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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鮫妖[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

分卷閱讀29

    身,看了看他身后隨行而來的胥錦和龍章:“奉陛下之命,先請(qǐng)殿下入宮?!?/br>
裴珩交代幾句,金鈺帶其余人先回王府,胥錦回頭看了看裴珩,裴珩對(duì)他笑了笑。

呂厄薩和裴珩在前,奉鉉衛(wèi)跟隨身后,高頭大馬走過滿城京華,呂厄薩半開玩笑道:“這是要來認(rèn)真的?都把人帶回家了?!?/br>
“想必本王的傳聞已足夠多了,呂厄薩,你就少說幾句罷?!迸徵裥Φ糜行o奈,從那天禁軍“撞見”他懷抱滿身是傷的胥錦開始,種種流言就已成定局。

第22章皇城

皇城九門森嚴(yán),一入外宮門,親王腰牌遞予御衛(wèi)軍驗(yàn)過,裴珩下馬同呂厄薩步行。

裴洹早年登基就曾下過恩赦諭旨,瑞親王入宮可換馬乘轎,至明德殿下,然除卻寥寥幾次,裴珩從沒在宮里享過這道特權(quán)。

前后引路的太監(jiān)低著頭,江陵城漫漫煙云,青石板洇潤,每過三道門又換人,一條路好似永遠(yuǎn)走不到頭。

裴珩踏過石子路,步道兩側(cè)宮人遙遙跪伏,只見一襲霜色袍擺,待王爺行遠(yuǎn)了起身,又只見清瘦背影。呂厄薩身著深藍(lán)的奉鉉司提督武官服,佩輕呂劍,走在裴珩旁邊,兩人一言不發(fā)。

直至明德殿階前。

“瑞王殿下,請(qǐng)。”

德顯公公親候在外,呂厄薩止步,殿外宮人皆跪下施禮,道一聲“瑞王殿下安”。

蒼白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虛虛一抬,宮人才起身,德顯引路,裴珩踏上臺(tái)階。

“回來了?”

一進(jìn)殿內(nèi),蘭香裊裊,裴洹起身,疾步從書案后過來,及時(shí)扶住要行禮的裴珩,笑吟吟上下端詳。

“今后這等事再不讓你去做,一走多半個(gè)月,孤在宮里等得心煩。”裴洹拉著裴珩進(jìn)去,裴珩坐下,宮人奉茶。

“是臣辦事不力,若大理寺或西陵司去,想來早就有結(jié)果了?!迸徵裥πΦ?。

“牽扯到鎏金簇,你親自辦這案子,將來各地也都掂量著點(diǎn)輕重?!迸徜u搖頭。

“太后近來可安好?”裴珩問,“連日大雨路不通,請(qǐng)安折子想必不能及時(shí)送到?!?/br>
裴洹笑著搖搖頭道:“母后掛念你,近來又常去青玉殿,指著要溫戈卜算平安,想來國師大人也盼著你回來,才好解脫?!?/br>
“借溫大人吉言,改日得提酒去謝?!迸徵竦?。

皇帝收了笑意,眉間染上些憂色:“孤聽人稟報(bào),萊州一案牽扯到柳家四公子?”

裴珩不知他聽說了多少,便云淡風(fēng)輕一筆帶過:“確實(shí),陛下可待結(jié)案后再處置此事?!?/br>
“主使是萊州一名太守,調(diào)用州府軍備營控制礦脈?”皇帝蹙眉問。

裴珩手中茶盞霧氣氤氳,透過那水霧,清清楚楚看著阿洹的眼睛。

那雙眼睛與先帝何其相似,清雅秀潤,軒逸分明。

“的確如此?!迸徵竦?,“臣不得已,往江州軍大營去了一趟,擅自借調(diào)兵馬,還望陛下寬宥?!?/br>
他到底未說,自己借調(diào)兵馬用的不是欽差令。

說到兵馬,似乎是兩人之間的禁忌,裴珩上交的虎符至今未回到手上。

裴洹默了片刻,看著裴珩:“毋論旁人如何講,我總盼著你平安榮華一世的,承胤,你信我不信?”

話畢又覺說得太重了,道:“此次沒給你調(diào)用兵馬之權(quán),是孤錯(cuò)判了情勢(shì),你平安回來,一切都好說?!?/br>
叫皇叔,便是心里不痛快了,叫承胤,興許是真的急了。

裴珩手指一頓,輕輕擱下茶盞,嘆了口氣:“陛下言重,臣這不是好好的么?先皇兄一去,驪青和太后便是臣最放心不下的家人,臣誓效忠陛下,自然信陛下?!?/br>
驪青便是皇帝的表字,能直呼此字的人寥寥,裴珩一出口,裴洹眼睫都輕輕一顫。

太后是先帝裴簡后宮唯一所納,入宮便是皇后,直至裴簡離世,阿洹繼位,成了太后。太后孫氏一直極為裴珩所尊敬,但孫氏外戚以安國公為首,在朝中儼然日漸壯大。

裴珩交出兵權(quán),也是為了讓皇上不必兩頭為難。

“萊州一案,牽涉眾多,尤其主犯是孫大人的門生?!芭徵裉嵝训?。

孫大人是指兵部尚書孫雍商。

孫家在朝中,一姓之下有三大員,安國公便是其中之一,泉平港之戰(zhàn),裴珩手下折損兩萬江州軍,便與安國公脫不開干系。樹大根深,一時(shí)動(dòng)不得,裴珩也是委婉提醒,要皇上做好準(zhǔn)備,這一次是要輕輕帶過,還是不再姑息。

皇上點(diǎn)點(diǎn)頭。

良久,他淡淡一笑,少年人的面容上已然有帝王威儀:“有時(shí)候,孤總在想,何時(shí)能成為父皇那樣的君王?!?/br>
“母后說過,我和父皇長得很像,我卻記不清父皇的模樣了……皇叔看著我,是不是也在看著父皇呢?”裴洹緩聲道。

把一個(gè)皇帝和另一個(gè)皇帝作比較,向來是大忌,小皇帝總是心有惶惑,裴珩想,自己除了含混過去又能如何呢。

他和先帝裴簡感情的確極深,時(shí)常懷念故人也是真的,但不想引得小皇帝心神不寧。為此,裴珩已經(jīng)把府里先帝留下的東西都藏起來,偶爾夜深人靜才獨(dú)自去看看。

又能怪誰?怪只怪先帝裴簡,實(shí)在是一個(gè)太好的人。

裴珩不忍,拍拍小皇帝手背:“回來便覺得你瘦了,原來就因?yàn)檎者@么胡思亂想,要么過幾日陪你出去散散心?”

裴洹眼睛亮了亮,又低下頭,過會(huì)兒道:“是孤言重了。”

“陛下,每個(gè)好皇帝都有年少的時(shí)候,就算先帝也一樣?!?/br>
裴珩告退離宮,今日太后不在,他徑直回王府。

他一直把照顧先帝遺孀和小皇帝當(dāng)作份內(nèi)的責(zé)任,除此之外,唯有北疆?dāng)?shù)十萬昭武鐵浮屠鎮(zhèn)守的千里疆土,再別無牽掛。

七年前,裴簡病逝。

也就是那一天,年少輕狂的瑞親王也隨之不再。他承諾要守著小皇帝長命百歲,守著小皇帝的江山百年安康。

瑞王府位處繁華市井一帶,鬧中取靜,宅子占地極大。

京城江陵的王府是裴珩唯一的王府,但細(xì)數(shù)來,他住的最長久的還是軍中營帳,來去無定,逐水草和烽火拔營遷徙。

胥錦隨金鈺先行到王府,一入院子,其實(shí)也似沈宅那般的簡雅抱樸,花木亭榭皆有講究,卻不奢華。游廊拱門接連曲折,樓閣幽雅。

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見府里一株參天的扶桑樹,花期尚未至,待花開不知是何盛景。

方才半路上,龍章就被他舅舅麾下的西陵衛(wèi)接走了,看他表情,回家之后大概有一頓好果子恭候。金鈺把裴珩提前準(zhǔn)備好的信遞過去,讓西陵衛(wèi)轉(zhuǎn)交龍章他舅舅,有瑞親王親筆求情,興許龍章能少挨幾下打。

一到王府,后頭就傳來清亮的少年聲音:“胥錦哥哥!金大人!”

胥錦和金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