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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什么了,你告訴我!”譚冰用力搖頭,無處躲無處藏,身形縮小到最可憐的樣子,手腳涼得像冰,抖嗦得如同一只極怕冷的小動物,低聲道:“他們說……讓你好好打混雙的比賽。”程輝毫不放松地追問:“什么意思?”譚冰被逼得兩道眼淚從外眼角滑落,浸濕了枕頭,嘴角極力壓抑住想要放聲嚎啕的沖動。他不能哭,再委屈也不能鬧騰,所有隊友都在埋頭安心地備戰(zhàn),整支隊伍紀(jì)律嚴(yán)明,士氣高昂,一架隆隆的火車頭推倒一切障礙向著金牌挺進。他已經(jīng)是全隊最沒用的一個,自己仿佛就是礙眼的路障,現(xiàn)在嚎一嗓子就能把全樓的隊友都招來看笑話。程輝親了親譚冰的眼角,突然啞聲說道:“小花,其實我知道,鐘總是不是讓你……讓你故意輸?shù)?,把這場比賽讓給小羽他們贏?”譚冰的胸膛劇烈抖動,強撐的肢體和神智像是下一秒就要集體崩潰脫線。程輝的聲音突然軟下來,抱住懷里的人:“小花,你讓球就讓唄,你崴腳干什么?你怎么這么狠,把腳丫子扭了多疼啊,你傻不傻呢你!”程輝這話一出口,譚冰“哇”一聲就哭了。哭卻都哭不痛快,那聲音聽著像是把心都擰成一團碎rou。譚冰用牙齒拼命含著下嘴唇想忍,可是憋悶多年的哀怨和委屈哪里含得住,眼淚鼻涕瞬間綻了滿臉。鐘總的房間里,好幾名主管教練圍著他,用殷切關(guān)愛而又志在必得的視線把他團團包裹在當(dāng)中。“小冰,隊伍現(xiàn)在正處于困難時期,男雙這塊金牌太重要,我們也是綜合考慮所有可能的因素,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小冰,教練組體諒你的不容易,也認(rèn)可你的努力和付出,國家培養(yǎng)你五年,現(xiàn)在是需要你為國家做出一些犧牲的時候了。“小冰,這件事千萬不能告訴程輝。你也知道,小輝還要參加混雙半決賽,這關(guān)乎著咱們隊伍在混雙項目上能否取得突破,你也要為小輝著想,不要把你的小情緒表露出來,不能影響他備戰(zhàn)的士氣??!”譚冰當(dāng)場就哭了。他流著眼淚懇求鐘總:“我知道蕭羽展翔拿到的冠軍比我多,可是,我最近狀態(tài)也挺好的,我的病都好了,真的,我那個病不會影響我打球。出發(fā)前那場隊內(nèi)對抗賽,就只差兩分,我和小輝差兩分就贏下來……我覺得我實力沒有比蕭羽差很多?!?/br>“就是因為隊內(nèi)賽打得太艱苦,平白消耗體力,所以這場球才決定不要玩兒命真打么!”鐘總臉上顯出略微難堪和不耐的神情,苦口婆心安慰道,“小冰,教練組絕對不是因為你那個什么病,絕對不是!只是,大家都知道,無論國際大賽的經(jīng)驗還是對對手的歷史戰(zhàn)績,蕭羽和翔子都更勝一籌你承認(rèn)嗎?這場決賽如果讓你上,譚冰你有把握給老子拿下這塊金牌嗎?”譚冰說不出話。“小冰,你把這場球讓給蕭羽,金牌沒拿到,不是你的責(zé)任,我鐘全海給你們兜著!可是如果你不讓,決賽敗了金牌拿不回來,就是你一個人承擔(dān)的責(zé)任,你打算如何向你的教練、你的隊友、總局領(lǐng)導(dǎo)、還有全國人民交待?”譚冰的眸子淹沒在泉水中泣不成聲,多年積壓在心頭的一口淤血在喉嚨里徘徊,突然說:“輝輝,我問你一個事,你跟我說實話。”“啥事?”“你心里真正喜歡的人,還是他,對么?”程輝詫異地瞪眼:“我喜歡誰了???”“我打球打得不如他,性格也沒有他強,隊里領(lǐng)導(dǎo)和教練都喜歡他,不待見我,所有人都瞧不上我,我這么沒出息,你為什么會喜歡我?你怎么可能喜歡上我呢……”程輝皺眉說道:“冰冰你又來了!”他最怕小冰花開始跟他念經(jīng),念得他腦仁疼。譚冰扭過臉看著墻,小聲道:“如果蕭羽有一天跟展翔分了,回來找你,想跟你好,你打算怎么辦?”程輝嘴角一撇,冷笑道:“小鳥才不會來找我呢,他心氣兒高,當(dāng)初是他甩得我。再說了,他跟展翔不會分的,人家倆人好著呢?!?/br>譚冰眼神泣血,聲音艱澀:“我是說‘如果’,如果他回來找你,你仍然會選擇他,對么?他一切的一切都比我強,我算個什么呢?!?/br>“這種事情就沒有‘如果’!我了解小鳥那個人,他就不會再吃回頭草!”“……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我明白了?!?/br>程輝火了:“冰冰你能不能別總是這么別扭?你總是這樣誰受得了你啊!”“……”程輝的責(zé)備像鞭子一樣抽上譚冰的瞳孔。他也不想這么別扭,這么無趣,這么讓周圍的人厭惡。自己為什么永遠逃不脫周身禁錮的那一層心理枷鎖,而蕭羽就像橫豎都攔在他眼前的一道鐵門檻,這輩子死活邁不過去也躲不開的克星。程輝和蕭羽在樓道里摟摟抱抱,眉開眼笑,多年鍛打出的熟稔與親密,刀片也插不進去。那情形深深地烙在譚冰眼睛里,留在瞳膜上就是一道抹不掉的傷疤,只要一睜眼就看到眼前這塊疤,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是如何的多余。心里的茫然和悲傷,無法形容。那個人永遠都比他強,永遠都追趕不上,就連他真心實意在乎的小輝輝,心里裝得其實是蕭羽!譚冰聲音嘶啞地說:“你受不了我,就別受了行嗎?當(dāng)初又不是我招惹你。我就是傻,我自欺欺人,程輝你別碰我,你躲我遠遠的,我,我,我要是再跟你睡覺我就是個白癡!”兩個人終于嗆了起來。程輝這枚暴躁的火藥桶在床上撒潑滾起來,滿床咝咝啦啦的火星,枕頭和被子被他扔了一地。程輝壓在譚冰身上,想要見縫插針賣個萌服個軟,可是譚冰執(zhí)拗地試圖甩開他。這笑臉端不出來,被拒絕的滋味讓他愈發(fā)懊惱和煩躁。兩個人的力氣都不小,隨即扭結(jié)糾纏起來。程輝用四肢狠命把譚冰鉗制在身下,緊緊貼合的部位蹭來蹭去蹭得他呼吸逐漸沉重,堅硬地挺在譚冰的小腹上,蹭得譚冰面色血紅,能滴出血來。程輝壓上去親譚冰,想要用親吻堵塞住對方胡思亂想的情緒,混亂糾纏之間,卻一口咬破了譚冰嘴唇里的黏膜!打情罵俏迅速變成廝打,手腕的疼痛與唇齒間的血腥讓譚冰在羞憤之下掙扎得愈加猛烈。他一腳踹在程輝肚子上,稀里咣當(dāng),把程輝踹到地上,狠狠坐了一個屁墩。這一下摔得挺疼,程輝尾巴骨上一陣針刺的酸麻,火冒三丈:“你干嘛啊你,你有病???!”動靜鬧得太大了,蕭羽急匆匆闖進來,看見這一屋的狼藉。程輝狼狽趔趄地從地上爬起來,譚冰的頭發(fā)和T恤扯得亂七八糟,身下的床單被揉出凌亂曖昧的褶皺。蕭羽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