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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撇嘴,“沒有自由哪算得好”龍淵對(duì)此早就看開了,“世間哪有那么好的事,又要權(quán)利又要自由”宣晟側(cè)頭看他,見他眼眸半點(diǎn)起伏也沒有,“若是讓你選,你選權(quán)利還是自由?”龍淵淡淡一笑,輕輕搖了搖頭,自他兩歲登基就沒得選了,那些虛幻的選擇只會(huì)增加人生的遺憾罷了。許是龍淵笑得太過認(rèn)命了,宣晟忽覺得有些心疼,人生最怕的就是沒得選擇,想起龍司曾說,龍淵自兩歲開始就孤零零的住在皇宮,父母早亡,那些夜晚他是怎么過的呢?宣晟拉了龍淵的手腕,岔了這話題,語氣輕快的問他,“阿淵,你以前常來這里,知不知道哪里好玩”龍淵道:“五華山的風(fēng)景在梁國是出了名的,隨處都是美景”“是嗎”宣晟佯裝賞景后退龍淵半步,放開了他的手,跟著他走。縱使美景在多,最喜歡的也不過一處。龍淵哪里知道宣晟在想什么,只是順著心意走,考卷的事解決了,又有如斯美景,全身都覺得松快。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處斷崖,兩人站在斷崖處遠(yuǎn)望,城巒疊翠的群山盡收眼底,開闊明朗,有春風(fēng)微拂,既賞心悅目又讓人身心愉悅。宣晟剛想說話,就見龍淵正垂眸望著什么,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一顆自夾縫中生長出的合歡樹。斷崖全是石頭,宛如一面橫切,干干凈凈的,只有這一棵樹生長于此,且長得還很茂盛,上頭打了很多花苞。宣晟見龍淵盯著那樹的神情,有些傷感又有些釋然,他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宣晟一躍而下,朝那樹跳了下去。“喂,宣晟”龍淵大驚,連忙喊了他一聲。宣晟落到那樹下,抓著樹干,看著隱藏在樹蔭中一朵開得粉嫩嫩的合歡花,心中霎時(shí)一喜,老天果然待他不薄,伸手掐了就放在了衣袖中,又掐了一朵花苞,這才提起躍了上去,見龍淵焦急的神情,連忙出聲,“阿淵,我沒事”龍淵臉色霎時(shí)就沉了下去,“太子武功蓋世,當(dāng)然不會(huì)有事”宣晟見龍淵生氣,連忙將那花苞遞到他面前,面帶希冀的問他,“阿淵不是想知道怎么讓花苞開花嗎,我就這告訴你好不好?”那神情活像一個(gè)討糖吃的孩子,龍淵見他如此,心中在有氣也怒不起來了,就那么看著他。宣晟嘿嘿一笑,朝龍淵湊了過去,四目相接,宣晟看到龍淵明顯睜大的眼,輕輕的,深深的說了一句,“阿淵,我喜歡你”龍淵有一瞬間的晃神,隨即又回過神來,往后一退,躲開了宣晟的視線,瞥到了宣晟手中已然盛開的合歡花。宣晟將手中的花遞給龍淵,神采飛揚(yáng)的笑道,“就這么簡(jiǎn)單”喜歡本來就是件簡(jiǎn)單的事。“送你”龍淵卻是沒接,“既是花自當(dāng)開在野外”宣晟理直氣壯的反駁他,“若能得阿淵青眼,開在宮闈又何妨”龍淵道:“可花不一定這么想”宣晟笑道,“管花怎么想,反正我是這樣想的,花既在我手中,便沒得選了”龍淵伸手將花拿了,往崖下扔了下去,“如今它有得選了,還是野外適合它”宣晟看著那旋轉(zhuǎn)著往崖下飄去的合歡花,笑得更是開心,“那就在任它在天地間馳騁”“落到泥土里如何馳騁?”宣晟道:“在我心里馳騁啊”“何意?”宣晟道:“因?yàn)榘Y收了我的花,我的心開闊得仿若裝得下天地”龍淵看了一眼掛在樹蔭上的花,隨即又舉目遠(yuǎn)眺,“太子之意是說以往太子的心胸不開闊?”宣晟龍淵并肩站著,與他一道遠(yuǎn)望,很坦誠的說了他的想法,“是很狹隘,尤其是看到你對(duì)別人好的時(shí)候,狹隘得一根針都插不進(jìn)去”龍淵默了半晌,終于選擇了不接話。宣晟看了一陣,覺得這山看來看去也沒什么意思,還不如看看龍淵,于是就側(cè)頭盯著龍淵看,一張側(cè)臉也看得宣晟神思不屬。龍淵瞥到宣晟的目光,往一旁踏了兩步,才轉(zhuǎn)身往回走了。宣晟連忙跟上去,將袖中那朵未開的花苞扔下了懸崖,“阿淵,我們現(xiàn)在去拜佛吧”花苞落到樹蔭上,恰好落到了同樣被扔下來的合歡花的旁邊,下落的力震得那花顫了一顫。宣晟顛顛的跟在龍淵身側(cè),“阿淵,你想許什么心愿?”龍淵道:“天下清明,海晏河清”此言宣晟倒是不意外,不過怎么就沒有他呢,太可惜了,便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了啊,不如許點(diǎn)其他的愿望”龍淵瞥了他一眼,“那就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宣晟還是不死心,“還有呢?”龍淵毫不遲疑的答了他,“天下為公,世界大同”“沒了?”龍淵沉默了,宣晟死心了,早知道合歡花沒有用還是應(yīng)該用玫瑰啊。兩人回到寺廟,一起去了大雄寶殿,住持見兩人回來,連忙迎了上去,“皇上”龍淵客氣的點(diǎn)了頭,“請(qǐng)香”住持拿了三炷香呈給龍淵。小沙彌拿了三炷香遞給宣晟,宣晟接過來道了聲謝,與龍淵一道跪了下去,恭敬了拜了三拜,將香插進(jìn)了鼎爐中,插完香宣晟還雙手合十,使勁的拜了拜。兩人走出大殿,龍淵見他還在拜,便問他,“你許什么愿這么長?”宣晟道:“求佛祖給我一世界,給我一天堂,給我一如來,給我一極樂,給我一凈土,給我一塵緣,給我一清凈”龍淵失笑,“你這是求了一部佛典啊”“也不多啊”宣晟仔細(xì)的掰著指頭數(shù)著,“畢竟我的花是你,我的草是你,我的葉是你,我的砂是你,我的方是你,我的笑是你,我的念還是你”龍淵臉色微變,卻沒在看他一眼,直接往啟元大師的后院去了。此時(shí)禪房門已開,看來那人已經(jīng)走了,龍淵走進(jìn)去,“啟元大師”屋中是一個(gè)身穿袈裟的眉目慈善老者,長長的白色胡須,正是啟元大師,他抬眼向兩人看過來,眼中澄明又睿智,起身行了禮,“貧僧參見皇上”龍淵連忙將他扶起來,“大師不必多禮”啟元大師看著站在龍淵身旁的宣晟,和善又客氣的問了他,“貧僧啟元,不知這位公子是?”宣晟行了一個(gè)佛禮,語中也是恭敬,“在下宣晟”啟元慈祥的微微笑道,“原來是宣太子殿下”龍淵看了宣晟,“我有事與大師相商,你可去外頭等我”宣晟也沒遲疑,應(yīng)了一聲就走了出去,順道還帶上了門,不過他有些好奇龍淵會(huì)說些什么,便就蹲在門口聽著,可是怎么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宣晟想,難道兩人在無聲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