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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扔一回,坐著扔一回,躺著扔一回,從窗戶那扔一回,轉(zhuǎn)兩圈再扔一回,甚至是忍著腰痛倒立扔一回。他起身低頭一看銅錢,忙著要收回來換個姿勢再扔,就想著能叫命格的線看得更清楚。無論是算此行吉兇禍福。還是算這人間谷的未來。不過更多的,裘千淮竟腦子里遲遲甩不干凈,想知道如果找來封瑭,問他更多問題的話,會不會最后落得撕破臉皮,分道揚鑣。裘千淮撓撓臉:撕破臉可能不至于吧,但是他真的被逢春教的跟個野狼崽子一樣,就算帶回去人間谷一時半會也洗不干凈那身世俗凡塵的狂氣。再說了,封瑭還是現(xiàn)任的逢春娘娘呢,能隨便跑路嗎?這個問題就相當(dāng)于說裘千淮這么大排場的掌門突然離家出走,再也不回去,對于人間谷而言無疑就是一場大天劫咯……裘千淮真怕自己回去世道都變了,如果白芹要拿廣莫鞭抽他,可能他也沒法反抗呢。門外像是有人聲,聽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那是封瑭尖著嗓子偽出來的女音正在調(diào)侃小二呢。“……”裘千淮近乎是踢開門,把這個一身花枝招展的大家閨秀毫不憐香惜玉地扯進自己房間去。心中直直罵道:好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封瑭也是切換性別的日子過習(xí)慣了,介時被師父這般粗魯對待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畢竟女裝這種事情他小時候就被裘千淮翻來覆去擺弄了個死去活來的。封瑭想起來就想吐槽:你當(dāng)時就把我當(dāng)個芭比娃娃一樣。裘千淮又是趁他還沒站起來,立即上前去,毫不猶豫地撕下他的假臉皮。封瑭自己不自然地扯扯嘴角,沒喊疼,更沒在他靠近的時候反抗。誰知裘千淮撕下來就馬上站直了退遠,就好像他幾天沒洗澡一樣把裘千淮熏得老遠。叫封瑭臉不禁黑了起來。“我身上沒怪味兒吧?就一點胭脂啥的……”封瑭說道還在自己胳膊上嗅嗅,確認沒有異常,果然是師父矯情。這下可以直視他了,裘千淮打量了一下封瑭纏在腰際的紅腰帶,內(nèi)里似乎鼓了一層。目光不移:“你隨身的武器?”封瑭順著他的視線,將自己的那把纏在腰間的鐵索取出:“逢春給我的,師父肯定聽說過。”“這就是‘兒女情長’?”封瑭古靈精怪地勾起一邊的唇角:“沒錯,兒女情長索。超級好用的呀這玩意兒!”說時臉上有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就像小孩子給朋友炫耀新玩具一樣,鐵索在自己手中把玩著揮動幾下。裘千淮找了個地方坐下,雙手在桌上十指相扣著沉思,試圖整理好自己的所有問題。封瑭見他不說話了,還以為他只是單純想跟他說說話才把自己拽進來,便美滋滋地在他對面坐下,叫裘千淮有點想把他再踹出去。“你,”裘千淮一頓,“逢春跟你提起過我嗎?”“提起你?”封瑭差點順口就說出句:你是什么人,她干嘛要提起你?“沒有。就算是不老真仙她也不常提。”“那你……”裘千淮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問出了他的下一個問題?!案崞疬^我嗎?”“提過啊,”封瑭左右晃了兩下身子,活似個金撞鐘,“不過提的不多就是了?!彼_實提的不多,只是每三天必有一提罷了。裘千淮竟不由自主地對他客氣起來:“啊……是嗎……”眼神已經(jīng)飄忽到天花板上去了:咦那里有個小洞,老鼠洞?裘千淮喝了一口茶,味道不淡,卻也感覺沒滋沒味的,再下一個問題,竟叫裘千淮一詞一頓,卡頓說話的模樣有如某只兔子,他拉下老臉來問:“你,想不想,跟我,回去?”“回哪里?”封瑭故作不懂。他指的不只是人間谷,還有他們二人第一次見面的小村莊。如果可以,封瑭很想帶裘千淮回去給自己這個世界的老媽看看,全當(dāng)見家長了。裘千淮沒應(yīng)聲,喝起茶來竟沒個夠了,一杯茶也可以喝到海枯石爛。如果不是因為忘齋,也許裘千淮還會矯情地問他六年來想不想他這個破爛師父……就怕一問讓封瑭野馬脫韁,自己晚節(jié)不保,難以收場。“師父,換我問你吧?!狈忤┩蝗坏馈?/br>裘千淮猛然一陣心慌。封瑭卻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問他:“師父有在天文院干過活嗎?”“師父知道天文院跟地形院的學(xué)徒分配嗎?”一連兩個問題?!啊瓫]干過活,不過我知道白芹安排的工作是挺苛刻的……”裘千淮哪好意思說自己自從進了人間谷就各種混吃等死啊?!安皇悄X子比骨骼好的去天文院,反之去地形院,就跟你當(dāng)時一樣嗎?”“是啊,可是……”封瑭話說一半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被他嘲諷了!“師父別皮。唉……看來你是不知道了?!?/br>裘千淮又一次打斷道:“我知道,我啥不知道啊?!?/br>封瑭竟有些慍怒道:“不,你不知道……”態(tài)度突然的變化叫裘千淮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自己說錯話了?“封瑭……”裘千淮突然喚了一聲,尷尬的氣氛瞬間化作幾縷溫情。裘千淮真想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想向他道歉六年前的誤會,詢問他六年前離開的理由,還想……去摸摸他的疤痕,告訴對方自己一直很想念他……“師父不必有所顧忌,想知道什么,隨便問便是,如果是要逢春那妖婆子的弱點,我現(xiàn)在能列出來?!狈忤┱J真道。認真得叫裘千淮心虛。“咳,你……你跟我回去嗎?”“師父剛才沒看出我的意思嗎?”封瑭方長故作不懂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表達了自己不愿回去,只是裘千淮自己一廂情愿沒有結(jié)束話題。裘千淮直言道了一句:“可我希望你能回去。”說罷他往桌上又撒了一回銅錢,相差不大的卦象叫他皺緊了眉。封瑭沉默半晌,看了看那卦象——偏吉?!皫煾改阍谒闶裁茨??”“此行吉兇?!?/br>“有什么好算的,我還在呢?!狈忤┮郧熬筒恍胚@些,害怕的事情還是會發(fā)生,患得患失也毫無用處,那又何必在擔(dān)心??伤涂傁矚g去找路邊算命先生,他覺得“這種神棍NPC”瞎掰的話肯定會說對點啥。反而自己把卜卦技藝學(xué)得叫裘千淮當(dāng)年差點拿鞋板子抽他。封瑭現(xiàn)在有多強裘千淮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封瑭的潛力無窮,他將封瑭領(lǐng)進人間院不就是因為這個嗎?可是每每偷懶都有他,連元戒在旁邊刻苦鉆研都不能感染到他。裘千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