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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個廢人沒什么兩樣,全靠旁人代渡天劫給他續(xù)命。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滄笙覺得自己找他就找對了人。 剛一進門,人就單手拎著折扇,啪啪拍起手來,笑得肆意:“我就道是哪位尊神眼光這樣好,一來就將我的窩給占了,連被褥一溜兒給我丟了出去,敢情是姑姑啊。來來來,姑姑坐,我這就給您騰地方!” 早年白卿是個受器重的,被白炎帶上過第二天拜見過她。打小就喊她姑姑,實際沒什么含義,過去隨便攀的關(guān)系罷了。 晚輩給騰了主坐,自個盤著長腿在她手邊上隨便對付了。又順手將桌上的葡萄推到她面前,眼光在她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支著頭:“姑姑這個時候來天族,怕是遇不上什么好事吧?” 滄笙捋起袖子,手肘撐在桌上,給自個剝葡萄,渾不在意的形容:“可不是么。” 他哈哈一笑:”姑姑莫要生氣。那些人都給豬油蒙了心,恩將仇報,干不出什么好事來,同他們計較沒意思,咱們喝酒就是?!?/br> 白卿會耍寶,為了逗她開心,親自走到廳中給她舞了一曲劍。 在座的旁人并不認識滄笙。人是從側(cè)門直接進來的,一入門就坐到了白卿的身邊。絲竹聲響,主座與客座隔著七八階石階,他們起初并沒有注意到白卿與她的對話,只在白卿下座之后,方注意到主座上多了個人??此由貌诲e,又絲毫沒有架子的形容,以為是白卿紅顏知己,正被白卿熱烈追求著。 紈绔么,為了追女子什么都干得出來,直降身份跳個舞取悅旁人算不得什么,大家嘻嘻哈哈調(diào)侃著笑開了。 滄笙吐掉葡萄皮,瞧著瞧著,廳中的人行劍如流水,一套劍法像是練了千次萬次才有的姿態(tài),如今也沒有半點懈怠。可沒了修為,劍法就成了劍舞,只能供人觀賞玩樂。 那一把劍興許是重了些,舉劍的手漸漸有些發(fā)顫,滄笙看不下去了,曼聲笑道:“得了,就光看你一個人有什么趣味?旁的舞者呢?換人換人!我要生得好的!” 坐上端端的美人喊出這么一句話來,有反客為主的意味。眾人皆茫然,卻見白卿噯了一聲,吭哧吭哧抹了一把汗,抱著重劍重新坐回她的身邊,朝下面嚎了一嗓子:“沒聽著么?說要生得好的,男仙,去找!” 滄笙一愕,誰說要男仙了,女仙也很好啊。轉(zhuǎn)念,也行,從前都是看女仙舞者多,這回換換口味。 第一支舞看得滄笙可謂是難以下咽,一顆葡萄剝得干干凈凈了,都沒食欲放進嘴里。 好端端的男仙,腰扭得比女子還要嫵媚,脖子輕搖,逮住機會與她對上視線了,便要給她拋去一個媚眼。當然不是說完全不好看,心里頭梗著種微妙的感覺,人一對她眨眼,就是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不愛這一款,消受不起。白靈瑾光是頭發(fā)有些卷,都要被她嫌棄娘炮。 白卿看她瞧得目瞪口呆,從她手中取出了那枚被擱置的葡萄:“姑姑還喜歡吧?” 滄笙說你別說話:“這滿目的男色,我驟然有點適應不過來,一會看你也該覺得娘炮了?!?/br> 她急需什么洗洗眼睛,審美被顛覆是一件可怖的事。 剛要捂眼發(fā)出一聲哀嚎,曼妙纏綿的曲調(diào)應和著,從群魔亂舞之中走出一個人。 雪衣禁錮著流光,飄逸若握不住的云煙。墨發(fā)如瀑,身量筆直,像是一縷纖塵不染的月光般飄然而至。美人有聚集所有光華的能力,他一出場,濃妝艷抹的人便黯然失色。纏綿的曲調(diào)停在耳中都似是過濾成了悠遠的閑調(diào),呼吸漸慢,一切都隨著他的節(jié)奏。 僅是一個登場,就帶了凈化心靈的效果。滄笙伸長了脖子瞧去,難以置信成華所竟然真有這樣的絕色。 寧靜深沉的眸隔著帶了幻術(shù)的面紗不近不遠,朝她一瞥。 滄笙登時呆若木雞,這這這! 啊啊??! 他不聲張,略一伸手白卿手中的劍便凌空而出,落在了他的掌心。 滄笙本是跪坐著,這會子支身起來,瞪著眼看著堂下的美人。 等閑的紈绔哪里接觸得到這種級別的美人,紛紛呆住了。縱然人面容未露,那一身的氣質(zhì)就叫人自慚形穢,連想象都怕覺得玷污,無聲無息地看著。 白卿見滄笙臉色變化,堂下的美人他又確實不認得,遲遲疑疑:“姑姑,這……” 滄笙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珠子動都沒有動一下,隨意敷衍著拍拍他的肩:”別說話,快看快看,眼睛不要眨,每一幀都不要錯過。我跟你說,這輩子就這一次開眼界的機會了?!?/br> 誰曉得虞淮是哪里不對,依他的性子本絕不會在大庭廣眾為人舞劍,哪怕戴上了攜帶幻術(shù)的面紗。他身上的氣度辨別度太高,往哪一戳都是上位者的矜貴。滄笙起初不敢相信,后來望見的他的眸,才百分之百確定了。 驚訝之余,唯有珍惜,不是誰都能撞這樣大運,看帝君舞劍。 滄笙說的話,虞淮都能聽見,哭笑不得。 他沒追過姑娘,人在眼前,有種無可下手的挫敗。 啟明殿中的事他了悟一二,跟著低落的滄笙走了一路,數(shù)次想要開口,都不曉得該如何安慰才好,他的立場,著實說不出可以熨帖她心情的話來。 白卿給了他啟發(fā),人是花叢中流連的花花公子,比他萬年鐵樹熟門熟路。耍一耍劍,賣一賣乖,滄笙就笑了,神情輕松下來。 這樣的效果是虞淮想要的,其他也都不算什么了。 凝神于劍,隨意舞了一套劍法,只不過略作更改,改得花哨有看頭些了。 帝君級別的劍意,豈不比尋常的舞伶高出千倍萬倍。他有心迎合,眸光似有若無落到滄笙身遭,每一眼都像是羽毛輕輕的撩撥,乍看沉靜如水,細思千回百轉(zhuǎn)。 孔雀尚且曉得展示自己的華麗,帝君身懷寶藏,過往從不外露,一旦起了心思展示,便要絕對的驚艷四座。 一曲舞畢,看官們都是靜的。眼睛像長在了他身上,摳都摳不下來。 撩了就走,是套路的一種,求之不得之后的輾轉(zhuǎn)思念才最能sao動人心。尤其滄笙正因白靈瑾的事憂愁,他如今不方便在她面前露面,再談及此事,這也是沒法子的法子。 他要退場,沒想到滄笙突然提溜著裙擺從主座上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