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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美人恩(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但好歹性命無憂,也算不幸中的萬幸。秦紹陽又與文散生在那里飲了些茶,二人雖各懷鬼胎,表面功夫倒也合適。入夜時分,他才獨個兒回了紹陽殿,想起要跟司徒章說說姜重的事,卻因為那人不在麒麟殿而只好作罷。

“這廝雖然憊懶,倒也未曾失約過,今夜不在,莫非出了什麼事麼?”秦紹陽睡倒在床,怎麼也不安穩(wěn),起身推窗望去,只見外面雨霧茫茫,怕是明晨也不會停下?!盀楹涡闹腥绱瞬话?,莫非那人出了事麼?”他正想著,只見一道黑影從柱後竄出,不等秦紹陽發(fā)問便單膝跪於窗下。秦紹陽認得此人是內(nèi)衛(wèi)的信使,常常為司徒章傳遞消息,名字卻不知道,於是便問:“你家大人有消息給我麼?還不進來!”

那信使行了大禮,遵命進來,只見他從懷里取了個黑色錦囊,雙手遞上,極為恭敬。秦紹陽拆了,見是不認得的筆跡,也不知道何人所書,只說司徒章在他出將養(yǎng),請不要擔心云云,假以時日便可再見。

秦紹陽也沒多問,從書案上取了筆墨,寫了回條,塞進錦囊?!澳阆仍诖诵菹?,雨停後再出宮不遲,”他見信使有些躊躇,便道:“這天太冷,吃些酒暖暖身子再走,我可不想讓你家大人笑我摳門,不懂待客之道?!彼D(zhuǎn)身進了側(cè)室,端了小菜酒食出來,“這本是為司徒大人備下的,無毒無藥,干凈得很。今日太乏,我自睡了,這位公子享用好了再去吧?!闭f罷這些,他褪了外袍,兀自上了床,不會就起了微酣。

那信使見他如此,和司徒章頗有不同,雖然二人皆相貌俊美,權(quán)勢通天,但春桃秋菊畢竟風姿迥異,就算是強放一季作比,也難做定奪。若是用心去戀,只怕都是毒藥.信使給自己斟了杯酒,默默飲了,那酒如口綿軟,後勁非凡,果然是不好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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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司徒章在醉白樓棄了解小劍,從窗口跳將出去,咕咚一聲便進了水。他渾不在意這運河水極冷,里面不知落了多少屎尿廢物、渣滓尸骸,骯臟的可以,只是閉了眼,放松了手腳,只管往下沈。直到落到底,觸了泥,本以為安穩(wěn)了,不想?yún)s被個東西串了左邊的腳脖子,成了不像話的樣子。這叉腿的模樣,活象等cao一般,“還真他娘的狼狽,”司徒章心中突然一酸,竟想起過往的事兒來。

這司徒家本是京中了不得的大家,祖孫三代都坐了內(nèi)衛(wèi)的交椅。先祖父司徒浩不談,父親司徒崢統(tǒng)領內(nèi)衛(wèi)三十年,雖是名聲赫赫,卻因著容貌不凡,極易與人相與交好的緣故,連那些個原先膩歪內(nèi)衛(wèi)的朝臣也不好當面甩臉子看。

不給臉看便可以邀了同游喝酒,天長日久有了情誼,還和異姓王爺淮南王拜了夜里的兄弟,二十二歲上聘了天彰郡主為妻。

司徒崢得了天彰郡主,日夜恩愛,不久便誕下司徒章。也是這郡主命薄,花一樣的人兒,竟血崩死了,留下鰥夫和個剛落地的嬰兒,好不凄涼。淮南王看著妹夫可憐,便勸他將陪嫁的丫環(huán)瑤兒納了,但約定不可作填房使,只可立個側(cè)室,照顧生活。那司徒崢和淮南王既是兄弟,也不好推辭,便抱了瑤兒,有了小劍。

有一年,淮南王送了司徒崢稀奇的花種,說是西域奇花名叫曼陀羅的,最是時新,特贈予妻弟云云。司徒章拉了保姆去後院看稀奇,不想?yún)s撞見爹爹和舅舅半褪了衫,疊在胡床上不知干什麼勾當。姓嚴的保姆當即黑了臉,抱著司徒章就往後退,還不等他們閃進假山,便被下面的人兒瞧見了。

司徒章只記得爹爹從樹下取了刀,一刀劈了保姆,也不管司徒章哭得死去活來,只管抱著舅舅一個勁兒地叫。不久聽說淮南王薨了,死得時候瘦得只剩了把骨頭,原先風流俊俏的模樣是一點都尋不著了。

從此司徒崢對長子就沒了笑臉,瞧見了也當是沒瞧見,只把個庶出的兒子心肝rourou地疼愛,還給小兒改姓歸了解家的門,說是給薨了的淮南王留個兒子照應牌位。

幸好祖父尚在,隱在京外的莊園內(nèi)養(yǎng)性。他見長孫被冷落至此,便接了司徒章去,直到十三歲方才送回京師。那天司徒崢不在,只有解小劍母子倆在家,那婉兒原是和天彰郡主一起長大的,同吃同睡情同姐妹,就算司徒章不是親生的,也當作是自己的孩兒。她見司徒章回家,就挽袖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只把個少年哄的心花怒放,也顧不上擺臉子充大少爺。

婉兒熱了他這頭,自然就把親兒子給擱置了,那解小劍年歲小、又受寵慣了,怎生咽得下這口氣。他在飯桌上甩了筷子,罵司徒章是沒娘沒爹的掃把星,只顧唾沫橫飛地添油加醋,也不看那司徒章早已臉子從白到黑,從黑到綠,從綠又返了青,就差要用眼珠子殺人,將他釘死在地。

司徒章得了娘親一雙俊眼,平時是個笑模樣,發(fā)起狠來卻似古井幽潭,泛著涼氣。解小劍才十二歲,平日里連親爹都寵著愛著,哪里見過這種眼神。他腿子一軟,從凳上跌下來,不想撞在榻凳上把個腿給折了。婉兒知是自己親兒不對,又不想讓司徒章為難,她只命丫環(huán)抱了解小劍回房,打發(fā)家人去尋大夫,想將這事大事化了,小事化無便是。

不想司徒章竟自己跑到司徒崢的書房候著,只等他爹回來稟明原委。這天正是七月初七,兩年前淮南王蹬腿的日子。司徒崢不知在何處混了半夜,丑時才回到府里。他坦胸露懷,抱著琳瑯居的酒壇子,硬是翻墻進了後院,徑直往書房來了。這時司徒章已囫圇著了,他仰在司徒崢平日休息的床上,肚上只搭著條汗巾,穿著鞋撇著腿兒,打著小鼾睡得正美,連他親爹坐在床沿上也不知曉。

“司徒崢你個老兔子!”心中發(fā)狠,不想?yún)s破了功,真氣一散,那些個臟水便失了屏障,直往耳朵鼻子里灌。此情此景倒挺像是那日子里被爹爹強灌進來的酒,縱是千般不樂意,也沒有商量的份兒。

第三回曼陀羅2

司徒章心里苦笑,自知這功已練不下去,便想浮出水去,找個相熟的店子換件衣裳,歇歇再回麒麟殿去。

他打算得倒是不錯,卻未料到套住腳脖子的東西異常牢固,他蹬了幾次都沒有掙脫開,再拿眼去看,水又混沌不清,只是模模糊糊像是個大桶。

這時方過了正月十五,還是水要結(jié)冰茬子的時節(jié),運河水雖不會冰封,把個尋常人凍個半死原也不難。司徒章仗著內(nèi)外兼修,就算不練龜息功也可多撐些時候,但那物事極大,又因著水使不上力氣,只怕要脫身可是難了。

莫非要死在這兒了麼?司徒章浸在水里,身子越來越冷,暗笑自己真是自作自受,明擺著是想要尋死來的,還找個練龜息功的因頭,真是無聊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