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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球,天都已經(jīng)暗淡下來了。夜風(fēng)吹在臉上,帶起幾分涼爽。隨著十月的來到,秋意漸漸濃了。校園里掉了許多葉子,枯葉還不到腐爛的時候,混雜著燦爛斑駁的陽光,這個秋天也帶上些許暖意。楚宴買了罐草莓牛奶,想拿回去喝來著,走到拐角的地方,卻看到了謝清泉。他被人纏上了?楚宴連忙退了回來,躲在拐角處偷聽。“老大,這小子身上每次都會帶好多錢,都被我們拿走多少次了,像個傻子一樣?!?/br>“哈哈哈,不如我們給他拍幾張照片,這樣不是每個月都有錢了嗎?”原來是附近的混混兒,可惡,謝清泉這樣被他們欺負(fù)了好多次嗎?楚宴眼瞳一縮,正想沖出去。可一直低著頭的謝清泉,卻冷冷的捏住了那只要脫掉他衣服的手:“別碰我?!?/br>“喲,今天突然反抗了?”謝清泉的臉色很冷,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只給小羽碰的,我叫你別碰我!”謝清泉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感情,這段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極限。他瘋狂的想要去見楚宴,可深深的明白,自己做了那些事情,已經(jīng)無可挽回了。當(dāng)這些人朝他伸過手,謝清泉終于忍不住爆發(fā)。楚宴站在拐角處,聽見那些人發(fā)出悲鳴。那些人嘴里罵咧咧的叫著怪物,很快就跑了個沒影兒,謝清泉卻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看來是謝清泉贏了——慘勝。站在拐角的楚宴終于忍不住了,從那邊走了出來:“之前為什么不反抗?”聽見這個聲音,滿身傷痕的謝清泉睜大了眼。他的眼底彌漫了淚水:“我想贖罪?!?/br>“所以就放任那些人欺負(fù)你?”謝清泉將受傷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tuán):“因為我的原因,你才經(jīng)受了那些……我只是想把你體驗過的,統(tǒng)統(tǒng)再體驗一次。”楚宴久久不語。他從拐角處走了出來,蹲在了地上。謝清泉一直拿手遮住了眼睛,不想讓楚宴看到他流淚的脆弱模樣。楚宴也沒管他,更沒有喊他,只是把剛買的草莓牛奶放在他身邊:“喂,喝嗎?”冰涼的東西觸碰到了臉頰,謝清泉睜大了眼,轉(zhuǎn)過頭就看到了擺放在地上的東西。而楚宴的身影早已經(jīng)消失在燈火闌珊,那邊的燈光五彩斑駁,而他所出的地方仍舊黑暗一片。謝清泉拿起了那盒牛奶,捧在自己懷里。他想起記憶里剛接受心臟移植的他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他也是這樣把一個橘子放在他的手心的。向日葵開得很好看,迎著陽光而綻放,一如他的笑臉。謝清泉捏緊了手里的牛奶:“原來一切都沒變?!?/br>這種感覺,叫做溫暖。然而他卻弄丟了。—等回到住的地方,楚宴打球的時候出了一身汗,便走到浴室。他剛開了花灑,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都被某個人給控制了:“……我要洗澡,出了這么多汗,粘膩得你不難受?”“我知道,但是脫衣服這種事還是交給我?!背虅C微笑著說。“……不行。”“這具身體也是我的身體,我該幫你做點(diǎn)事?!?/br>楚宴瞪圓了眼睛,卻一時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他只能羞恥的看著衣服被脫下來,這感覺就像是小時候他媽幫他穿衣服脫衣服一樣,這么大了,竟然還能體會到這種感覺。因為程凜,他就像個殘障人士似的。楚宴有些炸毛:“程凜!”對方只悶笑了兩聲:“好了,脫掉了,去洗吧。”楚宴:“……”真是對他無可奈何,楚宴只能嘆了口氣,走到那邊去洗澡。“水溫有點(diǎn)燙?!?/br>“哦?!闭{(diào)冷一點(diǎn)。“腰上的香皂沒抹到?!?/br>“好?!鄙爝^手去好好抹一抹。“要我?guī)湍阆磫幔俊?/br>“好……艸,好你個頭!”楚宴一臉的mmp,來這個世界也有半年多了,和程凜一體雙魂都成了習(xí)慣,他們所有的感覺都是互相連通的。甚至洗澡的時候都養(yǎng)成了這樣的惡習(xí)。簡直了……楚宴忍不住扶額,覺得頭疼。快速的洗完了澡,楚宴臉色發(fā)黑的擦著頭發(fā)走了出來。他底N次對程凜說:“我不喜歡男人……”“那你喜不喜歡自己?”楚宴想了想:“……還、還行?!?/br>程凜微笑:“那不就得了。”楚宴:“……不要把你當(dāng)成是我自己?。⊥祿Q概念你夠了!”程凜微笑:“但你的身體就是我的身體?!?/br>楚宴嘆了一口氣。“對了,羅元杰給我發(fā)了信息,說七年前犯案的女人找到了?!?/br>程凜臉色微變:“找到了?”“嗯,她現(xiàn)在過得很幸福,似乎還生了個孩子?!?/br>程凜還能想起那天被推出馬路的時候的感覺,他覺得身后都是一片黑暗,仿佛一直極其冰冷的手將他強(qiáng)行推出,再抬起頭,一輛汽車碾壓了過來。身體疼得厲害,他失血過多,全身都無法動彈。為什么……為什么是他非要受這些苦難?程凜眼底的光慢慢熄滅,他看到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倉皇從案發(fā)現(xiàn)場逃走。那雙高跟鞋他還記得,是自己陪父親去買的。他以為程耀會買來送給沈晴,可明顯沈晴沒有接到那個禮物。程凜徹底閉上了雙眼,陷入了長長的黑暗當(dāng)中。他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再次醒來,已經(jīng)到了一個人的身體之中。是程飛羽?程凜滿心黑暗,變成厲鬼的他所有負(fù)面情緒都被放大。他想要弄死那個女人。這些年來,程凜十分痛苦,當(dāng)時被碾壓死的感覺還在,午夜夢回的時候還能感受到身上的幻痛。縱然有了身體又如何?他還是覺得孤獨(dú)一人,甚至比沒有身體的時候還要來得空虛。直到……前幾個月,他發(fā)現(xiàn)程飛羽有了細(xì)微的變化。他就在他的身體里,所以這變化程凜知道得最清楚。一些莫名的情愫,不知從何時產(chǎn)生——想要擁抱他、親吻他、永遠(yuǎn)把他拽在手心里。“那個女人,憑什么能獲得幸福?”程凜的語氣只剩下了寒冷。一股深深的陰冷籠罩了楚宴,仿佛程凜所有的負(fù)面情緒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發(fā)出來。楚宴和他一體雙魂,最直接的感受到了。他不由打了個寒顫:“哥?”然而程凜已經(jīng)陷入了自己的情緒,完全聽不見楚宴的話了。“我要報仇,讓她也嘗嘗那種痛苦,獨(dú)自一人……連身體也不配擁有,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