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解開風(fēng)紀扣，氣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報假案是什么后果？捏造事實誣告陷害他人，意圖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構(gòu)成了誣告陷害罪，要處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甘想可憐兮兮地說：“別呀，警察叔叔，我坦白、我交代，是我錯了還不行嗎？您罰我款得了，要不我跟您寫份檢查？”警察大叔摸摸腦門上的皺紋，無語。

他還在那兒貧嘴，一個警察敲門進來，看了看甘想，走到警察大叔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警察大叔的表情嚴肅了點，坐直了身子看著甘想說：“那個穿著女人衣服的人是男的，你和男人談戀愛？老實交待怎么回事兒！”

甘想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我說的可是句句實話，法律也沒規(guī)定男人不能和男人談戀愛啊。”

警察大叔的眉頭皺了皺，吐出一口惡氣，說：“當(dāng)事人田天不追究你了。但是你報假案嚴重擾亂了公共秩序，罰款五百！”

……

為了和田天過平安夜口袋里多帶了點現(xiàn)金，甘想大方地掏錢急忙交了那五百元罰款，警察大叔站在一旁惡狠狠地說：“以后別再讓我看見你！”

甘想笑了笑，對他說：“麻煩你，那個……我那個朋友現(xiàn)在在哪兒？”

“哦，剛才有車來接他?！本齑笫逭f著，拿過一件棕褐色的皮衣說：“他說這件衣服是你的。”

甘想一愣，抓過衣服來跑了出去。院子里一輛白色的轎車正在倒車往外開，熟悉的車牌號，正是這些日子里自己苦苦尋找的那輛車，甘想一步?jīng)_上前，站在車頭大喊：“停車！”

帶著墨鏡的司機毫無反應(yīng)，方向一打，車頭迅速移開。眼看要被他溜了，甘想看了看四周，急中生智抓起身旁的一輛自行車，嘴里大喊著：“他媽的給我停車！”高舉的雙臂用力，自行車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扔了出去，“轟”一聲，結(jié)結(jié)實實砸在了白色轎車上。

“你干什么！”隨后趕來的警察大叔扭住他的手臂。

甘想幾乎把警察大叔拖倒，沖到車旁狠狠一腳踢上車后門，緊盯著車窗一字一句地說：“下、車！”

車窗滑落了一些，露出一雙滿帶嘲諷卻陰戾的眼睛。

十八、雪夜迷情

甘想幾乎把警察大叔拖倒，沖到車旁狠狠一腳踢上車后門，緊盯著車窗一字一句地說：“下、車！”車窗滑落了一些，露出一雙滿帶嘲諷卻陰戾的眼睛。

車門打開，甘想把全身的勁兒集中到攥緊的右拳上，準備招呼那人的臉?？墒橇硪簧溶囬T也打開了，田天下了車。甘想不由自主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手慢慢松開。田天站在甘想身前，擋住了那扇車門也遮住了車內(nèi)男人的視線。

“你閃開！”甘想揚著下巴說，伸手推他，看他凍得發(fā)抖，手上的勁兒收了些。田天被推靠在車門上，緊抿著唇，搖了搖頭?！澳恪睂χ緛碛行┬能浀母氏?，火氣又升上來，提起拳頭說：“閃開啊！聽到?jīng)]有！”田天還是搖頭。

甘想逼近，鼻尖幾乎貼著他的額頭，壓低聲音說：“你這算什么？閃開?！本嚯x這么近，又一次聞到了他身上女用香水的味道，淡淡香甜，讓人發(fā)狂。

“你這算什么？”田天抬起頭反問。寒夜的風(fēng)吹透單薄的衣服，一開口，牙齒打顫，他的聲音在風(fēng)中顫抖。甘想愣了愣。

“今天，你讓我出的丑還不夠？我和你……不過是鄰居、校友，你有什么權(quán)利這么對我？你在做什么？同情我拯救我？顯示你是英雄？”

甘想慢慢后退了一步，像是這樣才能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涂著猩紅色的唇膏，臉上卻透著一種灰敗的顏色。紅色大衣、黑色魚網(wǎng)絲襪，不倫不類的他像是涂了油彩的木偶?！澳恪以趲湍恪彼麊∽　?/br>
田天凍僵的臉扯出一點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小的只有身前的甘想能聽見：“幫我？對你來說，我不過是只螞蚱，而你……是從別人手里拯救我這只蚱蜢的孩子。你之所以幫我，只不過是為了享受自己親手撕碎它的感覺。謝謝你今晚……這樣的你……又有什么區(qū)別……”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甘想幾乎聽不見他最后說了些什么。

甘想想說不是那樣的，可是自己那么惡劣地羞辱過他，看到他痛苦地掙扎，當(dāng)時的自己帶著可恥的興奮……他正想著，田天轉(zhuǎn)身，邁著趔趄的步伐，單薄的肩頭垮著，走到車的另一側(cè)，背影決絕。

和兩年前記憶中背離的身影重合，甘想聽到自己的聲音說：“別走，不準走！”

身影沒有停頓。車門關(guān)上的聲音，像雷聲一樣轟響在心頭。濕濕涼涼的東西撲在臉上，甘想緩緩抬頭，夜空不知何時飄下了雪花。

……

“啪……啪……”五彩射燈熄滅，明亮的會場內(nèi)拆卸工人在忙碌著，工作人員來回穿梭。劇務(wù)興高采烈跑過來，啪啪擊掌大聲說：“辛苦大家了，今晚JK請全場！”歡呼聲一片，平安夜頂級汽車展圓滿落幕。

武錚手下的工作人員和公司內(nèi)的簽約模特，一行三十幾人浩浩蕩蕩殺向酒吧。

“干杯！”酒杯碰在一起，澄黃的啤酒白沫飛濺，酒吧的燈光雖然昏暗，依然能看清每個人臉上飛揚的神采。久寧一口氣吹了瓶，放下啤酒瓶抹抹嘴，這才發(fā)現(xiàn)大家吃驚地盯著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片刻的寂靜之后，陸汀大喊：“爽快，別給JK省錢，再來三提！”

陸汀作為壓軸模特，還沒來得及更換服裝。真空穿著貂皮大衣，赤裸的胸膛泛著健康的光澤，只匆匆卸了妝，眼部還殘留煙熏的黑色，英俊的臉龐吸引了酒吧內(nèi)的男男女女。

穿著運動裝外套、牛仔褲、球鞋的久寧坐在這樣的陸汀身邊，雖然唇上也殘留著閃亮的唇彩，眼周撲著晶瑩的散粉，可怎么看怎么像個本分的高中生。

陸汀大大咧咧地坐著，享受眾人的目光，喝了沒有兩瓶，眼神就開始不安分，瞄上了吧臺旁高腳凳上一個曲線玲瓏的美女。他拎著一瓶酒站起來，故意對身旁坐著的久寧說：“乖寧寧你慢慢喝，哥哥要去釋放精彩了?！辈恢勒l吹了聲口哨助威，陸汀昂著頭走了。身后服裝組的人緊張地喊：“哥哥，求您先把貂皮脫了，弄壞了我可賠不起！”

陸汀甩掉貂皮大衣抬手扔過去，全場目光灼熱盯著他健美的身體。久寧連忙把身上厚實的運動裝外套脫下來扔給他，陸汀眨眨眼睛不客氣地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