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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他能感覺到玄燭只需稍稍再催動墨凝劍的劍意一下,他就會身首異處。他動作緩慢地抹掉嘴角的血跡,臉上倒是沒有任何慌張,仰頭問道:“師兄,你真要?dú)⒘宋覇幔俊?/br>玄燭如蔑視螻蟻一般,冷眼凝視著劍下的人。如果玄淮不打這種計策,那他們兩人也就橋歸橋路歸路,不會再有交集。可玄淮對玄燭卻永遠(yuǎn)要趕盡殺絕,甚至連他的朋友都拿來做要挾,如果不是他提前入魔,他怕是連一線生機(jī)也無。他好不容易在這個世界找到了所愛,好不容易找到了辦法本可以和所愛永遠(yuǎn)相依相偎??梢磺卸家驗檠矍暗娜硕淖儯蛱崆叭肽Ф扑椤?/br>無邊的恨意蔓延在玄燭心頭,其中亦交織屬于真正玄燭的那份怨恨。不只是季柯,他也恨玄淮,這個為了一己私欲什么都做得出的殘忍的修士。當(dāng)東方的朝陽緩緩升起,天光出現(xiàn)后,烏云消退,風(fēng)雨停止,六壬陵西方的天邊卻突然出現(xiàn)了大片的金色雷海,只一眼望去,便叫人神喪膽落。玄燭一腳踩在玄淮撐著身體的手背上,狠狠地碾了碾。然后,他將視線從玄淮身上移開,抬頭看向遠(yuǎn)方的雷海,冰冷道:“玄淮,你問這句話不覺得可笑嗎?事到如今,我將這件事告訴你也無妨了?!彼nD了一下,眼中有一抹思及渡劫之人的痛苦飄過,轉(zhuǎn)瞬即逝。待他低下頭,俯視玄淮時,眼中已什么也沒有了,他語氣不冷不熱道,“玄淮,玄燭早就死了。一千二百年前,他在渡劫時已被你送的隕魂石所害。而我,只不過是擁有了玄燭記憶的異世人。我叫季無憂,后來你在無憂山所探尋,后來活著的,如今成魔的,一直是我季無憂?!?/br>他已成魔,已無需因為占據(jù)了別人的身體,再說那些欺騙自己是玄燭的話了。那些為別人考慮的溫柔,那些心靈的負(fù)累、歉疚,讓他變成玄燭來應(yīng)對的一切已成過去。從始至終,他都不是玄燭,他從來都是季無憂。現(xiàn)在想想,他代替玄燭,成為玄燭的行事也真是可笑,他根本不需要為此內(nèi)疚嘛,畢竟重獲新生的是他季無憂,有了強(qiáng)大修為的是他季無憂。說起來,他作為化身的時候,反而是最輕松的,因為他并不需要擔(dān)負(fù)玄燭那份沉重的記憶之傷,亦不需要有占據(jù)了別人身體的心理負(fù)擔(dān)。人就應(yīng)該活得私自自我,畢竟你看他腳下的這個人——玄淮,一直以來也從未后悔過,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成魔,那可能就被玄淮拿下了。“季無憂……”玄淮聽到他的話后,緩緩地,表面的溫文爾雅支離破碎。他一只手撐著地,指尖深陷在濕爛的泥土里,臉上一片空白。******有了有琴連這等散仙修為的幫助,聞青默在經(jīng)受雷劫考驗時,更多了一份保障。只不過,他也知道有琴連將會付出什么。有琴連根本不必這么做……“我知你會如此想?!痹诶缀V?,他聽到有琴連有些虛弱道,“就當(dāng)我為伏鈺山做一些師父該做的事吧。況且,真正的我在仙界逍遙自在,這不過是我一抹小小元神。”可因為身處人界與仙界兩個不同的世界,有琴連這抹元神明顯與成仙的有琴連已經(jīng)分割開來了,再不可能當(dāng)做只是一抹分神了。就如同他如今元神里的季無憂。“他的一生最大的錯誤便是與我相識。這般代價倒是輕了。”有琴連完全不以為意,溫柔一笑,當(dāng)雷劫又一次襲來,提醒道,“卿陌,小心了,雷劫又來了!”******季柯雖然因為不斷被法力變化的騰蛇所纏繞,在越絞越緊下,五臟六腑好似即將炸裂,而騰蛇上釋放的魔氣仿佛割裂著他的全身,讓他身體不斷伸出鮮紅的血,染紅了石青色的道袍。作為一個修士,而且這幾天在玄淮的幫助下,這具化身的修為又不斷精進(jìn),已經(jīng)有了洞虛期修為??梢殉蔀樯⒛У男T的修為實在是太恐怖了,季柯根本沒有力氣逃脫于他的困縛,他就像一只困獸,被玄燭的魔氣牢牢困住后,只能發(fā)出聲嘶力竭的哀鳴。但盡管如此,他也一直注意著玄燭。當(dāng)他聽到玄燭所說的話后,疼痛在一瞬間仿佛都離他而去了,他大聲叫喊著季無憂的名字,希望地上那人可以看一看他。季無憂看了季柯一眼,眼中只有凍結(jié)一切的冰冷。“嘭”的一聲,纏繞季柯的法力消失不再,他從半空掉到在地上,掉在了季無憂身邊,而他根本不在意似的,只是瞥了季柯一眼。季柯全然不顧狼狽,他此刻元神破碎,一身衣衫臟污,體內(nèi)的血液從體表逐漸滲出,流在地上,染紅了地面,他緩緩爬向季無憂腳邊,抬頭,劃滿了傷痕的臉上沒有任何痛苦,只有再次得見故人的癲狂:“無……憂!我終于見到你了……”兩把劍突然出現(xiàn)在季柯上方,剎那之間,“刺啦”兩聲,鋒利無比的劍瞬間插入了季柯雙肩的琵琶骨,頓時血流如注,噴濺了四周。“啊——!”凄慘的尖叫仿佛要刺破蒼穹。他用法力控制著雙劍輕微地轉(zhuǎn)動,讓季柯體驗著這份創(chuàng)鉅痛深。“柯昊焱,對比你當(dāng)初對我所做的一切,這些外在的疼痛根本微不足道?!?/br>“無憂……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季柯臉上喜樂與痛苦交織,“我只是,只是想與你在一起……”“我可不想。說來,不久前我還恨透了你,現(xiàn)在看你這般的表情,反而很是乏味無趣,還是更痛苦的叫喊吧,我更想聽你痛到哭天喊地,應(yīng)該會更暢快一些?!奔緹o憂索然道,隨后釋放著磅礴魔氣,探入了季柯的頭部紫府,刺入了他破碎不堪的元神中。一聲聲凄厲的慘叫從季柯的口中傳出,讓他嘴角笑意漸深。季無憂抬頭望向一旁不敢妄動的魔修,悠悠道:“我現(xiàn)在知道了,魔修們?yōu)楹芜@般喜歡聽人凄慘的喊叫,實在是太——舒服了。”鮮血的味道愈來愈濃郁,季無憂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歡欣雀躍。他微微一笑,墨凝劍只是稍稍移動了毫厘,玄淮脖頸處邊便紅了一片。而后,抬手,將手放到了玄淮的頭頂之上,準(zhǔn)備看看玄淮的元神——寧卿陌當(dāng)然知道季無憂想做什么,他本來還凝聚了法力,想要從暗處來襲擊這個入魔后再無任何顧忌的人,但他一看到季無憂的行為,急忙大喊道:“住手——!“季無憂聞聲望去,歪了歪頭:“你憑什么資格讓我住手?”玄淮以為玄燭與自己的遭遇是相同的,同樣被異世的人所侵占了身體,他留下了季柯這抹靈魂是覺得有趣,外加也打了利用他的算盤。他想過,玄燭留下季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