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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 鹿言杵著沒話說, 滄笙先歪過頭來問他:“有傷藥嗎?我這臉上可不能留疤?!彼鸁o可戀, 傷心得不行,“我好像有點傷疤體質(zhì), 怎么辦呢?你那個玉容膏還有沒有, 給我來一瓶吧?!?/br> 鹿言無言了, 三件事中她挑了件最小的來傷心,這心臟著實強(qiáng)大。磨了半天掏出兩個玉瓶來,一瓶玉容膏,一瓶傷藥。丟給她:“玉容膏還有祛疤的功效?它不是純補(bǔ)水美白么?” 滄笙長長哦了一聲:“八成有吧, 我?guī)湍阍囋???/br> 她的發(fā)小鹿言,也是個娘炮。雖然娘炮得不顯山不漏水, 但例子數(shù)不過來。譬如沐浴必撒花瓣;夜里睡覺抱個布娃娃;還有就是梳妝臺上擺放的護(hù)膚品, 琳瑯滿目, 叫人嘆為觀止,滄笙這個正經(jīng)的姑娘都不及他專業(yè)。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刻意瞞人就很傷感情了,滄笙打算同他交底。揮退了月歌,答應(yīng)鹿言一起借酒澆愁的邀約,吐一吐苦水。 祥葉城不是三家的地盤, 魚龍混雜,隨便找一個酒肆,隱藏氣息就跟旁人無差。 鹿言挑了個雅間就坐之后,問小廝要了盆水,凈手洗臉,隨后掏出小鏡子,旁若無人抹起霜來,一面對滄笙:“你突然和帝君懟起來,我正睡午覺呢,臉都沒洗就趕過來了。” 滄笙習(xí)以為常,抱著茶盞看他:“你這保養(yǎng)做得到位啊,臉上愣是比早年都光滑些了?!币活D,“問題你那‘小女兒’的魂魄補(bǔ)好了么?她要是再在凡界轉(zhuǎn)幾世,你怕是能做她爺爺了?!?/br> 說起這個鹿言很淡定,“一日為父,終身為父??偛荒芤驗槟昙o(jì)差大了就直接給她跌一個輩分,她鐵定不會樂意的?!?/br> 滄笙看著他就干著急,幫著孵了幾天蛋,還真把自己當(dāng)人爹了。局中人看不破,她這個局外人愣不好亂攪局,誰知道他在折騰什么呢。 酒菜擺上來,純屬于調(diào)節(jié)氣氛,推杯換盞幾次,鹿言終于說到正題:“你這修為……” 滄笙沒所謂道:“沒了。” 鹿言收斂起神色,皺眉:“一點沒了?” “恩,一點沒了?!?/br> 他仔細(xì)瞅了她幾眼,從高處跌下來的人,沒有幾個是好受的。開荒的年代里,她便對他說,她要最高最好的地方,云之上,神的領(lǐng)域。 有能力有魄力的人,再添點不可一世的傲氣是必然的,她從穢土打到第三天,全憑拳頭下的本事,誰也不敢說不服,眼看夢想就要達(dá)成了,最終功虧一簣。 光憑名號嚇不著人,這是武力說話的年代。修為全失,最小的仙都能爬在她頭上耀武揚威。 鹿言悲傷起來,怕她的日子不好過:“怎么弄的,還能恢復(fù)么?要是你們族落不太平,可以到我這里來避避風(fēng)頭?!?/br> 滄笙早已經(jīng)從悲觀的低谷中走出來了,人活著,比什么都強(qiáng):“唔,還是有機(jī)會的,但是比較難?!睂@件事輕描淡寫帶過之后,撐著頭道,“你和帝君不對付嗎?” 鹿言也不想在沉重的話題里面多談,特意給她夾了菜,“沒吧,沒接觸過。我們之前見面招呼都不打的?!?/br> “……”滄笙對他無話可說,難以想象他們幾個簽三方協(xié)議的氣氛,得有多干。 她扶額:“那看來是指望不上你了,我原想要是大家關(guān)系好,四個人剛好能湊一桌牌,隔三差五有個說頭聚一聚。今天的境況你看到了,虞淮他和咱們不一樣,是隨主流的高冷話少派。我感覺追他得需要一個助攻,但是苦于沒有人選,自己一個人奮斗真的好難?!?/br> 石族對感情就沒有不認(rèn)真一說,鹿言總覺得這個人挑得不對,虞淮和她看著就不搭。一冷一熱,注定是要熱的人去焐冷的,生過女兒的人都知道,姑娘么,就得找一個更喜歡自己的,日子才好過。 “你真不打算換一個人喜歡嗎?雖然咱們同輩中可選擇的余地少了,但是后輩里頭還有大把的美少年。” 滄笙說不,“我等他的消息?!?/br> …… 滄笙單方面的定下了心意,即便沒收到回音也不會灰心。名花尚且無主,誰都有爭取的權(quán)利。 在祥葉城的短短數(shù)日眨眼就過了,滄笙為了給虞淮空間,這幾天都沒去打擾。后來實在忍不住差人去問,人說他早就回族了。 兜頭一盆涼水,潑得她意興闌珊。無聲勝有聲,這回應(yīng)很明確了。滄寧帶她回族,她便一直在石中世里頭睡著。 連睡三日,消化了“失戀”的負(fù)面情緒,精神抖擻整理著裝,又是一條好漢。 白靈瑾見她肯出門了,巴巴迎上來,話也不說,就跟著她。 月歌老遠(yuǎn)就看到人跟影子一樣黏在主上身后,插著袖子對天長嘆:“失戀的人啊,這里有一雙。” 她冷不丁嚎的這一嗓子被白靈瑾聽到了,唇抖了抖,眼眶迅速積攢了一泡淚,曉得滄笙不喜歡她哭,趕忙拿袖子拭掉了。 感情的事沒法受掌控,滄笙也很無奈,如今她的心思已經(jīng)定下了,只得拉著人開誠布公地談。 三人在屋內(nèi)開座談會,滄寧從前廳走進(jìn)來,修長的身影不言不語往那一杵,遮擋了門口大片的光芒。 “阿姐,我有話對你說?!?/br> 地上鋪了一層珍珠,走起來要格外小心,滄笙嗯了一聲站起身,正好這邊談得差不多了。抬起頭往屋外一望,發(fā)覺他的面色有些不對,略正色:“嗯,去你的石中世里談吧?!?/br> 滄笙沒有法力,再看不透石中世的變化,只看周圍的景致有所改變,亭臺樓閣幻做漫無邊際的草原,背著手慢悠悠踱起步來:“是有什么要緊事?” 滄寧眸色沉寂:“帝君即將要攻打第二天?!?/br> 滄笙歪著腦袋看他:“這不是早晚的事?” “他傳信給我,讓我助他一臂之力。”滄寧收到這個消息,不得不從最壞的角度來考慮。 他本可以瞞著滄笙,這件事最多的就是同她的牽扯,但是他不能,做不到。無論對錯,他都不想枉顧滄笙的選擇。 對石族而言,說出示愛的言辭,便意味著甘愿付諸一切。對同有愛意的人來說是甜蜜,對無心的人來說,就是籌碼。 帝君這個時候來找他們石族,怕就是知道若有滄笙在,必當(dāng)不會拒絕他。白來的助力,不要白不要,石族本族的戰(zhàn)力是世人皆知的強(qiáng)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