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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腦袋正常的都該知道,這時給朱棣找不自在純屬找抽,完全是狂奔在丟官掉腦袋的康莊大道上。作為幕后推手的解縉等人也十分無奈,都沒想到會趕在這個寸勁上。原本計劃很好,由陳瑛打頭陣,拉漢王和趙王下水,只要成功讓兩人見疑于天子,事情就算成功。接著就是群臣和百姓耆老上表。天子可以駁斥群臣的奏疏,不能對民心視而不見。只要天子有一星半點的松動,加上群臣的口燦蓮花,說不定事情就成了呢?天子不喜世子,卻相當(dāng)喜歡世子的兒子,這是解縉等人手中捏的最大一顆籌碼。好圣孫?。?/br>本來計劃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勝利的曙光近在眼前,連楊士奇都表示,難得解縉會想出這么好的主意。可誰能想到,陳瑛剛動手,翰林們的奏請剛送上,寧王魘鎮(zhèn),安南-篡-權(quán)的事情就接連冒了出來。加上朱高煦和朱高燧以退為進,向皇帝請求就藩,連一向不問政事的皇后都因此表露出了不滿,再沒政治頭腦的也該知道,事情大條了。徐皇后是真怒了。她是皇后,也是母親。她賢德,但也有底線。兩個兒子離開身邊這么久,好不容易回來給她慶賀生辰,卻要被逼著自請就藩,還不敢去北邊,只請去西南,這和流放發(fā)配有什么區(qū)別?朱高熾是她的兒子,朱高煦和朱高燧也一樣!手心手背都是rou,她都心疼!雖然朱棣在三個兒子中有所偏愛,徐皇后卻始終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在關(guān)鍵時刻,更是多次為朱高熾說話,足見她的態(tài)度。但是這次,因為朱高煦和朱高燧,她不只對陳瑛解縉怒了,對長子也生出了幾分不滿。平日里的仁厚謙和都哪里去了?就這么容不下自己的兩個兄弟?能讓徐皇后怒成這樣,也算是本事。兩次請安被拒,朱高熾唯有苦笑。見不到母后的面,就沒法辯解,只能跪在坤寧宮前,久久不起。如果不能得到母后的原諒,他就真的不成了。想起北平的歲月和進京城后的種種不順,朱高熾滿心淚水。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做的,為什么偏偏要讓他來背黑鍋?世子妃來勸,跟著一起跪,徐皇后仍是不見。直到朱瞻基跪在了世子身邊,徐皇后才不由得心軟。遣宮人去請世子進來,徐皇后移駕暖閣,嘆息一聲,似在自言自語,“本宮也是老了?!?/br>宮人不敢出聲,小心的奉上湯藥,勸皇后用藥。自朝中鬧起來之后,徐皇后一支休息不好,精神不濟,鳳體違和,太醫(yī)院的趙院判請脈之后,坤寧宮又開始湯藥不斷。因為皇后的病,天子的脾氣愈發(fā)不好,看誰都不順眼。五軍都督府和六部都吃了不少掛落。翰林院,六科和都察院更是重災(zāi)地區(qū),被大漢將軍拖下去的侍讀,侍講,御史和給事中,兩個巴掌都數(shù)不過來。徐皇后用過藥,朱高熾帶著朱瞻基進了暖閣,世子妃被攔在了外邊。站在暖閣門前,目視暖閣的門在面前關(guān)上,世子妃垂下雙眸,仍是儀態(tài)端莊,染著蔻丹的指甲卻已扎入了掌心。孟清和和沈瑄就是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中抵京的。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一場狂風(fēng)暴雨,孟清和甚至做好了鐵券不離身的準(zhǔn)備。進京之后他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準(zhǔn)備都沒了用處。比起現(xiàn)今朝堂上的幾件大事,他那點事算什么?別說暴風(fēng)雨,如果不是天子特地召他和沈瑄進京,怕是連個水波都掀不起來。孟清和和沈瑄回到府邸,了解情況之后,安心等著天子召見。這一等,就是五天。朱棣忙著給寧王寫信,告訴自己的兄弟,朕相信誹謗魘鎮(zhèn)的事不是賢弟做的,一定是身邊的小人攛掇蠱惑,以陷害賢弟,離間兄弟之情。朕顧念親親之情,不會深究,但賢弟也必須認(rèn)識到錯誤,將做此事的小人交給錦衣衛(wèi)發(fā)落。另外,如果賢弟總是閑著沒事做,不如喝喝茶,養(yǎng)養(yǎng)花,讀讀書,聽聽曲,陶冶一下情cao。“此為賢弟計也。”這是為了賢弟好,也是為皇室內(nèi)部和-諧,所以,不必太感激朕。接到信后,朱權(quán)會如何想暫且不論,在朱棣看來,這絕對是寬大處理了。處理完了寧王的事,朱棣又派人去安南探查究竟,明言,如果真是胡氏篡位,這事就不能善了。立皇太子一事暫時被放到一旁,朱高煦和朱高燧請就藩的上表也被壓著。楊內(nèi)官回宮復(fù)職,朱棣得知沈瑄同孟清和已抵達(dá)京城。沉吟片刻,令鄭和去定遠(yuǎn)侯府和興寧伯府傳信,明日早朝之后,西暖閣覲見。朱棣想得很好,先和兩人私下里談?wù)?,再把整件事掀開,借著陳瑛的引子,直接把翰林院按下去。如果只是孟清和和沈瑄,大可不必如此麻煩,但事情涉及到了皇帝親子和國之儲君,就不能等閑視之。只可惜,計劃再好也沒變化來得快。朱棣萬萬沒有想到,還真有不怕死的,頂著他要殺人的眼神,在早朝之上就對著孟清和再次開火。這個不怕死的不是旁人,仍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陳瑛。立在右班武臣行列中的孟清和目瞪口呆。他惹到這位仁兄了?仔細(xì)想想,沒有啊。這樣以生命為代價揪著他不放,到底是為哪般?☆、第137章陳瑛是朝堂上的猛士,并且不是唯一的猛士。在他站出來之后,陸續(xù)又有兩名御史,一名給事中,戶部和工部郎中,以及鴻臚寺少卿站了出來,力挺陳瑛。“臣參大寧鎮(zhèn)守,北京留守行后軍都督府都督僉事,一等伯孟清和有罪!”單看陳瑛的外表,實在很難同他的性格言行一一對應(yīng)。國字臉,臥蠶眉,挺-鼻闊口,談不上英俊,卻是正氣凜然。這樣的長相,該是話本里的國之忠臣,耿直不阿,浩然正氣,與jian邪勢不兩立。每每敢于殿上直言,皇帝不聽,抱頭撞柱,血濺金磚也不稀奇。孟清和掃了一眼正侃侃而談,口若懸河的陳瑛等人,忍不住撇嘴。若他們是正義的一方,自己成什么了?禍國殃民的jian臣一流,佞臣一派,該訂到歷史的恥辱柱上?聽聽,私截貢品,大不敬;為身不正,私德有損,欺壓良善;不興教化,違太-祖高皇帝成法,以利誘民,私定鹽引納糧之?dāng)?sh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