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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得到世間的一切,而與我在一起,你只會失去你在爭取的一切。縱然如此,我還是存著萬一之念,無法舍棄下你。不抱希望的表白能得到回應(yīng),此段回憶……情緣即由我起始,那便由我斷了它。你即無心我便休,不過如此。云繼續(xù)笑著,笑得胸口阻悶成一片,喘不過氣來。他從袖里取出寒在苗疆送他的玉石,遞與寒?!昂窒灿崄淼锰馔猓〉苁裁炊紒聿患皽蕚?。只以此物為賀,祝賢伉儷百年好合……”云照影從來不曾如此呼喚過寒。寒怔怔地伸手接過玉石,兩人指尖相觸,冰冷又灸熱。他欲要握住,云已急急收回手。“今天是個好日子,阿大阿二,給我備酒!”三杯烈酒急急落腹,不容寒驚鴻拒絕,將酒杯摔碎在地。喝得太急的酒液順著唇角滑落,他急急地伸手拭去,宛若拭去心上的淚痕。留不得也,留得也應(yīng)無益。交纏的目光,無數(shù)往事一一浮現(xiàn)眼前,相識相知相戀,抵死的纏綿,瘋狂的愛戀,不過是千古一夢,夢醒黃梁未熟。——————————數(shù)日后,尋了個藉口,與寒驚鴻大吵一架后,云照影斷情而去,不再與寒驚鴻會面。江湖人盛傳,寒驚鴻和云照影是為了一位美麗的佳人而決裂。佳人絕色如仙,溫婉良善,是天下少年的夢中情人。友情深厚如驚鴻照影,還是過不了美人關(guān)。不少人親見他們?yōu)檫@位女子而發(fā)生爭執(zhí),割袍斷袖。江湖人都知道,自那之后,寒驚鴻就不曾上過蕩雪小筑,而云照影亦不曾踏入垂虹山莊一步——直至……第九回閏六月,初八,夜夜深更斷,萬籟俱靜。蒼月慘淡俯視著人間,似笑非笑。絕崖邊上,人影幢幢。山林遮去了眾人的容貌,長劍映著月光,一片霜雪之色。山風(fēng)在呼嘯著,幽咽鬼泣,金鐵交擊之聲被凄厲的風(fēng)掩滅了,殘聲在風(fēng)中飄轉(zhuǎn)。這是發(fā)生是深山里,無人見到的博殺。冰冷的風(fēng),終止在一道身影飄落絕崖。七月初二,夜荒野小徑上,人影蹣跚獨行。長長的影子扭曲在暗綠的草叢間,時聞鴉啼,森寒之意凄凄入骨,來人卻毫無所覺,只是茫然游移。他看來年方弱冠,氣度非凡,一身蘇繡錦衣,富麗已極,身上所戴的腰圍佩飾,也甚為名貴。像這種富貴人家,本不應(yīng)在這種時間,走在這種荒野之地。但他卻一直到了山腳下的樹林之前,方才腳步微緩,面現(xiàn)迷惑之色。轉(zhuǎn)頭四下回顧,青年停下了腳步,茫然的神情飄忽片刻,轉(zhuǎn)為精悍、不安的神情。抿緊唇,他一拱手,朗聲道:“不知哪位高人召見,寒某在此恭侯?!?/br>“你就是驚鴻照影的冰心寒劍寒驚鴻?”微帶嗤笑的聲音自前方傳來,清冷如冰晶撞擊。青年不意對方與自己如此接近,心驚下腳步一退,抬頭望去。高大的柏樹枝枯葉瘦,一人青衣斗笠,曲膝斜坐,倚靠在五丈高的樹桿上,笑吟吟撫弄著手中竹簫;漆黑的長發(fā)似束似散,在背后隨風(fēng)輕拂,雖看不清他的容貌年歲,但那一身清雅風(fēng)流之姿,望之令人自慚形穢。那一夜,清越婉轉(zhuǎn)的簫聲低徘縈空,如孤雛夜啼,久久不能散去。江湖人都知道,自那之后,寒驚鴻就不曾上過蕩雪小筑,而云照影亦不曾踏入垂虹山莊一步——直至……寒驚鴻死于魔簫之手。兩月前張燈結(jié)彩,鑼鼓震天,歡天喜地辦了喜事垂虹山莊,又掛起了燈。這次的燈,卻是純白色的。素衣青年下了馬,看著到處張掛著白縵的山莊,心中充滿了不切實的感覺。兩月前,分手的那一刻,依稀還記得他站在自己面前的熱度,帶給自己的痛苦。轉(zhuǎn)眼之間,為何會人事皆非?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冒險,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生死邊緣,以為再也沒有機會活下去的時候……他都能活下去,為什么才兩個月不見,他就這么無聲無息地去了?!素衣青年站在山莊外,一動也沒法動。認出素衣青年身份的下仆急急入內(nèi)通報,過了會兒,阿大迎了出來。阿大的眼眶還是紅紅的。見到素衣青年挺得筆直的背,與以往一般冰冷,卻迷惘如失途孩童,全無光彩的眸子,心下一痛。一向比翼雙飛的驚鴻照影,近十年的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如今卻已折去一翅。云海茫茫何處歸,誰信哀鳴急。“云公子……”有些回過神來,又似乎還沒從夢里醒過來。云照影看著阿大,點了點頭,張開唇,卻不知該問什么。“云公子,先進去給少爺上支香吧?!?/br>無塵一身素衣,立在棺木旁,雖是容顏憔悴,卻難掩國色天姿,可惜紅顏薄命。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江湖人的命,原本便是掛在井沿的那個瓦罐。何時生,何時亡,皆是由不得已。但此事發(fā)生在這樣一個天之驕女上,便分外讓人觸目驚心。云進來時,看到不少人皆對無塵露出同情之色。她們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有資格用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憐惜著這位絕代佳人。無塵無動于衷,目光低垂,盯著腳上的白綾羅鞋。云進來時,她突然抬起頭,兩人的目光接觸上。漆黑的眸子一片朦朧,似水氣,似霧凝。無數(shù)的悲哀聚集在里頭,掩去了所有的生機和光彩。她的悲傷,是發(fā)自骨子里的痛慟。兩人的悲哀是如同相似。但在大家眼里,只是一個失去摯友與一個失去丈夫的人。她是他的妻,她是唯一有資格名正言順站在這里的人。而他只是他的摯友,無數(shù)的旁人之一。看著無塵捻了三支香,走了過來,云下意識閃開眼光。“你終于來了……他生前那么喜歡與你在一起,縱然是死,怕也要等到你這三支香后,才肯離去吧?!?/br>無塵的話里,似乎藏著話,又似乎什么也沒有。他默默接過香,在燭火上燃起??粗瞧岷诘墓啄?,香無論如何也插不下去。“能讓我……最后看他一眼么?”無塵接過香,替他插上。“塵歸塵,土歸土,萬般未著相。何必?!?/br>最后望了一眼棺木,云照影頭也不回地離去。————————————————七月初九杭州·西湖·望湖樓·暴雨初霽。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卷地風(fēng)來忽吹散,望湖樓下水如天。靠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