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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推杯換盞一番,老朽便是再大的能耐也撐不住?!标懱煨胁⒉灰月肚訛閻u,緩緩道:“本尊不欲為難小輩,只取兩人,凌淵,與他那未過門的小媳婦?!?/br> 至于楚蘭闊,這人剛硬冷直,在玄東界素有清名,陸天行并不愿以半疲之軀對戰(zhàn),以免不小心陰溝里翻了船。 “陸道君之意已然很明顯,三位……意下如何?”云滌視線在傅靈佩臉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嘴角的笑意不由更深了些。 這般紅顏,若是真凋零在了陸天行手下……未免可惜了些。 “陸劍尊,這是不想與楚某對戰(zhàn)了?” 楚蘭闊一貫魯直,話丟到陸天行面上,他面色變也未變,“是,楚峰主少年英才,天元與歸一又向來交好,本尊可不想在此折了你天元之翼。” “呸!臭不要臉的老東西!”清玄到底不敢刺激這老畜生,只暗地里啐了一聲。 “劍尊多慮,我天元人才濟濟,楚蘭闊微末之人,實在不值一提。既劍尊想為我天元保存香火,那楚某的小徒弟靜疏,也請劍尊手下留情了?!?/br> 楚蘭闊不是那歪纏之人,見事不可為,便收劍自退,回到了天元派的看臺那。 清玄吊得老高的心,頓時下來了一半。 “如此,以先來后到之序,便直接由凌淵真君那開始了罷。” 云滌一揮長袖,十指當空連連彈動,只見白玉高臺原本的靈光罩上,又覆上了一層細細密密的……雞蛋殼。 傅靈佩心知,這必是在原來基礎上又加固了一層防護罩,否則以化神修士移山倒海之能,怕是直接會毀了此地。 她不覺朝丁一瞥了一眼,見他朝她粲然一笑,心下微定,腳尖一點便直接飛退回了天元座位。 此時秦綿揪著嬌嬌的長耳朵,紅腫著一雙眼朝她擔心地看來:“師妹……” “師姐且放心?!备奠`佩旁的未多說,到如今這地步,多言已無益。 何況,若等她真的上場,怕是丁一……不大好了。 傅靈佩心底清醒得可怕,若然真到了這一步,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楚蘭闊拍拍她肩,也一掀袍擺隨坐到她身邊,“靜疏,為師雖與凌淵相識未久,卻也知道他歷來不做虧本的買賣,且看一看再說。” 傅靈佩唇角上揚,“確然如此?!?/br> 此時,白玉高臺之上,除了這舊時的一對師徒,再無旁人。 丁一歷來穿慣了重色之服,將所有心思都隱藏在儂麗不羈之下,此時,楚蘭闊才真真正正看明白,他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絕對不是讓他捏圓搓扁的家貓,而是一只出閘的猛虎。 歸一藍衫,清淺如藍天碧洗,澄澈得將一切陰謀計算蕩清。而此時的丁一,身材瘦條,精神卻格外的放松,仿佛綢繆這么多年來的所有,俱都一夕放下一般。 只臉上手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道紋,一層又一層的半凸在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丁一抱了抱拳,劍指向天:“劍尊,請!” 這是劍修的邀戰(zhàn)。 陸天行哈哈大笑,同樣劍指向天:“請戰(zhàn)!” 兩道身影迅速地碰撞在了一塊,“砰砰砰!”剛對剛,陽對陽,如出一轍的劍術流派,起手到收勢,皆是硬碰硬的對戰(zhàn)。 兩人不約而同地沒有使出元力,這時便是看各自技巧和本命靈寶的……耐力了。 ——顯見,便是歸一劍尊的本命靈寶,要比丁一的略差上一些。 不過,陸天行用更純熟的路數(shù)和步法,將這一點缺憾彌補了。 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 傅靈佩看得目不暇給,歸一千流是歸一派成名絕技,唯有嫡派中的嫡派才能修習,可大部分人多擺個架勢參個皮毛,這兩人卻截然不同。雖未帶一絲元力,但手腳和氣機,仿佛隨時都能攪動起天地靈氣。 “男娃娃這基礎,打得甚是牢固,非億萬次揮劍不可得。挑、刺、斬、拈信手拈來,出手干脆利落,倒是難得悟性、毅力上佳的一個弟子?!?/br> 清玄擊掌嘆息:“可惜,可惜了。” 傅靈佩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場中人,渾似沒聽到。 半空上兩人看斗正酣,不約而同地斟了杯茶,云滌把玩著杯盞,并不急著喝下去,也嘖了聲:“可惜。” “玄機子,可曾看出些什么名堂?” 玄宇搖頭,“此子眉中帶煞,是天生孤寡之命,偏又半掩未掩,中間好似斷了一段,玄某本事不到家,看……不出來?!?/br> “呆子?!痹茰焯袅颂裘迹瑧蛑o道:“莫非不靠你那烏龜殼,便不會測算了?” “道尊請講,晚輩愿洗耳恭聽?!?/br> 玄宇恭謹?shù)膽B(tài)度似乎取悅了云滌,他搖頭笑道,“兩方對決,看修為,亦看戰(zhàn)力。歸一劍尊,戰(zhàn)力強悍,化神圓滿多年,力壓他那小徒弟自是不用說的。最關鍵的一點……” “道尊是說,凌淵真君體表的那些困龍紋?”玄宇支著額,看著下方的劍影刀光,有些神思不屬。 困龍紋,取龍困淺灘之意,與嗜血藤表征相似,實質(zhì)卻不大相同,一般都是施術之人施來以控制他人之用,如凡人牽線木偶一般,時日越久,收效越好。很明顯,這陸天行為了日后取靈根方便,才下了這困龍紋。 而嗜血藤卻只有在孩童之時植入方起作用,不過大多數(shù)人都是分辨不清嗜血藤與困龍紋的區(qū)別的。 “是,雖然這困龍紋下得太淺,不過幾日,根基不深,但在這等絕對優(yōu)勢的情況下,略有影響,便是性命之憂?!?/br> 話音剛落,底下丁一身上的黑紋驀地收縮,他劍勢不由一頓,只來得及扭腰側(cè)肩,躲開斜來一記,不料還是被鋒銳的劍風掃到,破了道口子,撒了幾滴鮮血在地。 地上此時看來,稀稀拉拉也已濺了十來滴新鮮血液,半凝固在白玉高臺之上。 丁一身上的藍衫漸漸破損,露出內(nèi)里白而瘦的肌理。 “這凌淵真君,先拔嗜血藤,致先天不足;后又被下困龍紋,便是十分的本事,也只剩了七八分,如何能復得了盤?玄小友,需知有些事,不借外物,用眼、用心算,亦是一樣?!?/br> 玄宇將手中茶盞一飲而盡,嘴角隱有笑意: “玄宇受教了?!?/br> 高臺之上的斗劍早已結束,此時陸天行才顯示其歸一千流劍真正的威赫來。 劍勢浩浩湯湯而來,帶著鋪天蓋地之勢,漫天的劍光,幾乎立時便將藍衫男子卷入這天地之威里。 相比較而言,那一抹紫色,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飄若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