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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歲是何模樣?”在裴久珩的想象里,鳳鳶五六歲時應當是很乖巧的。如同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沉靜的模樣。 鳳鳶聞言,笑容微斂,目光往遠處望去。她小聲的說道:“少爺怕是要失望了,我五六歲時卻不是個好脾性的,渾身帶刺?!辈贿^再年幼一點,她應當是很乖巧的,不然那些人不會在她耳邊反復提及。“小姐以前多懂事啊,如今性子怎的便成這樣?”“可惜了,哎,老爺夫人多好的人哪?!?/br> 可是對鳳鳶來說,再久遠的事兒,她已經(jīng)記不清了,她不記得自己如何懂事,如何乖巧。她只有父親手把手的教她寫字、母親虔誠的在佛像前叩拜的零碎記憶。 裴久珩心疼的看向鳳鳶,他知道她是被人賣進侯府的,怎能提及她幼時,勾起她的傷心事。 “以后我會好好保護你。”裴久珩捧著鳳鳶的臉,鄭重的說道。 鳳鳶冷不防聽到裴久珩這般說,輕聲笑了,“嗯?!睆氖粴q那年,調(diào)到了少爺身邊,她覺得每日都是快活的,這大約便是苦盡甘來吧。 第85章 陳牙婆 為了讓鳳鳶更像余坈己‘走丟’的閨女, 裴久珩自然免不得一番cao作。而這便牽扯出鳳鳶的身世來。 鳳鳶九歲那年被京城的趙牙婆賣進淮忠侯府。趙牙婆在京□□聲是不錯的,至少她不會將小丫頭們賣進那種腌臜地。甚是不少沒了法子, 要賣兒買女的,對孩子稍微還有點憐惜的父母還會托了關系, 將孩子賣給陳牙婆, 求她謀替吃不上飯的孩子謀個好去處。 裴府從陳牙婆手里采買下人,自是要將底細查清的。得知鳳鳶家里發(fā)了洪水,舉家遷徙,后來沒了盤纏,便被家里人賣給了陳牙婆。 因為家里遭了難, 賣兒賣女的不少見。是以, 裴府管事并沒有過問。 京城百姓大部分日子都過的去, 沒有淪落到賣孩子的份上。陳牙婆手底下的孩子都是在外地采買的。哪兒有饑荒、哪兒有洪水,她就往哪里奔, 因為那時候小孩子最不值錢, 她把孩子一轉手賣到京城,可以賺個幾百倍。 裴久珩這次派人將陳牙婆尋來, 便是問問,鳳鳶是她在哪兒買的, 可還有家人在。 陳牙婆上了年紀, 已經(jīng)做不了這東奔西跑的活,牙婆這活計已經(jīng)傳給了她女兒。采買了這么多年,她賺了不少銀子,如今她就在京城城郊的小院子里養(yǎng)老。 當知道裴家少爺要見自己的時候, 陳牙婆都快嚇死了,還當自己犯了什么事兒。要知道,她采買三十多年,能接觸到的頂多是侯府的管事。 被人帶到裴久珩面前的時候,陳牙婆撲通一聲跪下了。 “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明白嗎?”裴久珩淡淡的問道。 陳牙婆點點頭,“明白,明白?!?/br> “六年前,你是否賣了三男三女進侯府?”裴久珩坐在椅子前,手里拿捏著陳牙婆這些年來買賣人口的賬本。 陳牙婆暗道,難道是賣進侯府的人出了問題?所以驚動了裴少爺親自過問?“裴少爺,老,老身,啊不,老婆子我有官府發(fā)的采買令。手里的貨來路都是正經(jīng)的啊,每一筆都在賬上記著,請少爺明鑒啊。”陳牙婆自認自己在這一行,算是講良心的了,她信輪回報應,所以,她從不將少男少女糟蹋了,大多都給她們謀了好去處。 裴久珩肅著臉,將賬本往桌上一擲,“你只需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陳牙婆噤聲,她被裴久珩嚇到了。過了一會兒,她才顫抖著開口,說道:“我,我記不清了。但是我賬本上都有記的?!彼蛔R字,但是她兒子還是認識幾個的,在哪買的,在哪賣的,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裴久珩聞言,面色更加冷漠:“所有的都有記?” 陳牙婆忙不迭的點頭,“裴少爺,老婆子我不敢騙人吶?!?/br> “辰順二十五年三月初六,你賬本上記錄了賣進侯府三男二女。而我侯府收了你三男三女,你怎么說?”裴久珩在陳牙婆的賬本里未曾看見鳳鳶的名字。他便從侯府賬房那將六年前的賬本取出,尋到了那天采買下人的記錄。兩相對比,便查出了疏漏。 陳牙婆聞言,也不可置信,說道:“不可能啊,我每筆都有記的?!闭f罷,她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 “不,讓我看看賬本,我想起來了?!?nbsp;陳牙婆拿回賬本,翻到三月初六那一日,看到了自己在那日畫了個紅圈。 “賣進侯府那日的確是三男三女,可是我只記三男二女,是因為另一個多出的小姑娘不是我買的,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我這賬上都是一進一出,那小姑娘我沒買,我自然出不得,只在三月初六那日畫了個圈,表示有這么一樁事兒?!边@事兒陳牙婆印象還是很深的,畢竟,看多了家里人把孩子賣給她,沒有見過自愿跟著她,被她賣的。陳牙婆回憶了一下,說道?!澳切」媚镩L的很標志,也乖的很,能上的了臺面。正巧裴府在采買下人,我就將她賣進了裴府。那小姑娘叫什么來著,叫,叫……”畢竟時隔六年,她也六十歲了,一時有些記不清了。 裴久珩皺眉,問道:“鳳鳶?” 陳牙婆聞言,一愣,說道:“不對,不是這個名字。啊,肯定她進了侯府后被改了名。她,她的眼睛是桃花眼,很精神。我想起來了,她說自己叫桃兒?!?/br> 裴久珩一愣,人面桃花,桃兒這名字對上鳳鳶,倒也乖巧。許是太喜鳳鳶,連桃兒這樣的名字都覺得甚是可愛。 “那你好大的膽子,將來路不明的丫頭往我裴府送!可有去官府報備?”裴久珩卻是心里沒由來的一慌,鳳鳶自愿跟了一個牙婆,想法子混進裴府?不可能,裴久珩不過須臾便冷靜下來了,關心則亂,鳳鳶不可能別有目的,想來是有難言之隱。 陳牙婆被裴久珩的怒斥嚇到了,將來路不明的人安□□侯府,這罪名她不敢認哪。大越雖不禁人口采買,還專門設有牙行,但是正規(guī)做牙婆的每買一個人都要去官府登記的,避免出現(xiàn)人販子偷人賣的事兒。沒登記的,會當做人販子處理,大越對人販子處罰異常嚴苛。陳牙婆她跪下磕頭,說道:“少爺,我不敢做那事兒吶。鳳鳶雖來路不明,但,但,當時她很可憐的求到了我面前,我,我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才收了她的。我其余賣的人都登記在案的。”生怕裴久珩不信,陳牙婆將賬本攤在裴久珩面前,一條條指出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