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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旁人無法開啟的寶箱,捧起了無價的寶物一般。或許是孟十二郎的表情太過夢幻,沈瑄不得不拍了他一下,“怎么了?”“子玉,”孟清和勾勾手指,“彎腰,低頭?!?/br>沈瑄照做。帳篷何時修補(bǔ)?再議。建文三年八月底,張輔與劉江的援軍過滹沱河,直奔北平。由于攜帶大量火炮,拖慢了行軍的速度,但從北平方向傳來的消息看,平安并未下令攻城。雖然不知原因,卻著實為大軍爭取了時間。張輔令前鋒探路,遇到南軍的斥候一概擒殺,絕不能讓平安提前得到消息,探得援軍虛實。此舉果然奏效,援軍到時,平安軍并無覺察,劉江同張輔商定,乘夜舉火把襲營。炮聲響起,張輔領(lǐng)騎兵沖營,南軍亂中有序,擋住了張輔的進(jìn)攻。張輔不得不領(lǐng)兵退后,援軍本就不多,硬碰硬沒有勝算。“平保兒果真厲害!”雙方是敵人不假,卻不妨礙張輔對平安治軍的佩服。要是換成李景隆,南軍的大營早就亂成一片。劉江見張輔不敵退回,馬上下令開炮。黑夜中,炮聲震耳欲聾,即使沒有對南軍造成多少實質(zhì)性的損傷,卻不斷在碾壓他們的神經(jīng)。黑燈瞎火看不到敵人,只能看到成片的火把,聽到隆隆的炮聲。南軍變得心神不定,莫非是燕王親自率大軍回援?炮聲同喊殺聲驚動了城內(nèi)的守軍,朱高熾登上城頭,遙望平安大軍扎營的方向,眉心微皺,是父王回師了?幾匹快馬從王府方向馳來,為首者竟是一名女官。女官身負(fù)燕王妃親命,請世子配合援軍一同炮轟平安軍大營,天明時分派騎兵出城襲營。“天明出城?”“回世子,正是。”女官道,“道衍大師也贊同王妃的意見?!?/br>“好,孤知道了。”朱高熾沒有遲疑,母妃在兵事上的謀略以及對戰(zhàn)機(jī)的把握,自己望塵莫及。道衍大師也贊同,那就更沒錯。之前,他正為固守還是出城迎敵不定,懷疑這是平安的計策,設(shè)下埋伏誘守軍出城?;仡^想想,平安不可能有這么大的手筆,一定是父王的援軍。城頭很快響起炮聲,守城的威武大將軍在黑夜中發(fā)出怒吼,威力自然不是張輔劉江帶來的火炮可比。兩面炮火接連響起,喊殺聲包圍在四周,南軍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再無戰(zhàn)意,紛紛逃散。本是孤軍深入,再被炮這么一轟,仗真沒法打了!大營不要了,輜重也扔了,先保住性命再說吧。平安沒辦法,只能盡量收攏潰軍,親自帶頭向真定方向奔逃。他擔(dān)憂的不只是燕軍,還有麾下的南軍,如果炸營,幾萬人都得撂在北平城下。不想士兵互殺,只能帶頭跑。就算成為燕軍的靶子,帥旗和火把也得舉著,無頭蒼蠅似得亂竄,下場如何可想而知。拉緊韁繩,平安心中的郁悶無法言喻。打了這么多年的仗,還沒這么憋屈過。朱老四不厚道,朱老四的兒子也一樣!明明戲演得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太不講道義了!平安率軍一路南逃,張輔領(lǐng)騎兵緊追。追到真定時,城內(nèi)的徐忠領(lǐng)兵阻截,前后夾擊,卻沒能攔住。事實證明,一旦平安小宇宙爆發(fā),除了沈瑄朱能少數(shù)幾人,真沒人能擋住他。燕王接到消息時,平安已跑出了河北,大軍剩下不到一萬人,卻連續(xù)經(jīng)歷了幾番血戰(zhàn),各個兇猛無比。經(jīng)過慎重考慮,與部將商議之后,朱棣下令讓開道路,放平安離開。守衛(wèi)濟(jì)南的盛庸聞聽平安敗退,立刻派兵前去接應(yīng),密令大同守將房昭引兵入紫荊關(guān),占據(jù)易州西水寨,引開燕軍的注意,助平安脫險。盛庸壓根沒想到朱棣已決定放平安離開,人沒接到,反而徹底暴-露-了朝廷埋在朱棣盟友內(nèi)部的釘子。燕王很淡定,晉王卻是火冒三仗,調(diào)集護(hù)衛(wèi),親自上陣助燕王作戰(zhàn)。同時派人去抓房昭一家老小,不想白跑一趟,房昭的家人投繯的投繯,跳井的跳井,一個沒留。晉王冷笑,家人沒了,不是還有族人嗎?輕飄飄一句話,決定了房氏一族的命運(yùn)。為了消除燕王的疑心,晉王必須下狠手。獲悉結(jié)果,燕王對朱能沈瑄等人笑道;“善,酷類吾兄?!?/br>雖沒明言,卻也讓晉王松了一口氣。南京城中,隨著戰(zhàn)報不斷送回,建文帝越來越暴躁。東昌大捷曇花一現(xiàn),祭告太廟成了一場笑話。平安戰(zhàn)敗,盛庸龜縮濟(jì)南,河北,山西,遼東諸地盡失,山東大部分州縣也為燕王占據(jù)。燕軍的炮口隨時會指向南京,建文帝的脖子上似懸掛了一把大刀,隨時可能落下,握刀的人正是他的親叔叔。皇帝猶如一頭困獸,文武百官繼續(xù)裝鵪鶉,只有言官還精力十足的蹦跶,北平戰(zhàn)敗的消息傳來,馬上一蹦三尺高,立諫撤去平安都督一職,解除他手中的軍權(quán),將他拿回京城查辦。刑科給事中言之鑿鑿,平安幾番作戰(zhàn)不利,有投燕之嫌,必須查辦!拿下平安,誰能代替他指揮軍隊?這是五軍都督府和兵部的事,與他何干?他是言官,諷諫皇帝,糾察百官,只需做好本職工作即可。武將們氣得眼睛發(fā)紅,希望皇帝能辦了這個挑事的禍頭,哪怕斥責(zé)幾句也好??山ㄎ牡墼俅巫屗麄兪?,他沒把平安拿下,卻也沒斥責(zé)挑事的言官,只是無力的揮了揮手,宣布退朝。六科給事中和御史們嘲諷的看著朝堂上的武將,蔑視著這群只會喊打喊殺的莽夫,昂首挺胸的走出奉天殿,活似一只只驕傲的斗雞。武官們咬牙切齒,殿外執(zhí)勤的大漢將軍也是繃緊了臉頰。為這樣的皇帝賣命,當(dāng)真值得嗎?回到乾清宮,一身疲憊的建文帝令人召來方孝孺,不為問計,只為找人說說話。這個書呆子已經(jīng)坑了他一次,朱允炆不想再被坑第二次。不想方孝孺卻固執(zhí)得很,堅決要為皇帝分憂,不顧建文帝的阻止和殿中宦官哀怨的目光,慷慨言道:“臣有一計,可令燕逆無暇南顧,父子相疑!”此言一出,捂臉的建文帝慢慢轉(zhuǎn)頭,看著信心十足的方大學(xué)士,心中慢慢浮起一絲期待,要不要再信這個書呆子一次?殊不知,方大學(xué)士的計策的確帶來了勝利的希望,卻不屬于建文帝,而是燕王。第九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