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

秦函川“哦”了一聲，半晌，他又問：“可是，師兄不是一直在門內(nèi)行使著長老的職務(wù)嗎？”

此言一出，正往嘴里塞排骨的徐憫言差點噎著。

“這些年來，師兄打點內(nèi)外事務(wù)，教導(dǎo)同門后輩，早已超出了首席弟子的本分。”

說著，秦函川毫不在意地繼續(xù)補刀，“況且，破化師尊每次有麻煩事，難道不都是交給師兄處理？”

徐憫言：……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這樣一算破化長老根本什么都沒做吧，除了每次重要活動坐在那里客串靈犀門吉祥物以外！

徐憫言心里苦，但徐憫言不說。

他端著碗，沉默地扒了兩口飯，嘆息一聲，最后罷了，擺擺手說：“算了算了，等我以后也收了徒弟，我也把那些破事都甩給我的大弟子?！?/br>
等等這既視感怎么好比媳婦熬成婆。

秦函川聽聞笑了笑，只是注視著他，眼神深深地，黑曜石般的眼珠里透出一絲奇異的光。

三天后，筆試成績公布，秦函川高居榜首，徐憫言臉上喜成了一朵花，逢人夸贊秦函川他就高興非常，給銀杏喂的果子都比平常多了兩三顆。

董奔排名第六，他這些天在山下客棧自然找不到什么洛惜顏的瑪瑙墜，心里窩火到了極點，見了這場景更是譏諷道：

“就他？第一名？聽說是個破爛堆里撿來的小子，能有什么氣候，我看他就是個窩囊廢，竟然還敢第一名？靈犀門就是嫉妒我的才能，紙上談兵有什么意思，這樣齷齪地打壓我，也未免太小氣了吧？”

他這話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的，聲音還極大，一時間眾人臉色皆難看無比，他看見會場里人群復(fù)雜的表情，頓感得意至極，連肚子都腆了起來，雄赳赳氣昂昂，仿佛占了很大便宜。

忽然徐憫言冷笑一聲，坐在臺上開口：“沒錯，他就是我撿來的。撿來的又怎么樣，比你這個蒙受花魘長老十八年悉心教誨的人強十倍。原來俗話說得好，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靈犀門眾人幾乎想給徐憫言一齊起立鼓掌了：說得真是太好了，直切重點，大快人心！

秦函川抬起頭，看著徐憫言，眼神里亮晶晶的，嘴角不自覺彎起一絲笑。

徐憫言氣定神閑，一臉“沒錯我就是護短師弟師妹我全罩了看你能把我怎么辦”，還嫌不夠，展開扇子又搖了幾下，大力施展無形裝逼之法，把董奔?xì)饬藗€夠嗆。

很好，這樣董奔對秦函川的仇恨值好歹轉(zhuǎn)移了一點到自己身上，短時間內(nèi)他應(yīng)該滿腦子都是怎么滅了自己，不會再想著怎么詆毀秦函川，誘發(fā)煞魁的幾率又降低了。

徐憫言這么想著，一邊保持端莊得體的微笑，示意劉楷庭敲鐘，宣布第二輪考試正式開始。

董奔上來便叫囂著要挑戰(zhàn)秦函川，這劇情倒是和徐憫言事先設(shè)想的一樣，他們果然成為了對手。

他給秦函川遞了個鼓勵的眼神：就按我之前分析的應(yīng)對，一定沒問題的，加油。

秦函川點點頭，執(zhí)劍飛身，穩(wěn)穩(wěn)停于場地中央，正身而立，氣度凌然出塵，眼神一掃，種馬光環(huán)全開，靈犀門的姑娘們差點集體興奮尖叫起來。

董奔則不知和花魘長老交頭接耳暗暗商量了些什么，他走下來的時候嘴角一歪，徐憫言掐指一算，心頭莫名生出了不祥的預(yù)感。

比賽開始了，董奔揮起重劍，腿腳反蹬地面，凌空掀出一陣罡風(fēng)朝秦函川劈來，秦函川身形一閃，輕巧躲過，董奔又凝神聚起一擊，秦函川仍然只是躲閃。

董奔不甘心，連連嘗試好幾下，出招越來越快，卻始終無法攻擊到秦函川。

“慫包，就知道躲，你縮頭烏龜嗎！”董奔破口大罵，秦函川一笑，“不，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所有的動作都被我看穿了?！?/br>
董奔怒上心頭，將重劍一分為二，原地旋成兩股糾纏的強勁氣流，飛速朝秦函川擊來。

秦函川忽然反手出劍，劍光銀亮似雪，將雌雄氣流一劍斬開，以不容分說的氣勢凌躍而上，直直劈向董奔毫無防守的天靈蓋。董奔慌忙止住雙龍劍陣，用重劍試圖格擋住這一擊，秦函川卻堪堪收了力道，原來那只是個假動作。

待董奔反應(yīng)過來時，一切已經(jīng)為時已晚，秦函川已幻形到他身后，以閃電般的速度拿下一擊。

董奔被震飛，摔吐出一大口鮮血，剛想爬起，秦函川的劍尖已直指他的頸間，抬頭一看，秦函川逆光而立，黑曜石般的眼里冷光凜凜，并無絲毫憐意，也沒有任何殺意，仿佛剛才所有的拼殺都未曾將他激怒過。

玉麟長老敲擊一下茶碗示意：“好了，勝負(fù)已定，點到為止?！?/br>
秦函川退后兩步，穩(wěn)穩(wěn)收劍，向董奔行了一禮，董奔也狼狽起身，拎劍退后，倉倉促促爬到了座位。秦函川也回到座位，儀容端正，氣定神閑，仿佛他剛剛只是散步歸來，信手折了一支野草。

那邊花魘長老趕忙給董奔喂下一枚生元丸，董奔轉(zhuǎn)眼就恢復(fù)生龍活虎，他使勁擦掉頭上磕到的灰，投向秦函川和徐憫言的目光愈發(fā)怨毒。

他心有不甘，伸手到袖子里，摸出一顆通體赤紅的藥丸攥在手心，那是一種可以使人功力在短時間內(nèi)暴漲數(shù)十百倍的秘藥，誰知道他竟然還沒來得及用，就被秦函川迅速打下場，迅速簡直得叫他驚愕而難堪。

他的面目頓時猙獰起來：這藥留到以后再用不遲，到時候肯定會叫你們好看！

旁邊坐著的霏音看不見發(fā)生的事情，她扯扯離她最近的蘇清之：“蘇哥哥，到底誰贏了？”

蘇清之如實回答說：“是靈犀門的秦函川贏了?！?/br>
霏音神情天真：“哦，他？他不是董師兄說的那個從垃圾堆里撿來的人嗎，原來他這么厲害。”

蘇清之說：“都是修道之人，既無來處，亦無歸心，豈有貴賤之分？”

霏音點點頭，說：“蘇哥哥教訓(xùn)得是，霏音明白了?！?/br>
董奔把他們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他暴怒回頭，呵斥道：“你們兩個給我閉嘴！”

蘇清之?dāng)咳荻苏?，低垂眉眼道：“是，董師兄?！?/br>
董奔余怒未消：“該死的小瞎子和小白臉，明天我就讓我爹逐你們出師門！”

蘇清之急了：“師兄，霏音是清塵門的圣女，清塵門不能沒有她。我自小為清塵門所養(yǎng)，除了清塵門無處可去，師兄、您……”

見董奔一臉不耐煩，他又求救一般地看向自家?guī)熥?，然而花魘長老只是斜靠在軟墊上嗑瓜子，一副對他兒子所作所為睜只眼閉只眼的架勢。

完了，花魘長老驕縱老來子的脾性，全清塵門上下誰人不知。真要趕他們出去，還不就是董奔一句氣話的事。

洛惜顏坐在臺下，這些話堪堪聽了個大概，便已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