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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最近圈子里風浪大,外面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他卻滿不在乎地這里跑那里跑,甚至跑到美國去待了幾天。楚楚聯(lián)系他的時候他正在雪地里漫無目的地亂走,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該怎么處理掉。他接起電話:“怎么樣?”“路潯還沒有回國,”楚楚說,“在酒店待兩三天了,悶在房里不出門?!?/br>白深心里猛地一緊:“他怎么了?”“不知道,”楚楚回答,“我托酒店工作人員去送早餐和打掃清潔進去過兩次,大白天的,他都在房間里昏睡?!?/br>白深沉默了一會兒,猶豫地問道:“是不是病了?”“我看他那天的樣子,可能差不多,”楚楚說,“沒病也該給氣病了?!?/br>白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說:“你幫我讓人看看他怎么樣了吧。”“好,”楚楚說完沉默了一會兒,轉而又補充道“你差不多得了吧,趁早解釋清楚,不要老讓他誤會你,我看他真挺難受的。”白深也想啊,可是他們的感情中間總有太多“可是”,摻雜工作,摻雜安危,摻雜上一代甚至上上代的境況,他們兩個人都身份特殊,就算要澄清,也不是現(xiàn)在。“知道了,”白深說,“你順便看看他情緒怎么樣,需要的話有幾盒藥得吃,名字待會兒發(fā)給你,你跑一趟醫(yī)院。”“行,”楚楚答應著,沒忍住抱怨,“小時候聽你的話,長大了我都結婚有孩子了還得聽你的話,當年就該背著爺爺掩護你跑遠點兒?!?/br>白深笑了笑:“謝了?!?/br>掛了電話之后,他把幾個藥名發(fā)給了楚楚。發(fā)完消息,整個人只剩下不安和茫然。路潯能明白嗎?這只是他此時迫不得已的計策。現(xiàn)在路潯的樣子,證實了他和白深沒有私下交易,只是曾經(jīng)被利用過,起碼其它組織的不會變著法子地找他麻煩。白深在雪地里無力地蹲下來,想著此時的路潯,應該恨透他了。也好,不如把恨當作飲鴆止渴的愛吧,總好過轉眼就把他忘記。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并沒有將房間照得明亮一些,整個屋子死氣沉沉沒有生機,充滿了一種靜得可怕的死寂。有人在房間外輕輕敲了敲門,隨后用酒店的房卡直接走進來。楚楚包裹得嚴嚴實實,扮成工作人員的樣子,拿著早餐和藥盒走到床邊。之前她都是托酒店的朋友幫忙留意一下,這是自那天路潯從她家里離開之后,她第一次看見他。就像朋友告訴她的那樣,路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休息,或者甚至已經(jīng)暈過去了。她伸手輕輕覆在他額頭上,還好沒有發(fā)燒,可能是其它什么地方不舒服。路潯皺著眉頭,緊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在做噩夢似的。楚楚倒了水,把他的腦袋枕高了些,費了好半天才喂進去。最后她推了推他,在他完全清醒之前出了門。路潯迷迷瞪瞪地坐起來揉了揉頭發(fā),轉頭看見桌上的早餐和......藥?他依稀記得這兩天有人進來送過早餐和打掃房間,不過也僅僅記得發(fā)生過這個事情而已,其它的細節(jié)都模糊得比磨砂玻璃還想不清楚。他費力地起來走到桌邊,桌上的早餐還是熱的,上面夾著一張卡片。卡片上寫著很漂亮的英文手寫體,大意是吃過早餐之后盡快服藥,還寫了一句“好好照顧自己,調整情緒盡早回家”,落款是汽車旅館。路潯莫名其妙地把那句話再看了一遍,哪兒有酒店趕客人早點兒回家待著的?他接著看了看另一袋兒藥,基本都是安定和解郁的藥物,他不明不白地吃了早餐之后照著說明吃了藥。他這會兒也顧不上擔心這藥是誰送來的、會不會有危險之類的問題,他只想趕緊擺脫現(xiàn)在的狀況。從小到大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這樣嚴重過。行動遲緩、渾身乏力,沒有食欲、心情低落......很多癥狀都同時出現(xiàn),在這時到達了最高峰。等到緩解了一些,路潯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家。他到了一樓大廳,問前臺:“今天我房間的早餐是誰送的?”“她已經(jīng)下班了,”前臺說,“抱歉先生,如果服務不周......”“謝謝,”路潯打斷了前臺的話,“服務很好。”他拖著箱子走出去,剩下的沒有再問,他已經(jīng)不想知道了。他害怕會聽到什么意料之中的答案,哪怕留一點念想也好呢。回國之后他沒有通知任何人,關掉手機一個人在家里窩著。整個院子了無生氣,和其它熱鬧溫馨的院子格格不入。路潯待了一兩天,還是決定出去工作,畢竟過年期間工資翻三倍。更多的,他不想待在這里,不想看見這屋子里和白深有關的任何東西,不想有一丁點兒的空余時間去想那些他不愿意想起的事情。當你不去刻意消磨時間的時候,它總是過得飛快。白駒過隙,在滿滿當當?shù)墓ぷ髦g,他感受到的是無邊無際的真實,哪怕是危險的,也起碼......是真實的。肖梟回家鄉(xiāng)去陪家里人,李恪也抽時間和他母親待在一起,路潯在各地東奔西走忙得不可開交,只有白深,一個人過著單調低落的生活。他也看了看藏歷新年,年味也非常濃郁,讓人覺得很舒服。不過不論怎樣的外界活動,他基本都沒有參與,頂多是遠遠觀望一下。他偶爾會和爺爺下盤棋,或者幫嬸嬸洗個菜,更多的時候,就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雪地里發(fā)呆。很多時刻,他都能夠感受到焦躁不安和無力的死寂,一圈一圈纏繞著他的脖頸,讓他難以呼吸。其實他很希望時間就停在這里,停在一片死寂之中,在寂靜之后的狂風驟雨到來之前,永遠地停住腳步。這樣,讓他得不到的依然沒有得到,讓他深愛的已經(jīng)失去。春節(jié)之后,白深就很少去墨脫縣城了,沒事就研究一下爺爺?shù)墓P記,有解密文件就拿到一片沒有人的雪地上,一個人靜默地待一整個下午。“路潯最近一直在工作,”楚楚打電話來說道,“上周受了槍傷正在恢復,這才幾天又開始往外跑了?!?/br>“嗯,”白深聽著,心里不是滋味,“他心情怎么樣?”“看不出來,”楚楚說道,“連吃飯都是隨便刨兩口就丟碗跑了,我都怕他會被累死?!?/br>“上次的藥,你再幫我寄到他家里,”白深頓了頓,又改口說道,“他的單位里吧。”“好,”楚楚說,突然提起,“你什么時候下山啊白道士?”白深輕輕笑了笑:“可能......等到我不關心他的時候吧。”時間像流沙一樣從指間滑過,就好像因為它的流逝而沒有人厭倦生活。日復一日的單調在消磨之前就已經(jīng)莫名其妙地往前進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