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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苦笑:“嗯,我的假期快要結(jié)束了。再不回去,會被公司炒魷魚的?!?/br>“不找秦暄楊了嗎?”他一怔,又緩緩將目光移向遠處的葉知山:“找不到,又有什么辦法?!?/br>她猶豫了一下,仿佛讀懂了什么,道:“我知道他可能在哪里?!?/br>“在哪里?”黃昏漸漸逝去,她轉(zhuǎn)頭看了看遠處的黛青山影:“你知道葉知山的傳說吧?”莊豫隨她看向不遠處葉知山在藏藍的天幕下顯得寂廖的暗影,道:“他跟我說過”“那個傳說,是我奶奶告訴他的?!敝艹庌D(zhuǎn)頭看了看他,“他小時候特別喜歡聽老人家說的傳說。你想去看一看嗎?”心情既是悲傷又是期待,他點了點頭。是啊,也許那個人便在那兒。周楚瑤嘆息了一聲:“那我們明天去看一看吧?!?/br>過了一會兒,她又問:“你真的覺得,他會回到這里嗎?”河畔的草叢似乎有螢火蟲在飛舞,他看著那幾點若隱若現(xiàn)的光,道:“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在?!?/br>然而,風(fēng)卻不曾吹來。第16章關(guān)鍵詞16:回憶、南方初夏的風(fēng)溫柔吹過。火車駛出隧道的時候,莊豫看見了南方一望無際的晴空。田野上綠意盎然,縱橫交錯的河溪邊總有幾個佝僂著身軀的婦人在彎腰挑水,遠處的平房里升起陣陣炊煙,仿佛在提醒他已到了日暮。視線永遠被遠方的山岳和丘陵阻隔,無法一眼就看到地平線。他對這樣的鄉(xiāng)野景色感到新奇,但同時又懷揣著不安。掏出手機,他劃到聯(lián)系人那一欄,秦暄楊的號碼赫然在列——這個號碼是前天畢業(yè)典禮結(jié)束后他向商英一班的女生打聽到的。但兩天過去了,他一直盯著那個號碼,卻還是沒有勇氣撥打。火車終于靠站時,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他跟隨人流下車,走過地下通道,離開熙熙攘攘的候車大廳,他抬頭看了一眼南方的夜空,遠處林立的高樓上,只有一輪孤寂的圓月。這是一座他全然陌生的城市,經(jīng)過他身邊的人們說著他聽不懂的話,街道和車流在他面前不斷延伸。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某天竟然就孤身一人來到了這里,把自己逼到如斯境地。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終于攢夠了足夠的勇氣,按下了那個號碼。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對方的反應(yīng)也很奇怪,似乎知道他是誰,因為那端一句話也沒傳來,似乎不知該說什么,便放任沉默蔓延。莊豫頓了一下,才慢慢道:“我是莊豫,我現(xiàn)在在火車站?!?/br>那邊還是沒有回話。莊豫看著前方摩天大樓上的霓虹燈,內(nèi)心的不安鼓躁到了極點:“有空就出來見一面吧,沒空,就算了?!?/br>他等著,等著對方說出拒絕的話語。他甚至都設(shè)想好了秦暄楊會怎么拒絕自己:“我不是說過我們沒必要再聯(lián)系了嗎。見面,好像也沒什么必要吧?!?/br>來的路上他一直在心里排演各種情況,秦暄楊拒絕會面的情景是他想得最多的。他想,如果這種最糟的情況真的發(fā)生了,那他也只能轉(zhuǎn)身坐上回程的火車。毫無辦法。他又不知道秦暄楊家的住址,就算知道了,厚著臉皮找上去,也不知道該對他說什么。況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以什么身份出現(xiàn)。總而言之,一切都亂七八糟。南下也是他的一時沖動,他在火車上也無數(shù)次后悔過,但等火車靠站了,他反而慢慢冷靜了下來。現(xiàn)在,等待對方回應(yīng)的這么幾秒鐘時間里,他又不安起來。終于,秦暄楊的聲音久違地傳了過來:“你等等,我就過去?!?/br>掛斷電話,莊豫蹲下身子在夜風(fēng)中抱住了自己。時隔這么久再度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他竟然有點想哭。莊豫在火車站前的廣場上等著,遠遠地,他看到一個穿著淺色上衣的男子越過人群向他走來。秦暄楊仍舊沒怎么變,但是更瘦了,臉色也更蒼白。一個大約二十剛出頭的女孩挽著他的手跟在他身邊。他們一起走到莊豫跟前,他的第一句話是:“這是我女朋友,徐螢。”女孩向莊豫笑了笑:“我聽暄楊說你們是大學(xué)同學(xué),你是特地過來這邊玩的嗎?”莊豫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沒有表現(xiàn)得很驚訝,淡淡地應(yīng)道:“嗯?!?/br>“打算呆多久?”“看情況?!彼f完瞅了秦暄楊一眼。那人臉上沒什么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吃飯了嗎?”徐螢又問。他搖頭:“不餓?!?/br>“這可不行,不餓也得吃。正好這個時間也可以吃夜宵了,這邊有間酒家的夜茶挺好的,我?guī)闳ピ囈幌掳?。”徐螢表現(xiàn)得熱情大方,反倒是一旁的秦暄楊,除了開場的一句話外,就再沒說過話了,目光總是飄忽不定。莊豫又瞅了好像對路燈很感興趣的秦暄楊一眼。點了點頭,接受了宵夜的建議。酒樓九點后才開始夜茶生意,朋友或家人熱鬧地圍坐在桌邊,沏一壺茉莉花茶或金銀花茶愜意地喝著。服務(wù)員們推著裝滿各式點心的小車走過來,任顧客挑選喜歡的式樣。廣式的點心十分精致,每一小籠里都有數(shù)量不多但香氣誘人的茶點。徐螢各式都拿了一份,什么鳳爪、蝦餃、粉果,每一樣都精致玲瓏。莊豫確實不餓,但點心味道很對他的胃口,他慢慢地吃著,也吃了不少。徐螢也陪著他吃,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倒顯得挺親切。唯有秦暄楊一直沉默不語,東西也不怎么吃,話也基本不說,一副很疲憊的樣子。莊豫有時覺得他在看自己,但抬頭看過去,又只能看見他別過去的側(cè)臉。這個人的心思,如此難以捉摸。吃完夜茶也已經(jīng)很晚了,徐螢又帶他到附近的酒店辦理入住手續(xù)。直到他拎著背包走進酒店電梯,秦暄楊才對他說出這個晚上的第二句話,也是最后一句話。“晚安?!?/br>然后電梯門關(guān)上,莊豫只能在門上的倒影中看到自己落寞的模樣。莊豫稍微有點認床,在陌生的地方睡得不踏實。第二天他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fā)了好一會兒呆,才起身刷牙洗臉。大概十一點,他下到酒店大堂,看到已經(jīng)在大堂等待的徐螢。秦暄楊不在。徐螢解釋說秦暄楊因為有要事今天沒空陪他,所以特地讓她過來當(dāng)導(dǎo)游,陪他在市內(nèi)走一走。莊豫并沒有表露出失望的情緒,很配合地隨她去了市內(nèi)比較值得一走的景點,參觀了壯觀的天主教堂,登上了著名的電視塔,領(lǐng)略了江邊美麗的夜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惶煨谐?,既沒有太累,也不會覺得特別空閑。夜幕降臨的時候,莊豫坐在江上游船,看著兩岸絢爛的燈光不停變換色彩,流光倒映在江面上,仿佛置身幻象之中。徐螢興致很高地向他指著岸邊的建筑講解起來,活像一個稱職的導(dǎo)游。莊豫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