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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是更明白鳳郎喜歡什么的,便接了陳大人的帖子,本意是想學(xué)學(xué)……”說到此處,大約是感到羞赧了,白宸頓了頓,睜著眼望他,道:“鳳郎這樣生氣,是因為吃醋了嗎?”姬允很想冷笑一聲,天下都是朕的,朕有什么可以吃醋的。但剛剛看見白宸同別人親近,相談甚歡時,那抑不住的焦躁郁怒,混雜著他自己也說不清的不安與心酸,讓他一時不能理直氣壯地否認(rèn)對方的話。“宸錯了,往后絕不再叫別人靠近宸一步?!卑族房谥械乐福劾飬s含了星星點點的笑,他低下頭,趁姬允躲避不及,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鳳郎可原諒宸了么?”姬允還未完全消氣,被這么偷親一下,他板起臉來,嘴上還要維持體面:“那些女郎都是極好的,你喜歡也不奇怪。”白宸卻搖頭,眼中極認(rèn)真地,他道:“不及鳳郎萬一。”這下真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兩人默默相對,姬允受不住那樣目光,先別開了眼。白宸眼中含著星點笑意,仿佛是極快活,手心覆上他放在身側(cè)的手背,而后手指插入指縫中,握緊了。“宸很高興。”姬允莫名其妙,不明白被他發(fā)了通火,有什么可值得高興。“這段時日鳳郎音訊全無,鳳郎大概不知我心中多么不安,我渴望鳳郎,卻不知鳳郎如何想法……”自剖心跡使人感到了難為情,白宸微微垂下眼皮,握住他的手卻越發(fā)緊了些,“鳳郎多少也是在意我的,我心中很高興?!?/br>上一世姬允看慣了白宸無動于衷的冷漠,仿佛再是繞指柔到了眼前,都不能激起他一絲波動。姬允實在很料不到,對方的心思,原是這樣敏感細(xì)膩。心神微動,心臟又有些酸軟起來。安撫的話不過腦子地便說了出來:“我怎么會不在意你呢,我待你如何你豈不知。便是在宮中,我也無時無刻不想著早些來找你?!?/br>或許是說得太過順溜,也怪他之前聲名太差,這話聽起來,倒像是隨口捻來的敷衍,少了些真心。白宸張著深而黑的眼睛,看著他:“鳳郎同旁人,也是如此說的吧?!?/br>聽他這話頭,姬允心中便是一緊。不待他分辨,果然便又聽得對方幽幽道:“不。姝在宮中,想必是能夠日夜陪伴鳳郎,自然不必鳳郎時刻想著要找的?!?/br>“……”姬允張口結(jié)舌。實在是不能預(yù)料到,本是他捉了白宸的jian,到頭來又變成他的不是,還沒法分辨——他的確是日夜將姝放到跟前,時時召喚。畢竟姝美貌聰慧,又知趣可人,誰不喜歡呢。他堂堂一國之君,難不成放個順眼的人在跟前伺候,也要被管束不成?不免心中又嘆一聲,這小郎君醋性委實太大了些。姬允覺得這樣下去,恐怕不太妙。又聯(lián)想到方才小郎君與女郎同席,又更覺出一層不快來。姬允微正了臉色,道:“小郎君鎮(zhèn)日里不思進取,倒只想著這些無謂的事嗎?”“朕乃一國之君,總不能棄天下不顧,時時掛記著私情。至于你,你既是白家兒郎,也入了王京,有宏圖在你眼前,也該振奮精神,莫被不相干的迷了眼睛。”這番話說得是既冠冕堂皇,又正氣凜然,還順道表達出了自己對小郎君的期許,以及對他行為不當(dāng)?shù)妮p微斥責(zé)。姬允覺得實在很有水平,心中默默咂了兩遍,仍舊覺得滿意,簡直突破了自己的水準(zhǔn)。一時已無暇注意小郎君的神情。車廂里一時寂靜,李承年大約總算是瞅著了這個空兒,爬上車來,同姬允賠笑道:“陳大人見圣人來去匆匆,心中不安,在車外邊兒候著圣人教訓(xùn)呢?!?/br>想起陳唯,姬允心中有些厭煩,但也擺擺手,大度道:“讓他滾回去罷,少將那些歪風(fēng)邪氣帶到朝堂上來?!?/br>李承年諾了聲,要下去了,姬允又想起來什么,叫他先等著。轉(zhuǎn)過臉來同白宸道:“你就這樣從宴上不辭而別,怕是有些失禮?!?/br>白宸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他道:“沒什么要緊?!?/br>那神色不耐中,又很有種不屑與之為伍的意思,姬允上輩子就曉得白宸骨子里很有他們白氏那族的清高意氣,其實很看不上陳唯那類紈绔。推此及彼,白宸也一直都很看不上他。姬允微頓了頓,道:“我知你心高氣傲,尋常人入不了你的眼。只他們都是貴族圈子的,你以后長留京中,少不得要同他們交往,不必為此生了嫌隙隔閡?!?/br>若剛才還帶了敲打,這番話里的提攜之意,就幾乎滿得要溢出來了,但對方并未表現(xiàn)出太過歡喜的顏色,反而看著他沉默片刻,笑了笑:“宸明白了?!?/br>姬允讓白宸跟著陳唯回去,同那些人打個招呼。他在車?yán)锏戎?,有些無趣,便掀了掀簾子,恰巧看到幾名年輕郎君將白宸送到了門口。隔得稍微遠(yuǎn)了些,看不大清那些人的面目,只從衣著配飾之間多少能猜出是哪家的郎君。其中有個衣著樸素些的,看著不大像是那群紈绔里的人物,倒和白宸挺投緣,兩人話別時間最長。姬允原先倒不注意到那人,全因為白宸才多看了幾眼,看著看著,卻覺得有些眼熟,只想不起來在哪里看見過。白宸回來之后,姬允便不經(jīng)意提起了那人,白宸一頓,面皮似乎緊繃了一瞬,道:“鳳郎認(rèn)得?”姬允嘖了一聲:“那樣人,我怎么可能認(rèn)得。只是看你們似乎很相熟?!?/br>那樣人打眼兒看去便是寒門子弟,又灰撲撲的毫無存在感,平日他是決計接觸不到這樣人的。白宸盯著他,仿佛極仔細(xì)地觀察他神色。片刻,他笑了笑:“倒確實是一位故人,未想此處相逢,不免多聊了幾句——只是他已完全不記得我了。”姬允一挑眉,有些驚訝:“竟然還有人見過你之后,能夠忘記你么?”白宸看著他,而后垂下眼睫,聲音極輕,道:“是啊。”第32章姬允是掐了空兒溜出來,案頭仍有人高的奏本等他臨幸,要趕在落鑰之前回宮去,是以不能帶著白宸好好逛逛他治下那繁華浩麗的都城,只沿著玉帶橋走了一段。玉帶橋自建成起,便有王京第一橋的名聲,倒不是為它斥了多少巨資,耗費了多少工程,主要還是由于它一橋連通了王京內(nèi)城與外城。原本王京是無內(nèi)外城之分的,祖皇帝立國之時,此地還是一片荒蕪,被擇作王城之址,才一磚一瓦地修建起來,起先是很小很小的一座,挖條護城河圍了,專作軍事防御之用,平時理政仍在舊朝王宮。隨著代代帝業(yè)累積,政治中心北移,人口激增,王城擴建,從原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