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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禮勿言。 “該不是…” “子安,”宿弦忙心虛地開口打斷,“我們是不是要到了?” 考慮了兩天,他們還是決意去往生澗。 “嗯?!弊影矓苛诵σ猓鞣饕滦?,“這次隨行的都是王城里有些真本事的人,若真是出了什么沖突,也好有個照應(yīng)?!?/br> 不知越過了幾道山河,直到方圓千百里都是蒼莽的黃,才是到了西域地界。 沙漠中矗立著幾座石山,綿延不絕,高聳入云,灰黑的山中金光點點,便是往生澗圣殿所在。 要進往生澗,需得先穿過兩座石山的夾縫處。 換了駱駝,順著一線小徑向上行駛,山上的金樓玉宇輪廓愈發(fā)清晰。 羊腸小道盡頭,豁然開朗,但見眼前錦繡廟宇—— 左金黃,右銀霜,尖閣接碧霄,深澗通地府,前是樓閣層層落落,后是沙海漠漠茫茫。 飛沙鳴,清風吼,懸崖峭嶂;太白高,北辰遠,那尋天極? 站在此巍峨樓臺面前,只覺自身如蜉蝣置于滄海,稚鳥懸于長空。 人,竟是這么微小的。 貴客遠道而來,前來迎接的是一教主二護法三長老四法王十人… 不,去掉一個已故的黎法王,共有九人。 無論是以世俗身份,還是王族身份,子安都是受得起這上等禮遇的。 巴澤爾上前微微彎腰,右手置于左肩:“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br> 子安淡淡笑道:“勞煩教主了?!?/br> “王爺一路舟車勞頓,還請到客房休息?!卑蜐蔂栔逼鹕碜?,示意身后眾人為她讓路。 宿弦推著她,由人領(lǐng)著往客房走去。 往生澗的客宿樓閣也是尖頂白壁,正對著一灣水潭,遠處天地間仿佛全被沙黃侵蝕,只剩綠洲的這點綠色堅守著。 “景致還不錯,跟王城是截然不同的…”子安喃喃道。 “又想在王城里造個一樣的?”宿弦輕笑,“玄霄崖的假景才剛布置好。你這出門一趟就帶回一片風景,真是個風雅王爺?!?/br> “我不能常外出巡游,就只好這樣把景挪到自家來了,若我得了大道,還要把這些都搬到天上去…” 閑談間,忽而一聲清亮的“王爺”從遠處傳來,子安挑眉:這聲音好熟悉… 不是那玄霄崖的沐鈴樓嗎? 果然,一抹鵝黃自小徑那頭飛出,衣帶飄然,沐鈴樓一路小跑著就沖了過來,滿面桃花:“王爺,你也來了!” 子安自然是要來的,她知道云時塵也是要來的。 實際上,她能這么果斷地決定到往生澗走這一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云時塵。 只是這個對自己…情意綿綿的姑娘,子安沒料到她也會跟著。 “沐姑娘…”子安苦笑,“你大可不必…如此激動?!?/br> “鈴樓見了王爺,心里只有歡喜,實在是…”沐鈴樓低頭嬌媚一笑,“不能自已?!?/br> 子安更尷尬了,云家的人,講話都這么直白嗎? 宿弦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子安?!痹茣r塵的聲音意料之中的傳入眾人耳中,可來源的方向卻有些出人意外了。 子安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對面高高的樓閣上,一扇皎白的窗子正開著,里面云時塵探出半個身子,望著他們:“鈴樓沒嚇著你吧?” 沐鈴樓惱怒地回頭大吼:“你瞎說什么呢!我怎么會嚇到王爺?” 子安苦惱地蹙眉,沐鈴樓是沒嚇到她,可云時塵嚇到她了。 準確的說,是云時塵的住處。 正對著她所要下榻的屋子。 兩棟樓閣比肩而立,兩扇窗子面面相對。 往生澗歷來的客人們,相處的都很不錯嗎? 作者有話要說: 喝酒不開車 不知道是哪個小天使一直在看,更新的都有那個1點擊_(:з」∠)_很感謝 ☆、比鄰而居(2) 子安蹙眉,不去回應(yīng)他。 云時塵卻唇角一勾,翻身躍出窗子,衣袂飛揚,竟是直接從丈許高的樓閣上縱身跳了下來。 有樓梯不走,秀什么輕功?。?/br> 就你腿好。 子安默默地翻個白眼。 云時塵穩(wěn)穩(wěn)落地,青磚上灰塵只揚起半寸,仿佛有幾只無形的手瞬間將他的衣角捋平,不染風塵。 氣運行得還不錯。 雖然他的行為,有那么一點風sao,子安還是很欣賞云時塵的功力。 “子安,”云時塵依舊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嘴角淺笑風流倜儻,“幾日不見,可曾想我?” “自戀?!弊影灿U他一眼。 云時塵往前兩步,踏在沐鈴樓前面,將子安和她隔開:“我比你早到了兩日,不如就由我?guī)闼奶幙纯窗???/br> “不必?!币豢诜駴Q。 沐鈴樓往上邁步,卻被云時塵擋了下來,不服氣地瞪他一眼,伸著腦袋巴巴地望著子安殷切道:“那就由我來帶王爺逛逛吧!” 一直不曾開口的宿弦此時委婉道:“不勞煩沐姑娘了,子安的一切自有在下陪著?!?/br> 沐鈴樓瞠目:“什么意思?” 怎么就一切都是你陪著了? 云時塵亦是心里一陣不痛快,這青梅竹馬真是他的一大障礙。 子安對此話不置可否,在她聽來這不過是她這邊的人和玄霄崖之間的對話,無關(guān)風月。 宿弦是她玉王城的人,自然是要陪著自己的。 完全沒毛病。 “回客房?!弊影驳馈?/br> 經(jīng)過這兩次接觸,她明白一個道理:玄霄崖的人,都對求偶異常執(zhí)著。 宿弦會意,推著椅子便向客房走去。 到門口前是一段盤旋而上的小路,身側(cè)是無邊的大漠光景,身后是云時塵和沐鈴樓兩個小尾巴。 誰叫這客房設(shè)計得如此接近呢? 子安忽然想起民間的鄰里之間,大概也是這樣,整日低頭不見抬頭見,不尷不尬的。 “客房在主殿以南,早晨可以看見日出,傍晚能觀賞日落?!痹茣r塵自顧自地介紹著,也不管子安聽沒聽。 眼看就要到分道揚鑣的路口,他頓了頓,向西方望去,意味深長悠悠道:“西邊是幽陽海,里面那高聳的黑色石山名喚積雷山,是往生澗的禁地…” 子安一慟。 黎法王死前沙啞揪心的遺言再次響徹耳畔: 積雷山…通天塔… 竟是在往生澗? 見她動容,云時塵知道自己是說對了,笑得得意,他跨步走過子安身畔,俯首道:“呀,已經(jīng)到了這里了。子安,你回去好好休息。” 說罷,從容離去。 “誒?這就走了?”沐鈴樓一臉不舍,“那…鈴樓也回去了,王爺好生歇息?!?/br> 噠噠噠,那抹鵝黃也隨之走開。 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