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zé)我，說我是富二代，說我撞了人不賠，還攔住我的路，我不懂，為什么我是富二代他們就一口咬定是我撞了人，我的車分明都沒有碰到那個人，為什么他們都不讓我調(diào)行車記錄儀，為什么要我賠錢給那個碰瓷的?！?/br>
葉西揚撫了撫人的手，安慰又似解釋，“他們眼紅，他們沒有能力，所以眼紅，仇富。”

“對，沒錯，那些人就是那么惡心，所以看你踩下油門朝著地上的人直接碾過去，看到他嚇的從地上跳起來躲開，看到周圍那些人像是吃了只蒼蠅般的臉，我才會那么高興?！?/br>
褚景然笑完后道：“我那時并沒有認(rèn)出你，誰讓你當(dāng)時穿的那么路人，沒有穿制服?！?/br>
“抱歉，沒有讓然然認(rèn)出來。”

“那，我就原諒你最后一次好了。”

將眶中源源不斷涌出的溫?zé)岜苹?，緊貼著人白皙的脖頸，黯啞泛著顫的聲音傳來，“好?！?/br>
一如方才，好似沒有察覺到身后緊擁著自己的男人，全身壓抑不住的顫抖與哆嗦打顫的聲線，褚景然努力翻開第三頁。

霓虹燈絢麗的會所，昏暗包廂內(nèi)躺倒一地的橫七豎八。

“他們遞給我那支煙時，我想如果被他們知道我從來沒抽過煙，不會抽煙，定是很沒面子，可我壓根就不知道那里面裹著大/麻，更不知道原來這不過是場鴻門宴，若不是送酒時候你把我拽了出來，我可能……就染上那東西了?！?/br>
聲音低了兩分，褚景然有些落寞的道：“當(dāng)時爸爸mama還在的時候，我身邊總會有很多朋友，恭維客套，他們所有人都依著我，可是后來爸爸mama不在了，好像……就變了?！?/br>
吻了吻人的短發(fā)，閉眼任由眶中滿溢的淚珠滾落，葉西揚啞著顫抖的嗓音道：“我會一輩子……陪在然然身邊，永遠(yuǎn)……都不會變?！?/br>
眼前開始模糊，褚景然感覺全身像是被不小心戳了一個洞的氣球，伴隨著氣球體內(nèi)氣體的溢散，力氣也逐漸一點點被抽離，可他卻不敢有過大的動作。

他怕，他怕驚到了他全心全意愛著的那個男人，于此刻于他們生活了四年的家中，他依靠著最后小心翼翼蘊壘起脆弱的溫情，全盤破碎。

一點點將腦袋靠上人的肩膀，伏于人肩頭，褚景然模糊著視線，帶著悵然的呢喃，“若當(dāng)初……能早點遇到葉家的你，該有多好?！?/br>
疼，全身上下，無孔不入，每一個細(xì)胞，每一滴血液，都似歷經(jīng)著比凌遲更為劇烈的酷刑，葉西揚從來都沒有這么疼過。

可即便如此，他卻不敢表現(xiàn)出一分，甚至連呼吸都不敢重一分，像是怕驚擾到了懷中絮絮叨叨的他。

“抱歉，是我……沒有擔(dān)當(dāng)，將來……不會了。”

褚景然闔上已是完全模糊一片的眼，淺笑道：“那我……就原諒你最后一次……好了。”

“好……?！?/br>
眼前一片模糊，用盡全身的力氣褚景然再次抬起手，依靠著記憶觸到畫板，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沒有多余的力氣翻開第四頁的畫紙。

要……結(jié)束了么？

就在他的手臂即將無力垂落的那一秒，記憶中寬厚尤泛溫?zé)岬拇笫?，接住了它，他們一起翻開了第四頁的畫紙。

裝扮高雅的法國餐廳，一男一□□雅的用著餐。

強(qiáng)抑著顫抖的聲線，“那是我，第四次遇到你，在你帶那個女人剛進(jìn)餐廳的時候，我就在想，難道這是你的女朋友么……”

胸膛中滿溢的悲痛震得葉西揚的每根肋骨都在抖，若堵于胸，若梗于喉，他從來不知道時間可以過的如此痛苦，心可以疼的這般劇烈，每秒的流逝都似凌遲的劇痛，刀刀腕rou進(jìn)骨。

他摟著他即將逝去的愛人，代替著他的聲音，講述著他們曾經(jīng)仿若昨日的點點幕幕，回憶著當(dāng)初宛如舊電影般的慢鏡頭，一幕幕鮮活中的他。

高傲的，不屑一顧的，尖銳的，別扭的，還有……脆弱的，他未窺見過的。

他從不知道，原來，他錯過了這個人的這么多，錯過了四年間他們太多美好的瞬間，錯過了他無數(shù)個脆弱的瞬間，哪怕他竭盡所有，窮極一切，都無法改變，他這輩子徹底的錯過了這個人。

感受到他嘴角掛著如孩子般的笑意在自己懷中閉上眼，感受著手上徒然垂落的手掌，感覺到回響在耳邊的心臟再也無法跳動，感受著獨屬于他的溫?zé)峋従復(fù)蕝s，這個過程比世間任何酷刑來的都痛苦千萬倍。

葉西揚痛苦的閉上眼，心臟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掌緊攥浸于潭間，任由冰涼一寸寸的侵入，“然然，你再原諒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靠于男人肩膀上，闔著眼的青年仿若是童話中的睡美人，安詳而美好。

……

“然然，別生氣了，我錯了，我不該將你沒做熟的面條吃掉，不該生病，不該讓你擔(dān)心?！?/br>
青年將漂亮的眼睛一瞪，怒道：“誰擔(dān)心你了，我才沒有擔(dān)心你?！?/br>
自后將人自身攬在懷中，男人低聲下氣的道：“好好好，沒有沒有，我知道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就著這個姿勢，青年頭一扭道：“哼，那我就原諒你最后一次好了?！?/br>
“好，最后一次……”

……

這刻的葉西揚再也無法維持住所有的偽裝與鎮(zhèn)定，痛苦的閉上了眼，將已逝的人緊緊的擁在懷中，眶中無盡的溫?zé)嵩丛床粩嗟卦衣湓诩珙^閉眼逝去人蒼白一片的臉頰之上。

“然然，然然，然然……”

“啊——！??！”

一室寂靜中，男人崩潰到絕望的嘶吼宛若一只被獵人逼入絕境的野獸，聲音中充斥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正文16.番外——周清

剛出會議室，打扮美艷的女秘書立刻跟上腳步匆匆的人，邊走邊翻著手中的行程表匯報接下來的行程，“葉總，半小時后您有一個財經(jīng)采訪，這是國內(nèi)一個比較出名的欄目，公關(guān)部已經(jīng)與人提前溝通好了?！?/br>
“嗯?！?/br>
辦公室前，秘書止步，男人推門而入，辦公室門合攏。

葉西揚，哦，不應(yīng)該是周清。

坐到辦公桌前，周清看了眼桌上臺歷被特別圈出來的今日，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拿出手機(jī)給葉宅去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