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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快去處,舅舅何苦難為我等?”信陵是先皇的大女兒,先皇殯天之前,最寵愛的便是這個大女兒,公主出嫁之后也常常召入宮中敘話,陳瑜又是信陵長公主的獨子,也是先皇最早的孫兒輩,更深得先皇偏寵。后來不久,姬允的長子出世,半歲不到便夭折,后又有一個女兒兩個兒子先后夭折,先皇想來也是傷得怕了,姬允再有孩子,也就淡淡的,都不大過來看,只怕看不了幾回,又沒了。好在姬允是很能干,先皇殯天時,姬允膝下已又有三子兩女,但受到的恩寵,自然是如何也比不上自小承歡膝下的陳瑜。陳瑜容貌又生得好,眼睛天生帶笑,嘴唇微翹,慣會討巧地招人喜歡,是以姬允平時待這個外甥,也多縱容。也是以,陳瑜一向在姬允跟前,是有些沒大沒小的,姬允明令今日所有人不許擅自出入,他也敢忤逆為之。陳瑜一出頭,方才不吭聲的年輕郎君們,便紛紛附和,其中不少后來專與姬允不對付的貴族繼承人,更教姬允氣不打一處來。想著讓他們?nèi)パ退浪懔恕?/br>也算給自己了結(jié)一堆禍害。想是這樣想,一瞬間也確實掠過一些陰狠念頭。但姬允到底只是昏庸,離心黑手辣又差了很遠,若背上這么多條金貴性命,他自己恐怕也再不敢研讀佛經(jīng)。當(dāng)下深呼吸兩口,本來就熱,又被氣得發(fā)昏,姬允簡直不想看見他們。只喚來郎中令,將他們?nèi)s回去,又增一層守衛(wèi),原本是不許擅自出入,現(xiàn)在就是嚴(yán)禁出入了。眾人怨氣在此之后,升到鼎沸,簡直快要升天了。姬允想召人來陪著聽個小曲兒,都有人敢抗旨不來。愈發(fā)氣得要捂胸口,顧桓閑閑地看他一眼,道:“陛下何必同他們過不去,于自己亦無益處?!?/br>姬允恨恨道:“總有他們跪著謝孤的時候?!?/br>顧桓抬頭往窗外看一眼毒辣的日頭,像是驚異于他莫名的自信,驚訝得都忍不住帶點笑意了。道:“何必等到那時候,陛下想要誰來相陪,臣派人去請來就是了?!?/br>是,他姬允的旨敢不尊,顧大將軍的話,卻是無人敢違抗的。一時很是無趣,姬允道:“要他們有何用,有桓郎便夠了?!?/br>他是帶了微微自嘲的心情。顧桓卻不知如何被取悅了一般,墨綠眼中微光閃爍,含著笑,親手為他斟了盞酒。到得日落時分,天色仍無動靜。眾人心中愈發(fā)存怨,紛紛肚腹里怒罵著,洗漱之后回房歇息。更鼓敲過第二遍之后,淺眠之人,耳邊似聽得雨打葉聲,但過于細碎,并不暴烈,便也不當(dāng)回事,翻身繼續(xù)睡去。翌日醒來,雨仍在下,雨勢不小,但也算不得大,只不斷絕地下了一夜,水都浸入土里,一腳下去,帶起一褲腳的泥。眾人立在廊下,有些面面相覷。這樣的雨,在夏日將來之時,委實也很平常,并算不得什么。甚至還有農(nóng)戶身披竹笠,下田耕作,為這久旱之后的雨而喜悅不已。只姬允面色開始凝重起來。上一世也是這樣,雨勢開始并不令人感到威脅,所以船隊也不受影響,繼續(xù)航行。只令人不安的,航行一天,雨勢絲毫不見小,反有越來越暴之勢,水漲船高,一日之后,水已高過河岸,到第二日,開始淹向低岸農(nóng)田。原本計劃端午日前能抵達涿鹿,生生多花了兩天,船隊才在風(fēng)雨飄搖中抵達涿鹿碼頭,彼時水位已高得無法靠岸,港口擁聚了大小上百艘船只。當(dāng)夜,電閃雷鳴,傾盆之雨落下,真正的噩夢才要開始。那場雨以涿州涿鹿為中心,連下半月,中又有幾日大雨滂沱,伴電閃雷鳴,剩下時日亦時斷時續(xù),陰雨綿綿不絕。涿鹿因地處平原,人口稠密,又是降雨中心,被淹沒得最是厲害,短短幾日,紀(jì)念古時逐鹿之戰(zhàn)而修葺的廟堂,便被全部淹沒了。黎陽雖距涿鹿甚近,然海拔高,又地勢不平,中高周低,存不住水——所以黎陽收成總是不好,才這樣窮困,只是這回這惱人的地形,反而救了黎陽一命——雨水落地,便聚涌而下,天然分流。雨連下十?dāng)?shù)日之后,四周俱陷汪洋之中,黎陽反而如海中洲島一般,幸存下來。姬允坐在堂中央,神色間難得顯出嚴(yán)肅之色,他眼皮微垂,嘴唇輕輕開合:“且等著吧?!?/br>“這場雨,還遠不到頭呢。”如雷鳴一般,在眾人心上震了一震。第21章姬允即刻將黎陽令傳過來,命他對下游百姓緊急撤離。黎陽令抹一把臉上的雨水,在廊下期期艾艾:“圣人……這點雨,不礙什么的,下一兩日便停了……”黎陽令形容枯瘦,肩膀內(nèi)縮,一副畏縮姿態(tài),是姬允平素最不喜的模樣。姬允不耐看見他,揮手打發(fā)他走:“叫你去就去?!?/br>黎陽令滿臉委屈,帶著“圣人你整天閑得沒事做就折騰我們窮苦人民”的憤憤,到底是不敢說什么,折身退出去,抄起衙役們,窮兇極惡地將人往上游驅(qū)趕。陰雨下了一日,到了夜里也未停歇。眾人漸漸感到不安穩(wěn)了。關(guān)于姬允所作之夢,仿佛是籠在頭上的陰影一般,教人懷著隱憂。到姬允又下令,每日食物減少份例時,眾人亦不如先前滿腹怨言,反而更惶惶不安,望著廊下匯成溪流的雨水,低聲交語:難不成圣人之夢,竟果然是天神示警?如此連下三日,風(fēng)大雨急,到夜里,終于開始震起雷來。再一日,涿鹿發(fā)來急信,有人親眼所見,碼頭一塊石碑被雷電所劈,涿鹿兩字,正好從中間劈開。郎榮的臉在電光之下,越發(fā)慘白——圣人的夢,果然是成真了。姬允從堂前穿過,幾名私語不止的仆役見著他,立馬全身仆地跪?qū)⑾氯?,高呼圣人?/br>迎面而來的世家子弟們,也垂頭作揖。同往常浮于表面的恭順不同,卻是含著敬畏了。怎么可能不敬畏呢,若非姬允執(zhí)意在黎陽靠岸,現(xiàn)在他們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水上漂著呢,更不知會不會被雷電帶走幾個。之前滿腹怨氣牢sao的人,此時鋸了嘴的葫蘆一般,半聲也不吭了。郎榮更是已經(jīng)捧了朝服簪冠,親自來向姬允請罪。姬允將夢中發(fā)生一切都早與他說明,而他到底未有相信,也未發(fā)文宣告,幾乎是公然不承認姬允所作之夢。各郡縣未接到司天監(jiān)所發(fā)的防汛之文,便是姬允發(fā)了私文,以姬允平日威信,不知有多少人會照辦。此事若要擔(dān)責(zé),郎榮首當(dāng)其沖,是百死亦難辭其咎的。姬允也絲毫沒有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