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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愣,這不是楚宴第一次提起沈青陽這個名字了。他急切的想告訴楚宴外面的人不是他,而是江淮,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傅云蕭覺得委屈,可憐巴巴的看著楚宴。正在此時,傾歡宮外走進來一人。外面驚雷閃過,下半夜的時候雨竟然下得大了些。細雨漣漣落到地上,和白玉石階碰撞的時候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楚宴連忙朝那邊望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進來的人是江淮。他全身都濕透了,一直低垂著頭,看上去失魂落魄。雨水順著他的發(fā)絲這樣滴落而下,也將傾歡宮的地板給弄濕。楚宴走了過去,才忽然之間想起江淮和傅云蕭是仇人見面啊!他僵硬的回過頭去,身后的傅云蕭沒了剛才的軟萌和可憐,兇狠的望向了江淮,整一個要咬死他的樣子。事實上,傅云蕭是真的恨不得把江淮撕裂成一塊塊的,以泄他心頭只恨。楚宴滿臉沉重的扶額。修羅場。“師尊。”江淮叫出了這句話,身后的傅云蕭開始狠狠撞擊籠子。楚宴笑得僵硬,手心全是冷汗:“怎么了徒兒?”江淮抬起頭看向楚宴,滿是脆弱,身體顫抖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潰似的:“師尊,我很害怕……”楚宴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取出須臾芥子中的衣衫,披在江淮身上。“外面那么大的雨,也不見你用靈氣護一護自己,都筑基了,還被雨給淋濕,傳出去不是笑話?”江淮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要是楚宴知道他不是筑基是金丹期,是不是還要笑話他蠢?只是楚宴這些話聽著并無太多的情緒起伏,還是讓江淮感受到了溫暖。“我一時之間忘了用靈氣隔絕雨絲,竟然淋成這樣,讓師尊笑話了。”楚宴嘆了口氣:“站著別動?!?/br>他朝江淮伸出了手,手指一點江淮身體,靈氣縈繞在江淮四周,他身上的濕衣服頓時就被烘干。江淮看向了楚宴,笑得溫柔:“多謝師尊?!?/br>這句話,更惹得背后的某個人嫉妒咬牙。江淮方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注意到傅云蕭。他同傅云蕭互相對視,看到了傅云蕭眼底的殺意。江淮眼神閃爍,下意識的抓緊了楚宴寬大的衣袖。而這個動作,卻讓楚宴輕輕的揉了揉他的頭:“云蕭,你是害怕明日下午傅家主的事嗎?”江淮一愣,本想放開楚宴的衣袖,可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太好,他忍不住沉溺。越是留在這里,他心里就越是把沈青陽和楚宴兩個人做了對比。一個外熱內(nèi)冷,一個外冷內(nèi)熱。誰好誰壞,答案一目了然。“也許有那方面的原因吧?!苯吹拖铝祟^,“我更害怕的是,一直以來堅信的東西全是虛假的?!?/br>“那就去找出真相?!?/br>江淮呼吸微亂,楚宴只一句話,就讓他慌亂的心鎮(zhèn)定下來。剛才來這里的時候,耳邊還不斷出現(xiàn)嘈雜的聲音,那些心底的聲音一直在指責他為何還不動手,再想到沈青陽,他整個人都十分難受。但只要到師叔的身邊,他的心就完全靜了。那是種安心感,讓人覺得幸福。“師尊,我能抱抱你嗎?”江淮希冀的說出了這句話。楚宴完全沒覺得什么不妥,他的師徒觀早就被蘇墨垣給扭曲了,看見徒弟心境不穩(wěn),反而主動開導,讓后主動抱住江淮。這個動作,讓江淮臉色微紅。“我還以為師尊會訓斥我不顧尊卑。”“徒兒,別忘了我們是魔修?!背缋硭鶓?shù)恼f。魔修?以前對這個詞深痛惡覺的江淮,此刻第一次覺得這個詞沒那么令人討厭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江淮看向了籠子那邊,朝傅云蕭做著口型——抱歉了,你的師尊還要借給我?guī)滋臁?/br>傅云蕭胸口狠狠起伏,手一直緊緊的捏著籠子,回以江淮口型——混蛋,誰要把師尊借給你!只是江淮卻朝楚宴這邊縮了縮,眼神閃爍沒有再回話。傅云蕭的手心終于鉆出了一縷藍色的火焰,只可惜這火焰細小得讓人看不見。這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傅云蕭只覺得放在師尊腰間的那只手是這樣刺眼,很不可思議的是,他此刻的心情倒是十分平靜,只是腦海里卻不斷聯(lián)想著怎么對江淮下手,如何燒掉他的靈骨,將他的神識一寸寸的碾壓。江淮,我一定要殺了你。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受夠了自己的弱小。—第二天一大早,楚宴便去了落沉宮。落沉宮位于魔宮三十六宮的最高處,在云層之中,堪比仙宮。魔宮許多外門弟子已經(jīng)對蘇墨垣這個愛好吐槽了好多次,以前哪個魔尊不是把魔宮弄得血煞滿天,尸骨縱橫,一看就非常有唬人的氣勢。而現(xiàn)在他們魔宮比那些正宗的修仙門派還要有仙氣兒,這就讓人非常不能接受了。所以他們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這一屆的魔尊不行啊。當然這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罷了,誰都不敢真的說出口。畢竟蘇墨垣的實力強悍,為人更是喜怒無常,要是他一個不高興,小命都要沒了,誰還擔心審美啊。等楚宴御劍登上落沉宮的時候,月冥已經(jīng)在外面等候多時了。楚宴一身淡藍色衣衫,御劍而來的時候不像是個魔修,反倒像個正派似的。她心底十分嫉妒,自己在尊上身邊待了那么久,卻還不如一個外人。“師尊呢?”“已經(jīng)在里面等候您多時了。”楚宴淡淡的嗯了一聲,便徑直的朝著里面走去。月冥捏緊了手,想起近來蘇墨垣對自己的態(tài)度,她越發(fā)的難以接受。她仰慕蘇墨垣,就算是當一個鼎爐也無所謂,可為什么尊上就是不肯多看她一眼?以前蘇墨垣對楚宴的態(tài)度她尚且能忍受,她能明白那對于蘇墨垣來說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可現(xiàn)在的蘇墨垣對楚宴的態(tài)度卻越來越讓她不能接受。“碧落草……只要偷出最后的碧落草,不讓他的臉恢復,尊上是不是會恢復成以前……”月冥喃喃自語。“不若我們合作?”“誰!”月冥如夢初醒,戒備的朝四周望去。而在她眼前的,卻只是一只紙鶴罷了。落沉宮里有結(jié)界,這東西是怎么繞過結(jié)界進來的?月冥如臨大敵,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正派jian細?”紙鶴里面發(fā)出了一個聲音:“我想要碧落草,而你不想讓碧落草全都給林清寒,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br>“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出入這落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