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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眼淚汪汪地揮舞小手帕,告別小伙伴。小羽毛養(yǎng)病淡出國家隊就已經夠讓牌友們傷心的,這會兒大寧子竟然由睡在上鋪的兄弟變成了睡在隔壁賽艇隊的兄弟。好端端的一桌斗地主啊,活活地變成了二人轉敲三家!這件事最郁悶的當然還是小冰花。雖說他與大寧子的配合不算十分靈犀默契,成績卻也不差,香港超級賽打入四強,全運會在蕭羽程輝退賽的前提之下拿到了銀牌。他心里也曾暗自琢磨,什么時候自己也能有蕭羽的好運氣,攤上像展翔那樣在隊內有實力有勢力有地位也得教練寵愛的隊員做自己的搭檔,也就能將比賽成績往更高的層次提升一個臺階,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時時事事處處被蕭羽壓一頭。可是劉雪寧那小孩與自己是同鄉(xiāng),為人憨厚,沒有幾顆心眼,譚冰也就不好意思開口向教練提意見換搭檔。他對大寧子這人其實沒有意見,只是總覺得倆人在一處就不像是一根草桿上拴牢的兩只螞蚱。位置合,節(jié)奏不合,戰(zhàn)術合,心卻不合,球打出來是悶的,從來不曾有羽翔組合在球場上那種意氣風發(fā)熱血沸騰劍指王座氣吞山河的爆發(fā)力。小冰花做夢也沒想到,他懷揣著一顆拳拳體諒之心而沒有嫌棄大寧子,最終竟然是自己的搭檔先甩人,撂挑子不干了!他如今就和那些第一次來高原集訓的小蘿卜一樣,成了孤家寡人,連搭檔都沒有,原來自己竟是如此招人嫌棄……譚冰心情不佳,一個如花妙人日漸消瘦,飯吃不香,覺也睡不著。那個香港來的唱歌的家伙還總是糾纏,一天幾十條sao擾短信,拉黑一個號隨即就換來一個新號,把小冰花煩得沒處躲沒出藏。程輝半夜三更里被腳步聲驚醒,眼前一條黑影慢悠悠地漂移而走,嚇得他拎起一只鞋砸過去。小冰花的雪白臉蛋立時印上一只鞋底印。“冰冰?!哎呦你嚇死我了!怪不得沒人和你睡一間屋,你夢游嗎?”“我睡不著,出去走一走?!?/br>程輝戳小冰花:“喂,你至于把自己郁悶憂傷得就像一顆缺乏光合作用的植物嗎?你整天耷拉一張臉,彪哥會以為我在屋里欺負你了……”譚冰垂著頭默默低語:“我搭檔把我給甩了?!?/br>程輝噗哧一聲樂出來:“哎呦,真巧,我搭檔也把我給甩了,有什么的!天要下雨,娘要出墻,搭檔他媽的要改嫁,他改嫁就改嫁唄,輝爺還能不活啦!”小輝輝心里想說,我搭檔改嫁展翔那個壞蛋了,你搭檔改嫁給皮劃艇了,其實我應當比你更加難受,展二少那廝可比皮劃艇破壞力大多了,活蹦亂跳得整日在爺面前晃悠。譚冰飽含疑問地看著程輝,不明白這小痞子被人甩了怎的還能無憂無慮,好吃賴混,每晚晾著肚皮一覺睡到天亮。程輝用手指戳了戳冰花的胳膊:“睡不著?高原反應還是怕冷?。磕阋桥吕渚偷轿掖采弦黄鹚?,我被窩里可暖和了!”小輝輝說話間拋一枚媚眼,小黑痣隨著嘴角彎曲的弧線若隱若現。他轉臉徑自鉆回被窩睡覺去了,腦袋一沾枕頭就開始微微打鼾,訓練累了,睡得呼呼的香。譚冰忽然窘了,被這小混蛋的媚眼給慪得,渾身鵝皮疙瘩抖了一地。他飛快地翻身上床,用棉被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到被窩里,心有余悸地看向程輝若無其事呼呼大睡的樣子,真是閃瞎了鈦合金眼!這一晚譚冰又沒睡好覺,卻已經沒工夫琢磨大寧子背棄自己改嫁給皮劃艇的事,腦子里蕩漾的全部是小輝輝在月光下那一道黑幽幽袒露精光的俊眼神。這個臭不要臉、缺乏家教、胡亂放電的小壞蛋!集訓隊在農歷新年之際班師回京,備戰(zhàn)新一年的各項賽事。程輝與另外十幾個活蹦亂跳士氣高昂的小蘿卜一起成為集訓的幸運兒,留在了國家隊。當然,最讓鐘總彪哥和全體教練組激動的是,蕭羽竟然歸隊報到了!滿打滿算,距離蕭羽在全運會賽場上那一暈就只有區(qū)區(qū)的三個月。鐘總和杜老大都有意為蕭羽保留他的國家隊名額;鐘總是考慮展老板和蕭mama的人情,彪哥是出于羽翔組合半途折翼的心有不甘。但是,倆人都不敢指望這小孩能夠這么快重返國家隊。當年的世錦賽和羽聯總決賽全部錯過。新一年的備戰(zhàn)計劃里還有極為重要的全英公開賽,湯姆斯杯以及一系列的超級賽黃金賽,教練組已經默默地把蕭羽的名字勾掉,排除出奪金的戰(zhàn)略陣容。羽翔是指望不上了,湯姆斯杯男子團體賽只能磨練新組合。教練組在小黑屋里盤算,把現有的人員拆對重新組合。究竟是讓隊草搭配隊花組成“絕代雙嬌”,亦或是把冰花配給新來的程輝,再給翔草配一名新人,這是個值得深入探討慎重研究的問題。鐘總沒有想到。彪哥沒有想到。唐曉東譚冰程輝陳炯卓洋這一群大蘿卜小蘿卜也沒有想到:小羽毛回來了!唐少兩眼放光,譚冰吃驚得張嘴,陳炯和卓洋歡喜地抱成一團,就只差沒有打出旗幟,手舞花球咿咿呀嘿,列隊歡迎。就連展翔都被蒙在鼓里,蕭羽沒給他透露一絲一毫的口風。翔草沒有料到,從海埂回來竟然看到小羽毛站在國家隊的訓練場上,氣色紅潤,步履輕盈。蕭羽原本瘦弱得看起來有些雞胸的小身板,被這些日子一鍋一鍋的十全大補骨頭湯豢養(yǎng)得貼了一層rou膘,從樓道里一路走過來,賺足了兄弟們的回頭率。蕭羽從卓洋那里借來一只球拍:“咩咩,借你的拍用一用。我的球拍好幾個月沒有動,線都松禿嚕嘞!”卓洋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雙手將球拍奉上,攥起小拳頭:“小羽要加油??!我好高興啊!”咩咩羊的心思極其單純,既是為蕭羽回歸訓練場重cao球拍而開心,也是為鐵桿小兄弟兼牌友重新聚首而激動。展翔與蕭羽把目光在空中微微一碰,不溫不火眷暖人心的熱度,只有彼此之間能夠體會。心里記著李桐的忠告,翔草這一次沒有當著全隊男女老少的法眼撲上去抱小羽毛。擁抱可以免去,位子卻不能失掉;展翔很默契地走到蕭羽身旁,牢牢地霸占住羽毛總指揮身后的位置,別人誰也別跟二爺搶!譚冰心底黯然開出一朵叫作落寞的小黃花,正要調頭默默走開,被某一只小壞蛋蠻橫地扽住衣領子:“冰冰別走啊,過來打幾個球玩兒!”程輝拖著別別扭扭不情不愿的譚冰上場了,嘴里還指揮吆喝陳炯:“喂,炯炯,你下去,你先下去,我來打!”蕭羽對球網對面的小輝輝微微挑眉,嘴角露出很威的笑容:小樣兒的,跟我玩兒?他一只手伸到后腰處,向身后的翔草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