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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冷意,何不取作抱琴齋,‘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這倒是個喝酒眠去,抱琴聽景的好去處?!奔o(jì)源衣便去屋里取了一把桐琴出來端坐在石塊上,默然彈琴,聲如松風(fēng),靜水洗心,琴聲響徹于山野之間,驚起片片飛鳥,引得飛鳥飛來臥枝聆聽,動人心弦,不覺入迷入境,心神松曠,洗滌了一切污濁。 曲罷,花如瘦嘴角上揚(yáng),才從繞梁音中睜開眼睛,“抱琴聽景,曲入心扉。抱琴齋這名字雖簡單適意,但別有一番趣味,此屋便是抱琴齋了,齋外花庭也不另取了?!?/br> 兩人相伴相惜,使簡單生活過得詩意十足。 又往前走,曲徑通幽,站在木橋上遙望,往北是住處,傍田依水,此景叫作,荷鋤耕香,往南是臨水之榭,柳依杏媚,別有風(fēng)態(tài),這便是凝花瀉絮。別有山溪林景,石巷樓閣。白鷺洲,白鷺棲居,飛聲天外;花澗玉園,滿種各色花園,香滿花園;欣榮居,置放雜物器具之處…… 合春塢終于煥然新樣,出入雖有麻煩,但也不妨礙他們的興致。不知不覺快要到花如瘦的生辰了,她荷鋤歸來,松了土,也不見紀(jì)源衣的人影,房內(nèi)卻另換了一層布置,都是她喜歡的樣子,桌上也早擺好晚膳,聞著甚是飄香,她心想:莫非是他下的廚?我可從來沒吃過他做的。 花如瘦正坐下,門上的房梁展開一卷畫作,都是他們點(diǎn)評的景色,畫上人物是紀(jì)源衣眼中俏皮可愛的她,她忍俊不禁,實(shí)感他的誠心,畫上人物栩栩如生,景色絕美,他倒是有心了。 忽聽一陣悠悠簫聲引入,只見身穿白色新衣裳的紀(jì)源衣翩翩走入,吹奏的是他新編的曲子,沒有絲毫的憂傷,只盡淌愉快,鳥共簫鳴,魚躍水聲,風(fēng)吹空庭,紀(jì)源衣眉眼帶笑看著花如瘦,眼中的情意已然流出,一曲停罷,紀(jì)源衣聲帶愉悅:“阿瘦,生辰快樂!我送你的生辰禮物怎么樣?” “都不錯。你怎么就穿了我給你繡的新衣裳?” 紀(jì)源衣喜愛白色,他穿的白色衣裳并不簡單,花如瘦因時間倉促,用的布料也是在杭州的布莊買來的上好宋錦,再繡以別致圖案,衣裳的袖口作緊口處理,內(nèi)繡銀龍外繡云紋,簡潔大方,寬袍窄袖,勾勒出他精瘦健碩的身材,豐神俊秀,令人眼前一亮。他道:“早穿晚穿都是要給我穿的,我穿著很合身,沒想到我家阿瘦還會做這么漂亮的衣裳,又會做飯,我真是太有福氣了?!眱扇讼駛€小夫妻一樣頑笑談趣,鼻尖輕碰,額頭微低,眼神愈發(fā)曖昧。 他又道:“嘗嘗我做的飯菜吧,我第一次下廚,不知味道怎么樣?”紀(jì)源衣拉著花如瘦坐下來,給她夾菜,示意讓她這個壽星先嘗。 花如瘦聽到他說第一次做飯菜時心里有了忌憚,想到自己第一次做飯菜時味道很不入口,這難為的一口讓她嘗也不是,不嘗也不是。她還是面帶笑意夾入口中,第一口的感覺就像嘗到了宋之筌做的難吃的魚,讓她想吐出來,她輕皺眉頭瞥了一眼紀(jì)源衣,硬是咀嚼把這一口給吞下去了,身體微顫,仍是咧嘴笑道:“還行。愛比宋之筌做的魚的感覺稍微好一點(diǎn),下一次可以更好!”她稍帶鼓勵,不說好也不說壞,她一個會做菜的人實(shí)在不肯說太好,心里又怕打擊他的信心。 紀(jì)源衣察言觀色,便知不對,自己夾一口菜入口,實(shí)在太難吃了,悉數(shù)吐了出來,猛喝一口水,苦巴巴道:“這么難吃的菜,阿瘦你怎么吃得下去?” “這便是我們……以后相處的哲學(xué),要有忍耐和包容。再說我第一次下廚,味道也同你差不多,第一次下廚差不多都這樣,以后我教你,源衣天賦這么高也不難學(xué)的?!被ㄈ缡萏拱椎?。 他說:“那為什么宋之筌那么多年連只魚都烤不好?是天資問題嗎?” 花如瘦移開視線,哽咽了一聲:“大概是吧,有時候勤不一定能補(bǔ)廚藝這方面的拙。這樣吧,我們兩個一同把這些菜吃掉一些,你好歹記住這個味道,下次就不會有這種味道了?!?/br> 花如瘦吃得下,可她的孩子受不了,她害喜全都吐了出來,紀(jì)源衣在她的指導(dǎo)下熬了一鍋粥,味道稍好,讓她充了饑,這一頓才算了結(jié)。躺在床上,花如瘦臉色微白,看著紀(jì)源衣第一次侍奉人喂她喝粥的憨態(tài),心里充滿蜜意,笑道:“你看,我說了吧,第二次做飯,會好一些,你不學(xué)得挺快的嗎?” “那你為什么不教宋之筌烤魚呢?” 這話問得花如瘦一愣,她從來沒想過這些,只笑答:“大約是他心高氣傲,拉不下臉來求我,我也就忘了這事。你想它那么會釣魚的一個人,卻烤不好魚,不是他的一大特色嗎?這以后魚姑娘就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了。”她不太明白宋之筌為什么之前不找一個終生相待的人,現(xiàn)在想起朝冠離對自己說的話,終于明白是因為自己,她有時太過遲鈍,不敢輕易承諾,但她一直視宋之筌為大哥,心里自然別無他意,現(xiàn)在他和魚令姝走到一起也算了了她的一樁心事,原來他們一直都在為對方考慮,只是終究錯過,魚令姝的性子合宋之筌,望他們以后長長久久。 紀(jì)源衣喂花如瘦喝完粥,又替她熬了安胎補(bǔ)身的藥,都是在他的侍奉下她才喝下的,他在喂她之前都會先嘗一口苦藥,盡管自己受不了那種苦味,還是忍著吞下,確定無誤不太燙,花如瘦撐著頭躺在床上笑著:“我也不是那么嬌貴的的人,我怕被你捧在手心之后愈發(fā)懶怠,非胖成豬不可!” “我就是想把你捧在手心、含在嘴里也不肯,你不是這性子的人,你今天不也下地鋤作嗎?活脫脫一個女強(qiáng)人。再說,你前些日子受傷太多,筋骨損傷,除了喝完治療外,也要多鍛煉?!奔o(jì)源衣實(shí)話實(shí)說,他對她還是了解的,他就是愛她這性子,才不愿意她改變的,這點(diǎn)田園小苦對她來說也不算什么,他雖心疼她,但他愿她能吃苦、陪她吃苦。 聽到這番與眾不同的話,花如瘦眉開眼笑,眼中閃爍,握住紀(jì)源衣的手道:“天下知我者源衣耳。反正我是閑不下來的,我向來身強(qiáng)體健,才收拾了你的合春塢,又耕種織忙,比起刀槍劍戟的生活確實(shí)閑適有趣許多下個月便有人來拜訪,我可是忙不過來?!?/br> “我的女主人,今天晚上你便好些休息吧,今天沒能讓你過個好生辰,是我的錯了?!?/br> 花如瘦反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呵聲道:“我今天挺開心的,源衣,生辰快樂!”說罷便向他的唇吻去,紀(jì)源衣素知她不是個害羞的小女子,兩人糾纏好一會兒,紀(jì)源衣才依依不舍離去,回了自己房間。 十月,暮秋已涼,上個月種下的果蔬種子已發(fā)了芽,因山谷溫暖,谷繞山溪,有些竟有了成熟的跡象,等他們的客人到了也就可以摘下來做飯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