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1
三年,齊王叔沒少得父皇斥訓(xùn)。興寧伯一直在大寧,怕是不知道,前不久,父皇在內(nèi)廷發(fā)了好大的火氣,就和齊王叔有關(guān)?!?/br>朱高燧語焉不詳,孟清和沒有深問,天家的事情,最好不要有太多好奇心。即便他被賜了國姓,也屬于編外人員,盡量躲遠點,明哲保身才是上策。他想不到這點,沈瑄的在信中的提點,也足以讓他明白該這么做。無論齊王是真有過,還是被誣陷,以朱高燧漏出的只言片語,孟清和能推斷出,曾在建文年間囚困在京,差點把牢底坐穿的齊王,怕是又要倒霉了。齊王府長史的拜帖,不能明擺著退回去,也必須當(dāng)沒看見。得罪齊王事小,頂多被穿幾次小鞋。無意間得罪了天子,問題才大。天子看某人不順眼,還上桿子攀交情,這不是傻,是傻冒煙了。孟清和料得沒錯,朝會伊始,便有朝臣向齊王發(fā)難,言辭厲如刀鋒,同齊王站在一處的秦王和寧王世子下意識退開半步,明顯不愿惹麻煩上身。“臣啟陛下,齊王于藩地多行不法,貪-暴-成-性,私-設(shè)-刑-獄,結(jié)無賴,餋剌客,私僣帝號為惡,及為-咒-詛-魘-鎮(zhèn)-等事,察之皆有實證,罪不可宥,請治齊王之罪!”朱棣面帶沉怒,看向齊王,很顯然,之前幾次敕諭,甚至將周王的上表封存,送到齊王面前,令他仿效學(xué)習(xí),認真改過,都沒有效果。齊王依舊故我,本次入朝請罪,也未必出自真心。齊王不是傻子,經(jīng)歷過建文年間的牢獄之災(zāi),他比誰都清楚,此次進京恐會兇多吉少??伤€是來了,抱著一絲僥幸,希望天子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從輕發(fā)落。天子打著恢復(fù)太--祖-高皇帝成法的旗號靖難登基,將被建文帝打倒貶謫的親王宗室一一扶起,為的是讓天下人看到,太孫不顧親情,冷酷無情,違高皇帝遺志,專向叔叔下手,騎兵造-反是無奈之舉,搶了侄子的皇位是正義所驅(qū)。如今不過四年,悠悠之口仍未平,就要反其道而行?朱榑了解朱棣,一旦對方下定決心,絕不會輕易罷手。他連朱允炆都扛不過,哪有底氣同朱棣對抗?看著站在一邊的兩個侄子,齊王萬分后悔。當(dāng)初不該猶豫,應(yīng)該學(xué)習(xí)晉王和秦王,主動上表請裁減王府護衛(wèi),要么就學(xué)習(xí)寧王谷王,請?zhí)熳訛樗麚Q個地方就藩。如今后悔也晚了。天子一定會治他的罪,問題在于,舉起的是砍刀還是木棍。敲悶棍,還有恢復(fù)的希望。刀子落下來,人頭十成十要落地。朱允炆對藩王狠,朱棣比侄子更狠。齊王不敢向朱棣喊冤,卻是靈機一動,須發(fā)皆張,怒視彈劾他的官員,厲聲喝道:“jian臣又欲向天子進讒,效太孫時殺我耶?!”殿中頓時一靜。孟清和腿站得有些酸,借著朝服的遮掩,小心動了動,忽然聽到齊王這句叱喝,不免朝他看了一眼。到底是洪武帝的兒子,永樂帝的親兄弟,皇帝明擺著要收拾他,仍能見縫插針,尋出一份生機。以齊王被彈劾的罪名,咒-詛-魘-鎮(zhèn)一項就能要了他一家老小的命。寧王也曾被彈劾-魘-鎮(zhèn),推到官屬身上才躲過一劫,卻也失了人心,只能寄-情-書籍,連刀槍都不再摸一下。齊王未必有寧王的運氣,但當(dāng)?shù)詈俺鲞@句話,也為自己博得了一條生路。即使朱棣下決心要處置他,也必須再三考量,如何堵住天下人的嘴。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鼾睡。天子削藩是為-集-權(quán)。建文帝做過,沒成功,原因是他太急,也輕視了叔叔們的實力。朱棣一樣要-集-權(quán),首要目標即是藩王手中的軍隊和護衛(wèi)。他憑借燕山衛(wèi)和邊軍-造-成-功,絕不希望后來者效仿。挑來揀去,齊王成了第一個倒霉蛋。不過,這個倒霉蛋明顯比他預(yù)想中的要聰明。欲效太孫?打死朱棣也不能承認。否則,舉旗靖難,復(fù)高皇帝之法,會成為徹頭徹尾的一個笑話。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不能馬上廢了齊王,也要除王府官屬,裁撤齊王護衛(wèi)。齊王保住腦袋,也暫時保住了王位,只被關(guān)押在南京,容后再決。隨同進京的齊王長史司儀等官屬,一概被罷免,有罪證確鑿,怙惡不悛者,立下錦衣獄。“敕令山東都指揮使司,按察使司,布政使司,革青州中左二護衛(wèi),除齊王官屬。有被舉罪者,押送入京。衛(wèi)司官軍校尉分調(diào)附近衛(wèi)所,凡王府拘押之人,無罪釋之。私立造作處,拘主管之人,其下工匠造冊,察明戶籍,或歸原籍,或擇熟手充北京兵仗局?!?/br>“臣等遵旨?!?/br>聽聞要將齊王手下的工匠充實北京兵仗局,孟清和很是眼饞。大寧目前正缺人,究其原因,皇帝和皇帝兒子都要負責(zé)。只管要人不補缺額,誰能扛得???齊王收攬的工匠,手藝絕對不一般,北京兵仗局不缺人,多出來的名額能不能給大寧幾個?實在不行,用糧食換?盡管眼熱,也曉得這話不能當(dāng)?shù)畛隹?。只能暗地里思量,從皇帝手里要不來人,或許能在白公公那里活動一下,要么,就請漢王趙王幫幫忙。沈瑄不用想,依朱高燧的話,很快就要進京。魏國公只管練兵,兵仗局和工匠的事壓根不會插手。白公公的確不難說話,可要從他手里好挖人,也未必會那么容易,這事還是要仔細計劃一下。孟清和一邊策劃著挖兵仗局墻角,一邊繼續(xù)在朝廷上打醬油。新城侯足夠高大威猛,站在他的背后,相當(dāng)適合溜號。天子發(fā)落齊王,秦王和寧王世子不約而同,出了一頭冷汗。物傷其類,知道皇帝沒打算料理自己,還是會忍不住頭皮發(fā)麻。數(shù)名錦衣衛(wèi)和大漢將軍已步入殿內(nèi),將齊王“請”了出去。孟清和側(cè)頭看去,楊鐸正在其中。齊王被辦,錦衣衛(wèi)發(fā)揮的作用定然不小。奉天殿中,從朝中大臣到宗室親王,落在楊鐸身上的視線,或多或少都帶著不善。楊鐸似無所覺,向天子行禮,隨即退出了殿外。只在離開時向右前方掃了一眼,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孟清和不由得一凜,他看的是寧王世子,朱盤烒。錦衣衛(wèi)的腳步聲遠去,孟清和收回了視線。錦衣衛(wèi)是天子手中的利刃,無論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