下的滿月禮。乞請?zhí)竽锬铩⒒屎竽锬锍扇??!?/br> 說罷此言,傅珺已是跪伏于地。雖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所有人都皆自她的話語中覺出了她的堅(jiān)決與誠意。 傅珺也確實(shí)是決意如此的。 早在半年前她就在著手此事。將懷素與回雪銷了奴籍,又將鋪?zhàn)硬⑻锴f上的人手盡可能安排妥當(dāng)。 時間雖然緊了些,好在此事傅庚與王襄皆表示支持。尤其是王襄,對傅珺此舉的評價是:“一石入水。泥砂俱下。大妙。” 許多埋在底下的東西,自傅珺捐銀開始,將會漸漸呈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而他們等待多時的機(jī)會,亦將由此而來。 不過,傅珺做出這番舉動,卻并非盡是為了大局。 鄭氏與傅珂幾次三番所為。讓她明白了一件事: 絕大部分的罪惡,皆為利益使然。 在這一世,她傅珺終究不是警察。她囿于深深的宅院,宛若提線木偶,這整個時代強(qiáng)加于女子身上的各種限制,便是她身上無形的線。 她想過擺脫,想過通過種種方式去獲取形式上的自由。 然而,就算能擺脫侯府深宅,她就真的能得到自由么? 答案是不能。 她所要的自由,大漢朝沒有。 即便擺脫了平南侯府,她也不過是從一個宅院換到另一個宅院里罷了。 所以,她只能對自己來一招釜底抽薪。 千金散盡、玉堂皆空。沒有了利益當(dāng)前,傅珺認(rèn)為,相應(yīng)的便會少些算計(jì)與罪惡。 說到底,她終究不是推翻朝代、變革歷史的弄潮兒。然卻也不屑與這個時代握手言和。 所以,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為自己找一條路來走。 對王氏的念想在乎于心,這些多出來的錢財(cái),與其留在身邊成為別人算計(jì)謀奪的對象,倒不如將它們贈予更需要的人。 人生總要有些意義。 人也總要有些理想。 傅珺承認(rèn)她是個理想主義者。前世的她死在了追尋理想的路上,今生的她就算無法繼續(xù)追尋,但也決不會就此放棄。 傅珺跪伏于地,心底澄明,如皓月青空。 她或許還沒弄明白自己想要過怎樣的生活,但至少她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絕對不要活成真正的古代女子。 為了宅斗整天防備算計(jì),這樣的人生有何意義?這也絕不是她想要的活法。 所以,她會盡一切努力讓這樣的事不發(fā)生,哪怕付出的是王氏留下的財(cái)產(chǎn)這樣的代價。 更何況,這些錢財(cái)最終會到達(dá)更需要的人手上。大漢朝慈善基金會乃是由許皇后親自創(chuàng)立的。傅珺相信,這些金錢在許慧的手上,遠(yuǎn)比于自己手上更有價值。 ☆、第516章 整個大殿是一片詭異的安靜。 所有人都有種呆滯的感覺。 數(shù)息之后,那種緊繃的氛圍漸漸松動,眾人看向傅珺的神情變得豐富起來,什么樣的眼神都有,一瞬間真是神情各異、滿殿不同。 這些誥命夫人們第一沒想到的是,傅四的身家居然如此豐厚;第二沒想到的是,這四十萬兩銀子說捐就捐了,傅四這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第三沒想到的是,傅四便在這宮宴之上當(dāng)眾獻(xiàn)上如此重禮,此刻還坐在大殿上的這些人,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她們方才送的那些賀禮,與之相比豈非太過簡??? 難道她們還能什么都不表示,就這樣回去不成? 不少人的眉頭都蹙了起來。 傅珺突如其來的這一份賀禮,幾乎讓大半個金陵城的高門都陷入了為難的境地。 侯夫人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沒立刻跳出來斥責(zé)傅珺。 她真是沒想到,三房居然有這樣大的決心,傅珺竟將全副身家盡皆捐出,一分未留。 侯夫人低垂的臉已是一片鐵青。 自鄭氏放印子錢之事鬧出來后,侯夫人便暗中派人去查傅珺的產(chǎn)業(yè),將其名下的每一間鋪?zhàn)?、每一處田產(chǎn)盡皆查了個一清二楚。當(dāng)下頭的人報(bào)上結(jié)果時,侯夫人亦極為咋舌。 據(jù)她估算,那些店鋪田產(chǎn)林林總總加起來,至少也有三十萬兩銀。如今傅珺捐銀四十萬兩,也就是說,她是變賣了王氏留下的一切,才湊足了余下的十萬兩。 到得此時,侯夫人真有些悔了。 早知道她就早些動手了。如今白花花四十萬兩銀子捐了出去,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只是,這時候的侯夫人再心疼也是無用。這是送給三皇子的賀禮,還指明了要捐給皇后興辦的慈善總會??催@上頭兩位貴人的意思,這份賀禮著實(shí)是深得其心。 侯夫人深吸了口氣,離座而起,跪伏于地道:“太后娘娘?;屎竽锬?。臣婦這個孫女違制失儀,請二位娘娘恕罪。然,臣婦亦覺四丫頭乃是一片赤誠忠君之心。乞請?zhí)竽锬?、皇后娘娘成全。慈善基金會乃是皇后娘娘首興,為君分憂、為民解難,實(shí)為天下大善之事。平南侯府原附皇后娘娘冀尾,捐銀一萬兩為西北賑災(zāi)出一份力。” 侯夫人的話音一落。滿座中人俱是松了口氣。那一道道蹙緊了黛眉翠蛾,也隨之放平了下來。 總算平南侯夫人還算識趣。這才像話嘛。一萬兩還差不多,若是比照著四十萬兩的數(shù)目來,她們這些內(nèi)宅婦人可真做不了主。 且這話由侯夫人說出來也好聽。侯夫人與傅珺乃是一家人,由侯夫人接過話頭再將事情的調(diào)子向下降一降。也讓在座各府有了緩沖的余地。 聽了侯夫人的話,傅珺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 別管侯夫人平素是怎樣的,反應(yīng)倒是真快。這一番話說得也很漂亮。 一沒有搶傅珺的功勞;二捧了皇后娘/娘/的香腳;三只捐了一萬兩銀子,給未來各府的捐銀定了個基調(diào)。這個數(shù)目也在大部分人的接受范圍之內(nèi)。 一、兩萬的銀子這些人還是拿得出的。 傅珺握成拳頭的手,終于松了開來。 千金散盡也要看怎么個散法,時機(jī)也要選對。 現(xiàn)在看來,這個時機(jī)確實(shí)很合適。傅珺想要的名聲定然是有了,平南侯府也跟著小沾了一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