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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士,最后mama和Jacob的母親承擔了罪名,一起入獄,直到今天還沒有出來。我第一次去探視的時候,mama說,阿潯要乖,聽mama的話離開這里,自己好好生活,不要回來。我們賣了房子,我拿著家里給的錢一個人出去闖。后來我去了外地上學,學余做了戰(zhàn)地翻譯。那個時候,不知道應該怎么辦,可能生命就是這樣過去,能活一天是一天,活不了就把戰(zhàn)場血泊當作歸宿。我想起小時候,和mama一起出門,看見街邊無家可歸的人,mama說阿潯,你的使命就是讓這些人都能找到真正的歸屬。可我的歸屬又是什么呢?不知道。水淹沒我了,然后我一直下沉,直到放棄呼吸。這個世界上,原來本就沒有什么值得渴求的東西。好像是我十八歲的時候,遇見了肖梟,在伊拉克。我們兩個和各自的團隊走散,偶然遇到,一起待在塌得不像樣的小房子里躲子彈。他總說我有點兒本事,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看上我哪兒了(笑)。我們在那個沒地方可去的夜晚聊了很久,他不停地跟我分享他的工作和生活,最后他問我,愿不愿意跟他走。后來,我的確就跟他走了。所以在我畢業(yè)之前,就已經(jīng)正式在枯葉蝶工作了。我過著和肖梟差不多的生活,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渾身是傷的時候,也可以笑得很開心,可能,這是一份讓我熱愛的工作。所謂的正義和善良,是由大多數(shù)人主觀定義的。比起被這些東西外在約束和監(jiān)督,我更愿意相信這是人們本能的東西,來自天性,誰都有的,只是照做的程度不同而已。mama說得很對,我的使命是讓善良的人們不再無家可歸。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真正明白這個道理的,可能是第一次去戰(zhàn)場有個小女孩拉著我的褲腿求我?guī)叩臅r候,可能是去黑市檢查看見私自販賣裝備的老板的眼神的時候,可能是在戰(zhàn)場有個受傷的年輕人哀求我開槍把他打死的時候......我知道沒人能帶我逃脫出去,沒人能救得了我,我只有往上游,露出腦袋用力呼吸,確保我真正地生存著。以前看書看到尼采的一句話——殺不死我的,都會使我更強大。對于我而言,那些要殺死我的,都讓我感覺到活著;那些殺死過我的,都讓我重生。……這是一段長長的話,路潯不知道白深聽懂了多少,甚至不知道白深睡著沒有。白深沒有說話,抱著他的手緊了緊。他想,就讓我?guī)闾用摮鋈グ?,路潯,逃離你過往的一切陰暗和絕望,拉著我不要放手,讓我?guī)闳ヒ娨姼篮玫木吧?/br>“告訴我吧,路潯,”白深輕聲說,“彼岸花?!?/br>路潯沉默著沒有說話,空氣中的靜謐吞噬了他們。“我要......以你的什么身份說服自己告訴你呢?”路潯問。白深一時答不上來,這個問題,他還真的沒有仔細想過。路潯接著說:“我的同事,醫(yī)生,還是老師?”白深能感受到他語氣里的茫然和不確定,路潯并不是真正地完全相信自己,他在信賴的邊緣徘徊,白深覺得,可能自己需要拉他一把,讓他走近些,讓他真的相信自己。“你的愛人,”白深說,“這個身份可以嗎?”路潯瞇了瞇眼睛,似乎有些困了,他把腦袋往白深肩膀處的棉被埋得深了一些,回答道:“可以。”“我mama的后肩文著兩朵彼岸花,左邊是曼陀羅華,右邊是曼珠沙華?!彼f。“天堂和地獄?”白深之前為了路潯查過彼岸花,好像里面有提到過。“嗯,”路潯輕聲說,“她沒有跟我解釋過,我想可能是因為,她認為爸爸去了天堂,而她只能去地獄吧?!?/br>“可她入獄不是因為她做了錯事。”白深說。“但她認為自己是個罪人,”路潯揪著白深的衣服,“她覺得和爸爸生生世世都不會再見了吧?!?/br>“……那,你呢?”白深問,“你背后的文身呢?”“是我十五歲那年,她入獄之前帶我去文的,”路潯說,“她要我一直記得,不要再見了?!?/br>白深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有沒有想過,她是想讓你徹底告別過去的生活?”路潯沒說話。“你到現(xiàn)在還是沒有走出來,是嗎?”白深知道,路潯很多東西都沒有說,即使重要,也只是草草略過。那幾次綁架案是怎么回事?對他而言,是否留下了PTSD(創(chuàng)傷后精神緊張性精神障礙)?肖梟說路潯的躁郁癥早在進枯葉蝶之前就有了,也就是在他十幾歲,甚至更早的時候,究竟是什么誘發(fā)了嚴重的心理障礙?關于這些問題,路潯都沒有說。也罷,不說就不說了,長長的路可以慢慢走,深深的話可以淺淺說出口。他可以等到路潯能夠云淡風輕地說出過往的那一天,他想,他們可以住在一個恬靜的地方,養(yǎng)些花花草草,帶著一只狗,傍晚去林蔭道散步。生命中實在有很多很多值得期待的東西。白深靠近他的耳朵,輕輕說:“我以前讀書的時候,也讀到一句話,是萊昂納德·科恩說的——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進來的地方。”路潯笑了笑:“不懂。”“不懂就不懂吧,”白深也笑了,“路潯,我祝你有恰到好處的苦悲,更重要的,是永生難忘的歡喜?!?/br>“你以后少讀點兒詩,”路潯說,“你們這些喜歡藝術的,總是文縐縐?!?/br>“是嗎?”白深隨口問。“嗯,”路潯回答,“上次我在你家還特別留意了一下你的枕邊書?!?/br>“什么時候?”白深問。“我揍你那次?!甭窛≌f著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行吧,是什么?”白深又問。“,”路潯回答,順帶感慨了一句,“我看這本書的時候,好像才六歲。”白深不顧他的嘲笑,問他:“六歲認字嗎?”“看的是英文版?!甭窛≌f。“我現(xiàn)在不看那個了?!卑咨钫f。“那看什么了?”路潯問。白深想了想:“我離開的時候,看的是吧好像?!?/br>“那你會解夢嗎?”路潯問。“不會?!卑咨钫\實回答。路潯笑著踢了他一腳:“那睡吧,明天回去了?!?/br>“嗯?!卑咨顟艘宦?,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腦袋,閉上眼睛。第二天一早,他們起床到酒店樓頂?shù)男D餐廳吃早餐,路潯扯了扯白深的袖子,示意他向外看。透過落地窗,能看見東邊因為交戰(zhàn)而升起的黑煙,東西郊的大馬士革,因為截然不同而顯得分外諷刺。“在這里,幾乎每一天都可以看到這樣的景象?!甭窛≌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