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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香嬤嬤在旁側(cè)立著,眉心微擰,暗暗瞧著魏皇后的臉色。這事兒蹊蹺,在場的人誰瞧不出來。便是那太醫(yī),也瞧出來了,所以才那般吞吞吐吐。這事不知怎么收場,還是皇太后穩(wěn)得住,開口說:“即如此,皇后趕緊回去養(yǎng)著,再找?guī)讉€太醫(yī)過去好好瞧瞧,別粗心了,這事兒不是小事?!?/br> ☆、74|昭陽殿03 這話是給她臺階下的, 免得話說起來說不清楚,不說又顯得極為尷尬。叫她回去養(yǎng)身子,給各方都留下些空間做反應(yīng)?;屎笞匀悔s忙謝恩, 不再在慈寧宮呆著, 稍稍還穩(wěn)著臉上的神色, 與皇太后和青菀辭過, 便找杏枝回永和宮去了。 出慈寧宮上轎輦的時候還都瞧不出大的慌措來,直等到了永和宮的正殿里站定, 她才慌了,回身一把握住杏枝的手, 舌頭打顛兒說:“杏枝兒, 我要完了, 要完了?!?/br> 杏枝不知怎么了, 才剛與她回來, 沒瞧出有什么異常,這會兒卻又說完了。她忙拉了魏寶珍到一旁坐下, 又給她拿杯子斟涼茶,“娘娘怎么了,慢慢說?!?/br> 魏寶珍哪還能慢下來說, 便是杏枝把茶杯送到她面前, 她也跟沒看見一樣。她低頭瞧瞧自己的肚子,忽然彎腰一拳頭砸了進(jìn)去, 惱恨不已的模樣。 杏枝見狀, 忙擱下茶杯來拉她的手, “娘娘這是做什么?” 魏寶珍把自己打得生疼,然這疼卻沒有心里的恐慌來得強烈。杏枝在旁側(cè)看她這副模樣,終于隱隱覺出了事情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她目光落在魏寶珍掏肚子的胳膊上,拉著魏寶珍的那只手也打起顫來了,半晌才擠著嗓子發(fā)出聲,“娘娘的肚子……” 魏寶珍哭一聲笑一聲,然后抬起頭來看杏枝,“太醫(yī)說本宮有身孕了,你說好笑不好笑,本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 杏枝松了魏寶珍的胳膊,只覺渾身發(fā)軟。還沒有所反應(yīng),屋外窗下便又有人傳話,說:“皇太后讓杏枝jiejie過去一趟。” 杏枝腿下一軟,伸手扶住了椅把兒,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自打從王府入宮這么多年,她日日提心吊膽,夢里時常做夢都要夢到被皇太后弄死。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她嗓子干得厲害,終究應(yīng)了聲,“來了?!?/br> 一路上想著所有能發(fā)生的情況,心里仿佛落下了一塊大石頭,卻也生出了無限恐懼。皇后做的事,從來都是見不得人的,這么多年她幫瞞著,幾乎在心里結(jié)出了癥候。怕有這么一天,也不希望有這么一天。 她人到慈寧宮的時候,皇太后正臥在床上,靠著床頭架子微瞇著眼。知道她來了,眼也不睜,在她行完禮后也不說平身,便直接說:“是你自己說,還是哀家逼你說?” 杏枝縮著肩膀,這話講得再明顯不過,也分毫余地不留,她連裝傻的底氣也沒了。她不說話,皇太后便慢慢睜開了眼睛,目光如火刺地盯著她,“皇后的孩子,是哪里來的?” 杏枝手指攪?yán)p在一起,咬著牙齒,把頭埋得低低的。她只覺自己這回是完蛋了,八成是活不成了。這皇太后最是精明的主,怕是已經(jīng)把事都猜個了大概,現(xiàn)下不過是要從她嘴里得實情。她腦子里各種思緒,沒有成順的一股。 皇太后見她不出聲,稍有些不耐煩起來。她直了直身子,頂不起力氣大聲說話,便還是綿綿柔柔的,說:“你若是順順利利就說了,哀家留你一條性命,還讓你回去伺候皇后。若是不說,便關(guān)你去暴室,那里可不是人呆的地方,什么酷刑都有,你得一個個兒嘗一遍。你也放心,一定有人日夜看著你,不叫你死,直到你說出來為止?!?/br> 杏枝的身子開始發(fā)抖,而后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俯首在地。她一直就是心里有鬼的,怕這個皇太后,這會兒聽她軟著聲兒說下這幾句話,心理防線已是盡數(shù)崩塌了。她甚而想不清自己是不是怕死,還是怕那暴室里常人難忍的酷刑,但怕皇太后確是真的。 她微微地發(fā)出聲哭腔,整張臉對著地,終于開了口,道一句:“太后饒命?!?/br> 皇太后可不想瞧她這副哭哭啼啼的模樣,皇后做了什么事,大約只有這個宮女知道得最為清楚?;侍箅m早斷了干涉朝政后宮的心思,但對皇上的事情還是極為上心的,便是彤冊每日記載,她沒事也會要來瞧瞧?;噬嫌袥]有去過永和宮,她心里清楚得很。 皇太后早之前對魏寶珍就心存疑惑,覺得她賢惠得過了頭,完全不似一個正常女人該有的樣子。卻不曾想,人并不缺男人。照這么瞧著,這私下茍且的事情,怕是老早就有了。今兒是撞了巧,被太醫(yī)無意中珍出有身孕。若不是撞巧,這事兒還揭不出來呢??山页鰜硪膊荒苈晱?,這關(guān)涉到皇家的顏面,是以只能順?biāo)浦邸?/br> 她找杏枝來,不過是想通過她的口,坐實自己的推測。她想知道,在皇后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樣的荒唐事。而后再做決定,這事兒是要壓下,還是再想別的法子處置。她見杏枝的樣子心煩,自然又問一句:“你說,還是不說?” 被她這么一逼,杏枝的哭聲更明顯了一些。她仍是俯首在地,肩膀微微顫動。她是一個給人做奴才的,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忠于自己的主子。她雖然十分害怕恐懼,但還抱著這一絲的忠心,不愿就那么把皇后給賣了。 皇太后這樣便沒耐心了,讓冬香嬤嬤領(lǐng)她去暴室,再無商量的余地?;侍蠼o冬香的任務(wù)是,不管使什么法子,非得從杏枝嘴里問出實情來。那里的刑罰甚多,一個弱女子,捱不住幾個的。 冬香領(lǐng)了命,自帶杏枝下去。那領(lǐng)去暴室上的一路上又絮叨,說什么,主子若是不值盡忠的,也可棄了,不必為了主子污了自己云云。都是誘勸杏枝說實話的,但并沒有讓她順利開口。那便沒法兒,只得帶到暴室開始加身酷刑。 在皇后被診出懷有身孕離開慈寧宮不一會兒,皇太后也就把青菀給打發(fā)走了。這事誰心里都有估測,但都沒一處說叨。真有說叨的,是皇太后和冬香嬤嬤,商討了對策叫去了杏枝。 青菀回到昭陽殿后就一直心神不寧,她壓著不讓自己生出懷疑許礴的心思,但總還是把這一可能性考慮上。她在昭陽殿等到夜色深沉,手腕子抄佛經(jīng)抄得發(fā)麻,等到了許礴。 她給許礴更衣,同榻而眠,側(cè)著身子睡在他懷里。雖知道他疲累,卻還是在釀不出困意的時候開了口問他:“皇后有身孕了,你知道么?” 許礴本來睡意濃重,身體疲憊,然在聽完這話后,猛一下睜開了眼睛。他與青菀之間拉出一些距離,看著她道:“你說什么?” 青菀看向他的眼睛,“沒人去跟您稟報,說皇后懷上龍子了么?” 這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