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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yīng)。柳梢青道:“師兄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此行兇險?!彼裆?,雖說不覺得白芹會隨便拿小孩子的性命開玩笑,但仍是想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真正目的。梁昭挑起一邊眉:“師兄難道想他死在外頭?”白芹撫琴的手停在半空,厭惡之色不言于表。柳梢青更是想把梁昭的眉毛剃下來,這個表情實在是太賤了。白芹緩緩道:“我們?nèi)碎g谷,從不收廢物。包括你,”他抬眼盯著梁昭,目光冰冷如淵,“梁昭師弟,如果封戒不想待在人間院又沒有完成外勤的任務(wù),只能歸回你地形院,依我看,你也該想想……有朝一日被他擠下去的后路了?!?/br>他故意多說幾分狠辣,激出梁昭一身雞皮疙瘩。元無顧立在門口,見到他,白芹神色突然緩和起來:“過來,是不是掌門師兄有什么吩咐?”“不……”元無顧那時剛十歲出頭,怯生生地望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梁昭,而后才慌慌地對白芹的話回答,“是……師父他想見你一面?!?/br>白芹像是早有預(yù)料,他甩甩袖子,起身便隨他去了,毫不含糊。裘千淮靜靜在軟墊上,正因為熏香摻了奇怪的雜草,熏得難受。可是他一動不動,就怕毀了這凝重的氣氛。“師兄。”私下,白芹不會用掌門來稱呼他,太過沉重了。裘千淮看了看他身后的元無顧,白芹微微側(cè)目道:“留他在也不妨事。”“好,你先坐?!濒们Щ从檬殖腊笇γ娴能泬|比劃一下,示意他坐下慢慢聊,免得三言兩句就因為語氣鬧起別扭。白芹是整個人間谷最識規(guī)矩的,舉手投足都規(guī)正得很,不明白的人皆會認為這是在表達:——他本身就是規(guī)矩。裘千淮恨不得動手打他屁股,估計一定會整個人彈起來,可他也就想想,又什么想不開的偏要去惹白芹。裘千淮輕輕咳了幾聲,把香爐推遠:“他人呢?”“可能是跑出去玩了?!卑浊鄣f。元無顧沏好茶端過來,白芹微笑著接過。裘千淮臉有點黑:“怎么回事?你讓他去了什么地方?”他盡量心平氣和地說話,不過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弄到一只既有天分又不適合去天文院的小寶貝,如今又想跑去白芹那,就算當(dāng)外勤各種受苦,都不愿在自己身邊待,這氣就不打一處來。怎么自己院里養(yǎng)的崽都那么喜歡白芹?“并不是我讓他去的?!卑浊鄄[了瞇眼,邊道邊又飲了口茶。他的嘴里微微含著半口溫茶,像是不舍得咽下似的,裘千淮則是擰著眉,等他矯情完。白芹道:“師兄,何必拘泥于這一人,我天文院還有成百上千人,你可隨意挑選。”“他不一樣?!濒们Щ凑J真道。白芹放下杯子:“有何不同?”裘千淮側(cè)了側(cè)首,半晌沒給出個答案。可白芹卻臉色越發(fā)難看了起來。“此行,乃是前往西南極惡之地,蠻人的地盤。本是我作為天文院弟子的一屆結(jié)業(yè)試煉。師兄,”他誠懇道,“不妨聽我一句,這孩子如果真不愿待在人間院,就順?biāo)囊馑嫉轿以豪飦戆?。?/br>裘千淮掐了一下眉心,煩躁透了。他不耐煩地起身,甩下一句話便走了。白芹將杯蓋蓋回杯子上,手竟有些打顫。甚至起身時還失手碰歪了瓷杯,落地打碎了。他吩咐元無顧退開,待在了空無一人的人間院中。而這六月的雨,總是來的不早不晚,偏要往愁人頭上澆。白色的衣衫被雨水打濕,貼合身體透出他腰際完美的身形,可他閉著眼睛仰頭心甘情愿被雨水“洗滌”的模樣,也是這般形單影只。他只記得師兄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我認定了的,誰都改變不了。“師叔~白師叔~”白芹突然感覺不再有雨水打在自己臉上了,如同一張庇護似的檐,他睜眼看見封瑭撐著一把油紙傘,為他遮擋寒氣入骨的冷雨。“師叔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他臉上留有不干凈的灰塵,但也是沒擦干凈罷了。傷口更是全都被包扎好了。不難猜出,是裘千淮為他處理的傷口。白芹先沒做回應(yīng),頭微斜望著他。封瑭右手握著一枝紫花,對他道:“送給你的?!卑浊坫读税肷?,封瑭還是很有耐心等他回神接過,并沒有認為是他不愿接受。裘千淮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封瑭身后。像有點不服氣,他本來把封瑭帶回來就夠費事了,剛才好好打著傘,突然就被封瑭一把搶過去,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原來他是拿著傘去給白芹擋雨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把攬過封瑭,裘千淮鐵著臉道:“怎么沒我份?”沒禮物就算了吧,封瑭還故意做出一副浮夸的“我居然忘記了”的神情。讓裘千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徒然掉了不少面子。突然,封瑭轉(zhuǎn)頭對白芹道:“抱歉啦師叔,我還是老實待在人間院?!泵娉们Щ绰冻稣{(diào)皮的一笑,“這家伙沒了我就一副要死了的樣子,我哪脫得開身啊。”白芹無可奈何似地笑了,對封瑭道:“恭喜你平安回來?!狈忤┎煊X到了這話另有別意,白芹解釋道:“今日安排你去的,本是我天文院結(jié)業(yè)弟子的試煉。既然你平安走了一遭,便是通了我天文院的結(jié)業(yè)試煉。不必留在我院。”封瑭剛想解釋,是裘千淮找到他并帶他成功脫險,否則哪是通過試煉,命都要喂狗??捎植荒茇?zé)怪師叔坑自己,畢竟他半路上發(fā)現(xiàn)自行危險至極時,就覺得他那個懶蛋師父肯定不能坐視不理。對,白芹師叔肯定不是故意的。這朵花,封瑭認得,這是藿香。不論白芹是否明白它的涵義,封瑭自認為已經(jīng)表達到了。裘千淮也僅僅以為這是一個藥材,碰巧開了花便贈給白芹,以示封瑭并不介意被他投入危險之中。白芹拿著傘,他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把那枝花握緊了。沒辦法把封瑭換到自己的院里,是他一直以來的遺憾。“你怎么這么開心?”裘千淮問。“我還以為回來之后,你一定會責(zé)怪你師叔?!?/br>封瑭牽著他往前走:“師叔不是號稱人間谷永遠不會錯的人嗎?而且呀~原來在他眼里,我居然是那么厲害的人嗎!”裘千淮感覺他似乎想歪了,不過看他沒記仇,也不好再說什么。“不過嘛~沒讓我失望,你還真來救我了?!?/br>裘千淮無奈道:“那不是我背到點上了嗎,小祖宗?!?/br>裘千淮拿過柔軟的手巾,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