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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清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6

分卷閱讀316

    不只撕了,還跺了兩腳,傳出去,六科和都察院都得炸窩蹦高。

朱高煦不想挨鞭子,也不想三弟挨鞭子。

必須保住孟清和,一旦孟清和被問罪,下一個會被咬上的是誰,不用猜也知道。何況,在宣府時日,興寧伯幫了他許多,就算是心是石頭,也會捂出幾分熱度。

孟清和不能被問罪,沈瑄不能出事,也為保全自己和三弟,陳瑛必須去死!

“三弟!”朱高煦攔住正同朱棣梗脖子的朱高燧,又一次跪在了朱棣的面前,沉聲道:“請父皇下旨,令兒臣同三弟就藩,無詔不得還京。待母后千秋之后,兒臣與三弟即刻動身!”

“皇兄?”

朱高燧訝然,朱棣也愣了一下,根本沒想到朱高煦會說出這番話。

“皇兒何出此言?”

朱高煦抬頭,面帶苦笑,“父皇,此事應(yīng)因兒臣同三弟而起,興寧伯乃國之忠臣,一言一行皆為國為君為民。兒在宣府之時,同親衛(wèi)一起屯田戍衛(wèi),勞作之余,常思及邊民之苦,邊軍之難。大寧雜造局所行,于理當(dāng)罰,于情卻實是利民。兒臣耕田所用農(nóng)具即是大寧所造,改造過的農(nóng)犁極得民戶及屯田邊軍贊譽,兼有深耕補(bǔ)種之法,僅宣府一地,開墾出的荒田即倍于洪武年?!?/br>
隨著朱高煦的陳述,朱棣的表情漸漸變了。怒火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慎重和沉思。

“兒臣愚鈍,但也知田糧乃民之本,民為國之基石,無糧則民困,無民則國貧?!鳖D了頓,朱高煦再叩首,“陳都憲以此劾罪,試問各方鎮(zhèn)守,還有誰肯再仿效興寧伯為國為民?比官軍民皆畏酷言而不敢先,囿于方寸之地,困于舊年之例,地愈貧,民愈饑,屯田所出減少,軍無可養(yǎng),何以衛(wèi)國?”

“興寧伯所行,非國士不可為。朝有jian邪小人,不思進(jìn)取,亦不分好惡,但有不慣之處,即上疏彈劾,此等豎儒才是國之大患!”

“同興寧伯相交,只為求屯田之策,是兒臣思慮不周。一切皆因兒臣起,興寧伯無辜受累。請父皇許兒臣就藩,不問興寧伯之責(zé)?!?/br>
話落,朱高煦再頓首,朱高燧接道:“兒臣同皇兄一樣,請父皇明鑒!”

接著,兄弟倆又就藩國所在進(jìn)行了一番爭取。

朱高煦認(rèn)為,事由北方起,他和朱高燧不宜再去北方,不如把他們兄弟封去南邊,例如云南,嶺南,貴州,都很不錯。再不行,就廣西,福建。

朱高燧表示,據(jù)聞福建屢有??艹鰶],父皇要是將他封到那里,他一定帶領(lǐng)護(hù)衛(wèi)日夜巡防,肅清?;肌8=ㄒ灿写?,就算不能出航,到船廠里走幾圈,也算是償了他夢想大海的夙愿。

“父皇,兒臣請就藩?!?/br>
“父皇,兒臣獲封多時,一直未有封地,父皇就當(dāng)是愛惜兒臣,給兒臣一塊封地吧,不要北方,就南方!”

聽著朱高煦和朱高燧的話,朱棣負(fù)在背后的雙手攥緊,復(fù)又松開,覺得兩個兒子是在胡鬧,卻又感到欣慰。都說狼崽子要離群才能真正長大,兩個兒子不過離開數(shù)月,卻已成長至此,此言果真非虛。

但,高熾同他的兩個兄弟,也是漸行漸遠(yuǎn)了。

不論陳瑛上疏彈劾孟清和是出于本意還是受人指使,不管他在奏疏中牽涉到沈瑄和朱高煦兄弟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封奏疏,加上朱高煦和朱高燧的一番話,都在朱棣腦海里打下了烙印。

陳瑛注定不會有好下場。

無辜被老爹疑心的朱高熾,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怪只怪陳瑛狠狠噴了朱棣的義子和兩個親子,單單漏了朱高熾。朱高熾想不背黑鍋也難。

朱高熾還不知道陳瑛上了彈劾孟清和的奏疏,也不知道西暖閣里都發(fā)生了什么,如果他知道,就算會打破一貫的對外形象,也會拿把刀沖進(jìn)陳瑛府里把他砍死。

有沒有這么害人的?!

這是生生把自己往油鍋里推!

暖閣內(nèi),良久的沉默之后,朱棣長舒一口氣,道:“高煦,高燧,先起來?!?/br>
“父皇?”

“你們就藩一事,待皇后千秋節(jié)之后再議?!?/br>
朱高煦和朱高燧互相看看,“那興寧伯?”

“朕會下旨召興寧伯進(jìn)京,瑄兒也一同叫回來?!敝扉Φ溃耙淮蝺纱?,朕不計較,但長此以往,難免讓駐守邊塞的功臣心寒,朕不欲如此。此事不能壓,定要令朝堂文武共知。至于陳瑛。朕還要用他?!?/br>
“父皇,此等小人,父皇還要用他?”

“高煦,高燧,爾等當(dāng)謹(jǐn)記,人有善惡,君子可用,小人亦可,但在人主用之如何。叔孫通在秦則欺,在漢則誠,裴矩在隋則佞,在唐則忠,蓋莫如是。”

這樣的教導(dǎo),已不單單是父親教導(dǎo)兒子,更是國君教導(dǎo)他的繼承者。

朱高煦和朱高燧齊聲道:“謹(jǐn)遵父皇教誨。”

文華殿中,朱高熾手中的書久久未翻過一頁。

王安聽到門外的動靜,小心看了一眼,見朱高熾沒有留意,小步快走出隔間,見門外是世子妃身邊伺候的宦官,低聲問道:“何事?殿下正在讀書,不得打擾?!?/br>
“世子妃讓咱家稟報世子,漢王殿下和趙王殿下已從西暖閣出來了,正到坤寧宮問安?!?/br>
王安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你先等等,咱家去稟報世子?!?/br>
“是?!?/br>
等了片刻,王安又走了出來,領(lǐng)著世子妃派來的宦官到朱高熾面前。

朱高熾端坐,一身大紅的盤龍常服。本是鮮亮的色彩,穿在他的身上,卻恍惚帶著一絲沉郁的暮氣。

“是世子妃派你來的?”

“回殿下,正是?!?/br>
“漢王和趙王的行蹤,是世子妃派人盯著的?”

這話聽著就不對。

宦官伏在地上,冷汗立時間就下來了。

“殿下,奴婢……奴婢只是奉命……“

啪!

茶盞碎裂在地上,飛濺的瓷片劃破了宦官的臉,血順著臉頰流淌,滴在了藍(lán)色葵花衫之上,浸染開來。

“你可知道,窺伺皇子行蹤是何罪名?”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饒命?”朱高熾垂下眼,這宮里多少雙眼睛看著,饒了他,誰來饒過自己?

“王安?!?/br>
“奴婢在。”

“拉下去,送到浣衣局,世子妃那邊,你親自去說。”

“奴婢遵命?!?/br>
王安叫來兩個高大的宦官,堵住地上人的嘴,將他拖了出去。見他還想掙扎,不由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