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東西。

死神：“……我不好奇，也沒有興趣?！?/br>
池嘉言笑了笑，梨渦若隱若現(xiàn)：“我啊，有一個喜歡人，喜歡了很多很多年了，所以才會好奇，會后悔。我知道你為什么沒興趣啦，你應(yīng)該是還沒遇到喜歡的人吧。哥哥你都是無欲無求的對嗎？”

慘白色面具裂開一條縫隙的場景浮現(xiàn)在死神的腦海里。

死神眸色一冷，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你先吃飯吧。有沒有蠟燭？”

發(fā)現(xiàn)他的反感，池嘉言半晌才悶聲說：“有的。哥哥你等等?！?/br>
*

晚上死神看著窗外的雨簾入睡，他很久沒這么放松過了。

這條時間線上的事情自然會有另一個自己去處理，而和命盤的失聯(lián)像是給他從未停歇的腳步一個喘息的機會。他暫時在這條時間線里什么都不用管，放長假般輕松。

奇怪的是，他竟然做夢了。

死神夢見了自己年少的時候。

命運撫著他的臉，慈愛地對他說：“陵霄啊，你是天選之人，注定要引渡另一個世界的亡魂?！?/br>
“我怕?！毙⌒〉乃郎竦?。

“別怕?！泵\俯下身子，潔白的長袍衣擺鋪滿了整個臺階，和滿目的積雪融為了一體。

圣器和新神們排了長長的隊列，每個人都身著神裝。

夢神是穿著五彩長袍，愛神是粉色長袍，生育之神是綠色樹葉織就的圣衣。

唯有他得到了一件黑色的長袍，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只要你無欲無求，無悲無喜，你就不怕。”命運雙手奉上一個白色的面具，“你有堅實的面具和黑袍保護，一切邪祟都不入你體，什么也傷害不了你。”

死神接過面具，不知道從哪里又跑來一匹通體墨色的幼狼，圍著他打轉(zhuǎn)兒。

“我還能回來嗎？”他抬起頭問。

命運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慈悲的：“在兩個世界未達(dá)到平衡之前，不能。”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他一問再問。

“你若是心無雜念，那天就很快會到?！泵\說，“你總會再回來的。”

死神是被窗外的嘈雜聲吵醒的。

蒼風(fēng)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出來，化為幼狼形態(tài)在玻璃窗前焦躁的走來走去。

見死神醒了臉色不好看，它就發(fā)出小聲的嗚咽聲，聽起來像是撒嬌。

死神還以為又是小黑引得蒼風(fēng)生氣。

可他剛往窗外看了一眼，就沉下了臉。

天色大亮，雨早就停了，只剩下滿院子的落葉和零落的花草亂七八糟。

不知道從哪里來了幾個不知死活的鬼怪，正一邊發(fā)著抖一邊打掃衛(wèi)生。

死神帶著蒼風(fēng)穿過玻璃，鬼怪們通通扔下了工具掃把跪倒了一片。

“大人饒命?。　彼鼈兇蠛爸?，一個比一個抖得厲害。

其中一個鬼還是個老頭子，大概是花甲之年才死的，還穿著中山裝，看上去有點道行了，竟然也在其中。

蒼風(fēng)騰地變大了，張口叼住一個鬼怪一口吞下。

其它的幾個嚇得哇哇亂叫。

死神很多年沒睡過覺了，醒來不免有點起床氣，看起來更是駭人：“找死？”

老頭子鬼哆嗦著說：“不是啊，大人明鑒，都是那個言靈強迫我們的?！?/br>
另個鬼也連連附和：“對對對，求大人饒命！”

轉(zhuǎn)眼間蒼風(fēng)又吞了一只。

“怎么回事？”死神冷著臉。

“您不知道，那個言靈很恐怖的?！惫砉謧兤咦彀松?，“他隨便到街上走一圈動動嘴皮子，就強迫很多鬼回來替他做事。屋后面的那個泳池就是我們修的，打掃衛(wèi)生都不算什么，我們還得給他洗衣服呢！”

“更變態(tài)的是隨叫隨到，他弄明白了我們怕他，還強迫我們來陪他聊天！”

“一講就是一整天，我上輩子可是渴死的！”

“對對對，他除了差遣我們干活就是對他講話，聊天?！?/br>
“誰要是不聽他就讓誰魂飛魄散！”

“上次我偷偷跑了，這個言靈讓我平地摔跤，牙都嗑沒了！”

正在說話間，池嘉言的身影在不遠(yuǎn)處響起：“哥哥，快來，我有東西想問你。”

“全都給我滾?！彼郎竦馈?/br>
他走過去，見池嘉言拿著一幅畫。

“哥哥，這是不是我小時候畫的？”池嘉言臉紅撲撲地問，“怎么在你的那件黑衣服里？”

第20章

那幅畫是池嘉言十三歲的時候，死神從床頭上拿起來裝進(jìn)黑袍里面的。

畫上用幼稚的線條畫著一頭狼和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男人——正是死神騎著神獸蒼風(fēng)凌駕騰空的情景。

池嘉言目光炯炯，死神卻神色冷淡：“嗯，以前順手拿的?！?/br>
“難怪我一直都找不到！”池嘉言小聲又雀躍的感慨，隨即笑起來，“原來是哥哥拿走了！哥哥喜歡的話我還可以畫的，我現(xiàn)在畫得比以前好看多了。”

死神道：“嗯。”

“這個太丑了。”池嘉言看著畫上的死神，“我得重新畫一幅。”

客廳的玻璃墻后面出現(xiàn)了另一個身著黑袍的身影，是陵霄。

兩個陵霄遠(yuǎn)遠(yuǎn)相望，彼此臉上都沒什么表情。

池嘉言沒察覺死神的冷落，也忽視了蒼風(fēng)在院子里把鬼魂追逐得雞飛狗跳四散而逃，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因為樓道里的高考生鬼魂被吞噬就感覺到不忍的他了。

注意到死神看向了陵霄，池嘉言摸了摸耳朵：“啊，忘了告訴你，另一個哥哥也來了。我還以為他是你，還問他你睡得好不好?！?/br>
“他的確是我?！彼郎襁~著步子往客廳走去，“你這句話很矛盾?！?/br>
陵霄一夜沒有休息，身上的寒氣尚未收斂。

不過他也脫去了外袍，和死神一樣只著中衣。

死神記得，這個是時間段自己去處理過的死亡事故，應(yīng)該是高速列車脫軌造成大規(guī)模死亡的那次?，F(xiàn)場太過慘烈，黑袍被弄上了血污，當(dāng)時自己是脫去了外袍當(dāng)場扔掉了。

面對死亡，他早就無動于衷，卻仍舊討厭血腥。

看來陵霄也是如此，至少這一點，在這條時間線上沒有變動。

看到兩人一起從外面走進(jìn)來，陵霄看向死神的目光有點微妙。

這不能怪他胡思亂想。

他來的時候正巧碰見池嘉言只穿了一件上衣，下半身連睡褲都沒套，就穿了一條短短的內(nèi)褲，兩條腿筆直修長。而且，對方在看見他的時候竟然臉紅了，還問他睡得好不好。

想也知道池嘉言是比他當(dāng)成了誰。

池嘉言好像心情很好，他上了樓去，應(yīng)該是去找畫具了。

陵霄先開口：“你們……”

死神道：“沒有?！?/br>
陵霄點點頭。

他還沒說話，死神卻直接道：“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