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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的問題來。 然而,隨著訊問一點點展開,阿淵發(fā)現(xiàn)。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似乎……好象……也許……正在一點一點地讓棋考陷入了某種奇怪的境地。那個宛若死物的人,漸漸地開始有了一點正常的人的反應。 比如,在被問到“如果給你一百兩銀子,你會買以下東西里的哪一樣?一、名貴的茶具;二、精致的玉飾;三、稀有的雪貓;四、華麗的瑞錦”這個問題時,阿淵看見,棋考的臉上有了明顯思考的表情。盡管他極力掩飾,但掠過他面上的某種柔軟與溫和,還是叫阿淵心中微訝。 雖然棋考最后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過。田先生卻在“三、稀有的雪貓”這一項上打了個勾。 隨后阿淵便發(fā)現(xiàn),在已經(jīng)問過的問題中,大部分都被略過了,卻也有幾處前面打了個勾。這應該是田先生從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才做了記號。 可問題是,田先生究竟發(fā)現(xiàn)了什么,阿淵思考良久也沒找到答案。偏偏此刻又正在訊問中,他不便多問,便只能忍下心頭的疑惑,靜等著田先生訊問完畢。 此時。一個侍衛(wèi)悄悄走了進來,將兩張折起來的紙遞給了田先生,示意是隔壁的許娘子請他轉(zhuǎn)交的。 田先生展開紙頁只看了兩行,面上便涌出喜色。眸中更迸出一抹光亮來,神情十分激動。他匆匆看完之后,便將紙交予了王襄。王襄讀罷面色倒還如常,唯眉頭舒展了幾分,眼中有一絲欣喜劃過。 阿淵按捺不住,便也側(cè)首向那紙上看去。無奈他離得稍遠。又因還是小廝身份,不好明目張膽地紙上文字,因此看得十分不便。 王襄轉(zhuǎn)首瞧見了,不由便是微微一笑,干脆將兩頁紙平鋪在桌上,招手將阿淵喚至身邊,將一方墨錠塞到他手里,笑道:“來,你替我磨墨?!?/br> 阿淵躬身應了聲是,執(zhí)著墨錠,一面慢慢地磨著墨,一面便借機細讀紙上文字。 卻見那紙上落下的是一筆柳體字,端正平穩(wěn)有余,蒼風勁骨尚缺。一筆字說不上多好,卻也不算壞。阿淵一眼看去未覺怎樣,可旋即卻又突覺凜然。 由這筆字,他驟然便想起了許娘子其人。安靜內(nèi)斂、沉穩(wěn)圓潤,一眼看去平平無奇,可細思之下卻覺得此人非凡,通體上下毫無破綻,宛若溫玉玄石,一切光華盡皆掩于平凡之中。 而當阿淵細讀那上頭寫的內(nèi)容時,心中凜然卻又漸去,轉(zhuǎn)而疑問陡生。 對許娘子的身份,阿淵略知一二,知道她是從宮里出來的掌事女官,曾隨侍于太后娘娘身邊,行事周全、為人沉斂。身為太后娘娘身邊最得力的大宮女,禁宮之中關(guān)于她的消息卻極少。手握實權(quán)卻能保持如此低調(diào),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再是如何低調(diào)謹慎,也僅止于為人精細罷了。說到底,許娘子也只是掌事女官而已,并非主理一方的尚宮。且就算是宮里的尚宮,亦未必能有如此眼界。 阿淵細讀這兩頁紙上所寫的內(nèi)容,其中的分析、推測以及對局勢的把握,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一個宮中女官應有的見識,說是刑部或大理寺的刑名官吏所書亦不為過。據(jù)阿淵所知,大部分的刑名官吏只怕還達不到如此水準。 思及此,阿淵那隱在黑面之下的兩道長眉,不由緊緊地凝在了一處。 他總有一種異樣之感。許娘子其人與其所書文字,兩者間似是缺了一些什么,連不到一處去??墒?,這中間所缺的究是何人、何物或何事,他卻始終尋不到頭緒。xh211 ☆、第180章 若是傅珺知曉阿淵此刻心中所思,只怕亦會凜上一凜,對這位“少主”的直覺更會深表欽佩。 然而,此刻的傅珺卻并未覺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所書者,不過是大膽推測加小心求證罷了,且她也沒太大把握,勝負只在五五之數(shù),權(quán)且用來詐棋考的,效果如何尚不好說。 傅珺站在小窗前,一面觀察著審訊室中的動靜,一面再次將思路梳理了一遍。 方才她借由許娘子之手,向王襄與田先生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棋考與荃兒,很可能是一對親生兄妹。 之所以認為這二人是兄妹而非其他關(guān)系,卻是傅珺結(jié)合多方面因素考量的。 這個假設的最大依憑,便是荃兒在發(fā)現(xiàn)空心簪子丟失與棋考失蹤之后,既不逃也不躲,卻如同破罐破摔似的呆在原處未動,實在大大有悖于常理。 設若二人只是一般的合作關(guān)系,荃兒此舉便完全說不通,就算是留下來觀望情況,這觀望的時間也久到了失常的地步。而若二人為情侶,則荃兒與棋考的表現(xiàn)卻都嫌平淡了些。無論事前事后,傅珺都不曾在這兩個人身上找到戀愛中的男女應有的悸動、甜蜜以及柔情。 而若他二人是血脈至親,那么荃兒的舉動以及情緒,便立刻有了合理的解釋。 解釋一:親人不知所蹤,荃兒憂心焦急之余,最好的辦法便是留在原地不動,棋考萬一回來還能找到自己; 解釋二:萬一親人為人所擒,且受刑不過供出了荃兒,而荃兒卻已逃脫。棋考必然為人所遷怒。于是,牽念親人的荃兒便干脆留了下來,等著人來抓,說不得最后還能再見親人一面,也是算一家子團聚了。 解釋三:親人既已不在身邊,荃兒便只剩了孤身一人,這世上再無牽掛。便如行尸走rou一般。既是如此。在哪里都是一樣的,便也懶得再逃了。 此外,傅珺還仔細回憶了棋考與荃兒的相貌行止。也從中找出了一點證據(jù)支撐她的假設。 應該說,棋考與荃兒長得并不太像,不過在某些神態(tài)或動作上,這二人卻有種奇異的相似之感。 比如。在垂首肅立時,他二人皆習慣于左手探出袖外。右手攏于袖中,而那只伸在外頭的左手,會無意識地偶爾輕捻衣袍的一角。 再比如,在專注于某件事時或?qū)P穆犇橙苏f話時。棋考與荃兒會有一個連續(xù)眨眼的動作,其中左眼的眨動頻率比右眼快零點幾秒,很像是挾眼一般。而他們做來卻無分毫俏皮,反倒顯出一種認真來。 傅珺不懂遺傳學。只是單純地覺得,這兩個動作上的相似,與血緣可能有點關(guān)系。 除此之外,傅珺在勘察棋考的牢房時,找到了一粒干萎的麥飯粒,還有那墻根處的洞口,很像是個老鼠洞。 根據(jù)棋考恭桶下的拖曳痕跡來看,應該是棋考借著出恭的機會,悄悄地給那個洞里的老鼠喂過食。而在被問到方才那個選擇題時,當他聽到“珍稀的雪貓”這一選項,表情有一瞬間變得極為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