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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太醫(yī)的瞳孔睜得極大:“殺了你!殺了你!這樣陛下就不會再有痛苦了!”這模樣,怎么看都不正常。林瑾之咬緊了牙冠,生怕這個葉太醫(yī)發(fā)瘋連累到楚宴。他戒備的朝后移動著,盡量把葉太醫(yī)帶離開楚宴的身邊。手臂的傷口流了許多血,蔓延在四周,透濕了周圍,慢慢浸染開來。“葉太醫(yī),你要是現(xiàn)在收手,我還可以饒你不死?!?/br>“武安侯公子是想喊外面的侍衛(wèi)吧?他們都被韓大將軍叫走了。”林瑾之眼底閃過錯愕。“是我對韓大將軍說,陛下的病需要靜養(yǎng),不能有太多外人打擾的?!?/br>林瑾之皺緊了眉頭看了過去:“你竟然算計到如此!”葉太醫(yī)的聲音頓時拔高:“那又怎樣???你和韓錚根本就不知道陛下病得到底有多重!”雖然表面上看著是好的,時不時清醒一下。可他的精神已經(jīng)到達極限,還時不時的咳血,再好的藥都治不回來。這些都是誰害的?現(xiàn)在又來假仁假義的裝愛護陛下么?聽了他的話,林瑾之的呼吸都紊亂了:“可其他太醫(yī)都告訴我,只要好好靜養(yǎng)陛下會沒事!”“那還不是因為你說,陛下救治不好,我們就得死!他們當(dāng)然會這么避重就輕的騙你!”林瑾之愣在原地,那個處變不驚的他在聽見這個消息之后,竟然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滿腦子都是……楚宴的病。葉太醫(yī)似乎終于忍受不了,拿著匕首朝林瑾之刺來,刀刀殺意涌現(xiàn),真的想弄死林瑾之。林瑾之竟然再也不躲了:“你說得沒錯……都是因為我。”葉太醫(yī)的腳步一頓:“你又在耍什么花樣?想故意裝成這樣博取可憐?”林瑾之自嘲的說:“隨你怎么想。”他的目光穿過了葉太醫(yī),望向了那邊的楚宴。夜晚風(fēng)動,吹入那層層的紗帳之中。黃色的綢子輕輕搖晃,而床上的那個人始終沉眠著。他的眉眼生得極好,林瑾之可以記起他睜開眼的時候有多么美。這樣死氣沉沉的睡在床上,根本就不如睜開眼睛的他美。他想要他活著,能活得長長久久的。“陛下死了,我便陪陛下一同去死?!?/br>葉太醫(yī)睜大了眼。“我這輩子不會娶妻,我會為陛下斷了林家后脈,絕后亦是無妨。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不會再背離他,永遠站在他這一邊。縱然他不愿看著我要我去死,我也可以立馬割斷自己的喉嚨?!?/br>林瑾之的臉上露出了溫柔,仿佛自己說出口的話不是賭咒發(fā)誓,反而是最甜蜜的情話那樣。葉太醫(yī)被他的話所震驚,卻依舊覺得這個那個智謀無雙的武安侯公子,林瑾之是在迷惑他,讓他不要對他下手。“我不信你!”“隨你怎么想,我不需要讓你信我?!绷骤淠恼f。縱然林瑾之知道了真相,當(dāng)初那個溫雅的武安侯公子也變不回來了。他早在這一連串的事情之中,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要是楚宴知道林瑾之心里的想法,一定會默默吐槽一個——黑化之后,哪是那么容易變回來的?“林公子真是巧舌如簧,我差點被你給騙過去了。倘若公子真的這么喜愛陛下,為何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葉太醫(yī)徑直的朝林瑾之刺了過去,兩人纏斗了起來,眼看著匕首就快刺到林瑾之身上去了,他們忽然被一個人給打斷。楚宴握住了刀刃,朝葉太醫(yī)說:“放開他?!?/br>葉太醫(yī)臉色大變,瞬間就松開了手。楚宴的眼中染上輕愁,匕首在他的手中滑落,而他的手無力的垂下,鮮血頓時就灑在了地上,從他的指尖落下。“陛下!”楚宴強硬的對葉太醫(yī)說:“誰也不許傷害他,他的命是朕的!”此話一出,林瑾之的心頭極大的震動起來。無數(shù)的感情交織在一起,歡喜是有,酸澀也有,這些東西密密麻麻的纏在他的心頭,宛如絲線一般。歡喜著楚宴還能維護他,縱然他做了那種事,楚宴也依舊保護著他;酸澀著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回不到當(dāng)初,楚宴不會再相信他了,縱然做了再多的努力,楚宴也會如此。楚宴的身體搖晃了兩下,竟然狠狠的咳嗽了起來。他的手已經(jīng)受傷,卻還是下意識的用那只手捂住了嘴。鮮血染在他白皙的臉頰上,楚宴咳嗽著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林瑾之和葉太醫(yī)都心疼到極點,連忙迎了上去:“陛下,快回去躺著!”楚宴看著手里的血,怔怔的說不出話來。他問得很冷靜,聲音一下子低沉下來:“我會死嗎?”“不會!陛下別想太多了!”楚宴卻不信他的話,呆愣的回到了床上,任由葉太醫(yī)為他包扎手上的傷口。他茫然的看著黃色的床帳,朝葉太醫(yī)說:“林瑾之的命是朕的,這次朕恕你無罪,下次別再做這樣的事。”葉太醫(yī)擦了下眼淚:“是?!?/br>林瑾之知道,楚宴這么說是為了保護葉太醫(yī),干下這樣事情的葉太醫(yī)一定會死,可楚宴卻護住了他。不過林瑾之卻瘋狂的想著,楚宴心里還是惦念著他的。他的命給楚宴,真是再好不過了!等葉太醫(yī)離開以后,殿內(nèi)便只剩下了林瑾之和楚宴二人。楚宴仿佛又陷入了昏睡之中,一直在悄然的說著夢話。等林瑾之湊近,卻聽他說:“為何我還……喜歡你。”林瑾之還未來得及高興,卻又聽楚宴說,“我恨你?!?/br>他的心瞬間從天堂低落至地獄,永不超生,這是他犯下的孽。—楚宴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到最后一大半時間都是在沉睡。高華的死給他的打擊很深。這是現(xiàn)在的林瑾之和韓錚,都不知道楚宴心里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林瑾之自從上次聽見楚宴的夢話以后,便不敢再來見楚宴,縱然心里想念至極,他卻真的害怕楚宴見他一次就會受刺激。葉太醫(yī)的話縈繞在耳邊久久不散,林瑾之心頭越發(fā)的悔恨了起來,恨不得將當(dāng)初那個自己拉出來打一頓。幾日之后,仍然沒有楚宴病愈的消息。林瑾之終于按捺不出自己,去楚宴的寢宮見他一面。哪怕只是站在外面瞧上他一眼……當(dāng)林瑾之走過去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幕讓他嫉妒發(fā)狂的場景。韓錚笨拙的唱著曲兒,詞風(fēng)已經(jīng)從硬邦邦的軍歌變?yōu)槿缃癯缃趟母?,楚宴唱一句他學(xué)一句,如今好不容易才連上。只是韓錚唱的時候還是頗為有趣,久不見笑容的楚宴竟然笑得很開心。韓錚見他如此,縱然自己出丑也覺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