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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道屏障,擋住皇帝的視線。 傅珺有種在陽光下曝曬的感覺,滿心的欲哭無淚。 皇帝那關(guān)切而又微妙的眼神,一個瞄不準(zhǔn),便要落在她的身上。她這是招誰惹誰了?誰來告訴她,不小心當(dāng)了皇帝的電燈泡該怎么破? 傅珺盡最大可能地低著頭,假裝玩著小披風(fēng)上的玉扣,心中對皇帝與許娘子分別拿她當(dāng)幌子的舉動,表示極度憤慨與鄙視。 隊伍繼續(xù)走了約摸二十分鐘之后,終于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承明殿。傅珺的煎熬也終于結(jié)束了。 許娘子氣息不穩(wěn)地放了傅珺下來,傅珺則暗暗長出了口氣。 這一路她出的汗絕不比許娘子少。她回身牽住許娘子,一大一小兩只微微汗?jié)竦氖治赵谝惶?,許娘子看了傅珺一眼。傅珺則若無其事,隨在皇帝身后步入殿中。 殿中之人盡皆跪下恭迎圣駕,傅珺一眼便瞧見了傅庚,心下稍安。待起身之后,便自動自覺地走到了傅庚身邊。 女兒的出現(xiàn)讓傅庚十分意外,他狐疑地看了看傅珺。又看了一眼皇帝。卻見圣上端坐在龍椅之上,手執(zhí)奏折、法相莊嚴(yán),淡聲道:“朕去了太后宮里,順便將你閨女帶來了?!?/br> “圣上體恤臣下,臣感激不盡?!备蹈Ь吹氐?。 “小事爾,卿不必掛心?!被实壅f得云淡風(fēng)輕。 傅珺暗自撇嘴。明明是借機(jī)跟老情人聊天兒,裝得倒挺像。 傅庚便向前行了兩步,似是想要說些什么。便在此時,卻見皇帝的眸光似有若無地往傅珺這邊瞟了一眼,笑道:“你閨女很得太后歡心,朕去的時候,太后正笑得開懷?!?/br> 傅庚忙謙道:“小女蒲柳弱質(zhì),不堪圣上夸獎。” 皇帝笑而不語,只向傅珺招手道:“近前來。” 傅珺無奈,只得挪步上前,皇帝便叫人取過一只黑漆素匣來,笑道:“你今兒討了太后歡喜,這里頭的是朕賞你的。” 傅庚忙領(lǐng)著傅珺謝了恩?;实郾阌謱Ω蹈溃骸俺醮芜M(jìn)宮,你閨女的規(guī)矩很不錯,應(yīng)是教的人教得好,朕也有賞。來人哪,把那胡狼國的累絲金蟬賞了許慧君?!?/br> 許娘子聞言雙眉微動,表情卻無多大變化,波瀾不驚地上前跪下謝恩。那大監(jiān)早將一只錦盒呈了上來,由圣上御手親賜了許娘子?;噬线€笑著道:“此乃胡狼國名手之作,十分精美?!逼湔Z氣猶為殷切。 “謝主隆恩。”許娘子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起伏。 對于眼前的這一幕,傅庚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神色自若地站在一旁,就跟皇上經(jīng)常給平民賞東西似的。傅珺心中早有預(yù)料,更是淡定至極,垂頭盯著斗篷上的玉扣猛看,只當(dāng)這一切不存在。 賞下了一堆東西后,皇帝的目的大約是達(dá)到了,只見他龍手一揮道:“今兒傅編修且回吧,明兒下朝再議前事?!?/br> 傅庚肅手應(yīng)是,便帶著傅珺、捧著匣子,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直到離開承明殿百步以外,傅珺一直提著的那口氣,才算喘勻了。那種窺破天下至尊隱私的不適感,亦隨著與承明殿越來越遠(yuǎn)而漸漸淡去。 不知當(dāng)今圣上與許娘子有著怎樣的過往,傅珺未免有些好奇。然而,這種好奇也只能放在心里罷了。誰敢多問一句?不要命了么?只看她家老爹的反應(yīng),就知道這種事情絕對不可多口。 ☆、第105章 傅珺一面想著心思,一面隨傅庚轉(zhuǎn)過了一個拐角。在將轉(zhuǎn)未轉(zhuǎn)的那個瞬間,她瞥眼瞧見另一條路上轉(zhuǎn)出來一列宮裝女子,看方向是往承明殿去的。觀其衣著,似是某宮妃子出行。 傅珺未敢多看,便拐入路中,耳聽得身后飄來“德妃娘娘駕到”的聲音。她十分慶幸離開得及時,若再晚一些,只怕就要與這位雖無皇后之名、卻有皇后之實的當(dāng)朝第一妃撞上了,到時候難免又是一場麻煩。 旁邊的傅庚也暗自出了口氣,他想的卻是:怪不得圣上今日催著他們早早離開,想是應(yīng)在這一處。 因時常出入承明殿,傅庚對這一路十分熟悉,為免生是非,便專挑無人且安靜的近路走,不多時便帶著傅珺他們來了宮門之外。 這一處宮門離著之前傅珺下車之處很遠(yuǎn)。因路濕地滑,行頗不便,傅庚便叫等在此處的汲泉去那頭叫車去,自己則陪著傅珺等在原地。 那汲泉去了好一會方才回來,卻是只身一人回來的。傅庚向他身后看了看,便問道:“怎不見車來?” 汲泉脫下帽子擦了擦頭上的汗道:“回爺?shù)脑?,車已?jīng)不在了。小的問了那守門的將軍,說是老太太前頭從宮里出來后便上了車,徑自離開了?!?/br> 傅庚的眉頭攢了起來,問道:“兩張車都走了?” 汲泉道:“回爺?shù)脑?,都走了。那守門的將軍說,老太太是被人攙出來的,看著似是身子不適。那車夫慌手慌腳地趕了車便走了。” 傅庚面上青筋浮動,吩咐道:“你騎了我的馬。去府里取張車過來?!?/br> 若是傅庚單身在此,自可騎馬回去,或是車馬行里雇輛車也行??涩F(xiàn)下他閨女還在這兒呢,難道叫侯府的姑娘坐車馬行的車回府?平南侯府丟得起這個人,傅庚卻舍不得叫女兒受這個氣,寧可回府取輛車回來。 只是,這一等卻又要些時候。總在宮門前站著也不好。被人瞧見了,少不了又是一頓口舌。想至此,傅庚便有些猶豫。 傅珺其實一點都不介意坐車行的車。不就是“出租車”么,她前世天天坐呢,有何不可?不過見傅庚的面色黑如鍋底,她自是不好多說什么。只上前牽住傅庚的手,輕輕搖了搖。 傅庚低頭看去。卻見自家胖閨女瞇著眼睛,笑盈盈地道:“爹,咱們找個茶館坐坐吧,前頭便是朱雀大街。那街上有好些茶館呢。聽三哥說里頭有說書的,可好玩兒了,爹帶我去吧好不好?” 傅珺是真想去逛一逛。而在女兒甜美的笑臉面前,傅庚一向是好脾氣的。便笑道:“也好。外頭太冷了,咱們便去朱雀大街找間茶館等著,爹給你買好玩的去?!闭f罷便又招手叫了個小廝,吩咐他等在此處,過會叫汲泉趕著車去朱雀大街天水閣找他們。 傅珺一聽逛街還附帶購物,自是十分歡喜。傅庚便攜了傅珺的手,父女兩個消消停停地往前走。 待離得宮門遠(yuǎn)了些,傅珺便仰頭問傅庚道:“女兒想問問爹,那唐伯伯家的孩子是如何找著的?” 傅庚笑道:“此案得破,咱們棠姐兒功勞最大。不過此處不好細(xì)說,待回家了爹再說給你聽吧?!闭f罷便向傅珺頭上輕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