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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種似生似死的東西。 他說的都是真的。 “張真人也要殺了我嗎?”子安有些害怕,摯友要殺了自己,那親人…… “不是?!痹茣r塵滿眼憐惜,“他要我救你。所以我一直都在阻攔二當(dāng)家?!?/br> 終于松了一口氣,苦笑一聲:“若你說的都是真的……” “子安,”云時塵打斷她,“時至今日,你還不信我嗎?” “我信,我信……”子安沉痛地開口,清亮的眸子暗淡下去,垂首頹然地靠在玉椅上,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如今你說什么,我都信了。” 凈心咒?白念了。 心法?白練了。 她是從未經(jīng)過如此大風(fēng)大浪的人,有記憶以來就是過著眾星捧月,天之驕子的生活。 在玉王城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別說是磕碰,哪怕路上有一個小石子把她的玉椅硌著了,立刻就有人過來將整條路都鏟平。 叫天天應(yīng),叫地地靈。 卻在這短短幾天里,所有的義利,正邪,對錯,被統(tǒng)統(tǒng)推翻。 什么該信?什么不該信?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子安分不清了。 從來沒有這么多疑慮和選擇,以前她需要做的就只是練功,一切雜事自有宿弦處理。 現(xiàn)在想來,都是有原因的。 好讓她專心提升,才能早日除掉她。 宿弦錯了嗎?沒有。 如果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祖毒,那一開始他的目的就是伺機殺了自己祭井,以防她長大了控制不住毒氣溢出,為民為天下除害,這才是正義的。 至于瞞著自己……那是自然,如果她反抗,或是出逃,對世人都是威脅。 好像突然所有人都沒有錯,就算是要殺了她的人也是心懷大義。子安覺得自己也是沒錯的。 可有種東西,叫命。 她的命就是被祭,然后,安定蒼生。 以一己之性命,挽救天下蕓蕓眾生,想想其實也不乏偉大。子安自嘲。 不知何時起的信任,子安在云時塵將“張真人”三個字?jǐn)[出來的時候,就不再懷疑了。 看著她頹廢的樣子,云時塵忍不住升起nongnong的心疼?!澳悴槐丶谰??!比崧暟参恐?,云時塵往前一步觸碰到她的面頰,指尖傳來一絲冰涼的感覺,心中更加不忍,“我可以幫你。” “不必嗎?”眼底終于浮現(xiàn)一抹生機,子安抬頭,任由他撫摸自己的臉,燃起一線希望。 “嗯?!痹茣r塵點頭,俯下身來,和她靠的更近,“我說過,我會保護(hù)你的?!?/br> 再次臉紅,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不太習(xí)慣與人如此親近,子安尷尬地舔舔嘴唇,問:“那……要怎么做?” 抬頭看了看井口,云時塵一臉風(fēng)輕云淡:“你跳下去?!?/br> ……啥? 不是說不用死了嗎?你在逗我? “云時塵……” 見她要發(fā)作,云時塵連忙解釋道:“我可沒開玩笑!我說真的?!?/br> 子安瞪他一眼:“跳下去不是送死嗎?” “又沒讓你直接跳?!痹茣r塵輕笑,“待到子時,陽魂散盡,陰魄盈輪,純黑無光,陰晦備足,毒眼之氣涌動噴出,你再縱身越下,以祖毒之軀沖撞毒氣,定能沖散身上南疆祭文,恢復(fù)控毒之力?!?/br> “你要我重新成為祖毒?”杏目圓瞪,子安又不明白了,“你不怕……” “沒事?!痹茣r塵道,“想必你一直以來都有修煉心法吧,約莫也該到化境了,還有凈心咒,這些都是為了讓你能好好控制那些毒?!?/br> 愣了愣,這都是從小每日必修的課程,張真人那么早就替她做了準(zhǔn)備嗎? “那…距子時還有多久?”將信將疑,子安詢問。 “快了,到時候會有征兆的。嗯…大概是噴涌時會有所震動吧。”云時塵摸了摸下巴,回答道。 “大概…” “我又沒試過?!睌偭藬偸?,云時塵又說,“黎法王的遺物呢?” 子安愣了愣,將那個匣子拿出來遞過去:“怎么了?” 卻在此時,忽聽一陣沉悶的響動,似是百獸低吼,浪潮涌動,腳下傳來微微震動,頭頂?shù)暮趲r也撲簌的往下掉石子。 “這就來了?”沒想到噴涌居然說到就到子安下意識地望向井口,可是突然才發(fā)現(xiàn),這井口下一尺的地方,居然也是用黑色的巖石封住的,“這…這可如何是好?” 云時塵卻不做聲,只接下匣子,打開,取出其中器物,登上石臺,在那井沿摸索了片刻,觸到一個凹陷,隨即將那物件放入其中,輪廓恰好吻合,穩(wěn)穩(wěn)的嵌在里面。 旋即,井中一陣窸窣,黑巖擋板緩緩打開,山底隆隆之聲更加響亮。 與此同時,頭頂那片黑漆漆的巖石也開始震動,摩擦之聲伴著碎石屑掉落,居然也像那井中之石一般徐徐打開,將外界慘淡月光放入山中。 整個通天塔就是一口井,正對著明月。 玉鉤正在井口,彎彎斜斜,像極了詭異的微笑。 山底的涌動更加劇烈了。 “子安!”云時塵有些站不住腳,“跳下去!” “我…”我有點怕。 “嘖!”懊惱地?fù)u頭,云時塵直接飛身過來,再次抱起她的身體,直接把子安抱到井口,“準(zhǔn)備好,我要放開了?!?/br> “?。堪 ?!”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云時塵便咬牙將她松開,失去了雙臂的支撐,子安甚至還沒來得及發(fā)動金線蟲,就垂直掉了下去。 云時塵你個混蛋! ☆、毒入肺腑 雪白的衣角翻動了幾下便消失在井口,隨即一聲悶響,似乎是兩物相撞,直震得石室猛地一晃,云時塵也被晃得跌落石臺。 緊張的望向井口,這一下子可不是鬧著玩的,不知子安… 還沒來得及多想,井口忽然沖上來一股黑氣,聲勢之大,宛如龍吟虎嘯,迅疾如電,直直的向著頭頂那一點圓圓的“井”口飛去。 黑氣其上,正頂托著玉子安。 白衣被黑氣包裹著,不知其中女子是死是活。 黑氣蜿蜒如龍,勢如破竹,磅礴凌厲向上飛去,子安只覺風(fēng)透衣衫,渾身如刀割一般劇痛。 尤其是雙腿,時而灼熱,時而冰涼,脹痛不已,黏黏膩膩,似乎有什么東西正不斷往外涌流。 血液在血管里沸騰,面對突如其來的煞氣,體內(nèi)的真氣方寸大亂,橫沖直撞,想要驅(qū)趕這些不速之客,不斷膨脹,撐的她渾身經(jīng)絡(luò)幾乎爆裂。 毒眼中的毒氣不斷凌遲著她的身心,削rou剔骨,一刀刀讓人崩潰,而她的反抗,不堪一擊。 疼… 子安找不出別的字來形容此刻的感受,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骼都在顫抖嘶吼著疼痛,濡濕的秀發(fā)貼在臉頰上,她大張著嘴巴,像條瀕死的魚一般喘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