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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的口吻及上下打量他的目光,讓程含玉火大。他冷著聲笑,「想當(dāng)眾調(diào)戲姑娘家,最好認(rèn)清了性別再來,省得自取其辱,提親提到男人頭上……怎么,你想入我家大門,當(dāng)我的哪一號小妾是嗎?」程含玉迎戰(zhàn)曲無漪黑翦深邃的眸子,挑釁地將他從頭到腳都掃視一回,輕蔑地嗤之以鼻,「抱歉,你不是我鍾意的姑娘類型,下輩子投胎別忘了長得嬌小可愛些、慈眉善目些、巧笑倩兮些,興許我會考慮你的提親,讓你有這榮幸伺候我。」哼!「你的名字?」曲無漪接受了眼前高傲仰頸瞪他的小公子是道地男人的打擊,但這個事實(shí)并沒有讓他減少半分得知他姓名的欲望。就像那一天見到他,強(qiáng)烈的、激烈的念頭……「不說?!钩毯褚稽c(diǎn)面子也不給。他與他以后也不會有機(jī)會深交相熟,互報姓名只是浪費(fèi)彼此時間,像他可完全不想知道這個高大的黑衣男人姓啥名誰!「你的名字?!挂粋€問題問三次,已經(jīng)超過了曲無漪向來的耐心臨界。程含玉這次連個哼聲也不賞給他。「姑爺?!」一句姑爺,讓曲無漪及程含玉同時回頭。掩著小嘴驚呼的姑娘,正是程含玉帶來的丫鬟程銖,她瞠著美目,愣傻地指著曲無漪抖手指。「聽,她喚我姑爺?!骨鸁o漪帶著勝利的微笑,身分瞬間提高不少。「你叫誰姑爺呀?!」欠人剝皮嗎?!「不、不是啦……玉主子,您不記得他嗎?呀對,那時您和銀主子氣他氣個半死,連喜宴也沒去吃,當(dāng)然不記得?!挂?yàn)橐f壞話,所以程銖只能以手掩口,輕湊在程含玉耳邊嘀咕,眼神不敢直視一旁的曲無漪,她見到他還是會發(fā)顫哩。「他就是上回到咱們府上,強(qiáng)娶了咬金主子,然后短短不到一天就用原花轎將咬金主子給退回來的土皇帝曲無漪呀!」之前為了陪著咬金主子嫁曲府,她練習(xí)喚「姑爺」這兩字練了好久,一時之間無法改口。「曲無漪?!」原來是差點(diǎn)成為他姊夫的家伙。程含玉打量著他,不意外親眼所見的曲無漪有著一張好容貌。關(guān)于曲無漪的大約模樣,他老早就從親姊程咬金口中聽過一些——他有雙好眼,如鷹般銳利,還有一對好眉,是他最怨恨爹娘沒能生給他的英氣劍眉,加上一支好鼻,直直挺挺的,搭配成一張很男人的臉孔……當(dāng)然,他臉上也有著咬金所說的,讓人不由自主瞧著瞧著就忍不住發(fā)抖的猙獰,不過他不覺得那有什么好可怕的,女孩子就是女孩子,膽子比螞蟻來得小。「原來你也是程府的人?!骨鸁o漪識得程銖,她就是上回陪嫁進(jìn)來的丫頭,雖然只瞥過她一兩眼,但足以認(rèn)出她。不過他對程銖沒任何興致,墨石似的眼全膠著在程含玉身上,尤其聽見自己的名字由他口中吃驚嚷出,比方才唱曲兒的歌伎聲音更悅耳?!肝衣犝f程府只有一名主子,你是誰?你與我之前娶進(jìn)門的姑娘非常相似,你是她的哥哥或弟弟?」「既然你退我家里人的親事,就代表你我無緣當(dāng)親戚,不用跟我裝熟。你讓我程府丟了臉,甭再來攀關(guān)系?!钩毯駥η鸁o漪退了程咬金的親事并沒有太大的不滿,因?yàn)楝F(xiàn)在霸著咬金不放的罪魁禍?zhǔn)资敲匪墓?,他無法給曲無漪好臉色的主因不過是遷怒罷了?!搞弮?,我們回府喝茶去,在這里被人壞了興致,連上好的茶都不香了?!古獕呐d致、弄臭茶香的家伙就是莫名其妙開口向他提親的曲無漪。有沒有搞錯,被個大男人提親,他還是頭一回遇到!「是?!钩蹄徝κ帐按虬郎线€沒吃完的茶點(diǎn)瓜子,別浪費(fèi)才好。「要喝茶,我曲府備有上好蒙頂茶?!?/br>「你曲府有上好蒙汗藥也不干我的事?!箍茨亲炷樢仓浪卸嗖粦押靡猓率巧祥T還沒喝幾口茶,就被人給怎么了。當(dāng)他程含玉是三歲奶娃娃,不懂防人之心不可無嗎?「讓我知道你的名字?!沟谒拇巫分玫酱鸢?。「不要!」煩。「主子,好了?!钩蹄徥胀子图埌?,也會完帳,小碎步跑到程含玉身側(cè),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跟上程含玉的腳步,曲無漪向身旁的曲練使了陰騖眼色,曲練立刻會意地拎起程銖,虎口緊箝住她纖細(xì)臂膀,將她攢到曲無漪面前。「你的主子叫什么名字?」方才面對程含玉的那抹笑靨全然消失,曲無漪臉上的暴戾又重新歸回五官,兇劍的揚(yáng)眉、石雕的鼻、咬著森冷字句的薄唇,嚇得程銖飆出兩道眼淚。「我……我……姑、姑爺……」她咽咽口水,「您問的是哪一個,我、我有三個主子……」她不敢大聲向程含玉求救,因?yàn)樗懒窟^了,曲無漪扭斷她頸子的速度絕對是現(xiàn)在跨出茶樓門檻的程含玉追不上的,她很識時務(wù),「我家大主子就是您上回嫁了又退的程咬金……第二和第三個主子——」「銖兒!」程含玉跑了回來,將她拉回自己身后,怒瞪曲家兩主仆,「欺負(fù)完我家咬金,現(xiàn)在改欺負(fù)我家銖兒?!」程含玉是貨真價實(shí)的男人,所以男性的護(hù)花性格根深柢固,他大概只比程銖高幾寸,卻一點(diǎn)也不害怕地?fù)踉谇鸁o漪和曲練兩個像門神般八尺高壯的漢子面前,甚至氣焰比那兩人更囂張。「我只想問出你的名字?!苟也粨袷侄巍?/br>「問我名宇做什么?」扎草人來作法詛咒嗎?「提親。」程含玉聽見自己正濃重地深呼吸,他閉起眼,擱在腿邊的拳兒掄了又松,松了又掄,好不容易等到滿肚子想揮拳頭打人的怒火稍稍消去,他才再睜眼,不厭其煩回他,「我是男人,要不要解開衣裳給你驗(yàn)明正身?」很好,他口氣很平穩(wěn),一點(diǎn)也讓人聽不出來他已經(jīng)在心里將曲無漪這個男人痛毆得不成人形。「曲練,去向茶樓要間房,讓小公子寬衣?!骨鸁o漪是真想親眼看看他是男是女……那么漂亮的臉蛋,雌雄難辨。無恥!真無恥!程含玉只是客套說給他知難而退,他難道不會分辨何謂「隨口說說」嗎?!「不用去要什么房,就在這里!」程含玉抓住曲無漪的右手,將它往自己襟口里送。同樣都是男人,沒什么好矯揉造作,玩什么迂回,他有的玩意兒曲無漪也有,沒什么差別。曲無漪掌心底下一片平敞,那是男人才有的身體,卻又有別于他熟透的健壯,彷佛絲綢包裹著勻稱清瘦的軀體,溫暖的體熱透著手心而來,幾乎連帶溫暖著他,這樣的觸感讓曲無漪覺得陌生,卻又舒服得使他忍不住想要更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