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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頭大概是聽到了,不服氣的喊:“媽你太偏心了??!”苗花兒啐了他一口:“看你的雞去!”江深也去院子里,彎下腰叫了聲雞名:“Tony?”Tony雞對他的聲音有點反應,明顯認識人,撲棱了幾下翅膀,咕咕一兩聲。“呀!”青靈子激動的拉她哥,“你看你看,看到蛋了!”狗毛比了個“噓”的手勢:“Tony脾氣不好,別嚇著。”青靈子馬上乖乖閉了嘴。江深倒是難得看到青靈子聽狗毛這個當哥的話,他小聲問了句:“還多久能孵出來?”狗毛:“不知道呢,它底下就兩個蛋,我都照過了,有小雞?!彼噶酥概赃呉桓C母雞,“那底下一半一半吧,等Tony敷出來小的你帶回去?”江深也很期待小雞,當然高高興興答應下來,三個人又津津有味的看了會兒公雞孵蛋,直到苗花兒在屋里喊人了,才不情不愿拖拖拉拉的洗手上了飯桌。青靈子吃飯還想著小雞的事兒,吃到一半,突然對著苗花兒道:“我以后不吃雞了?!?/br>苗花兒愣了下:“怎么了?”青靈子嘟著嘴:“小雞多可愛啊?!?/br>狗毛逗她:“那你也別吃蛋了,蛋里出小雞?!?/br>青靈子大概沒想到還有蛋這一茬,睜大了眼睛又是震驚又是悲痛,最后終于還是僅存的那么點心疼被現(xiàn)實給打敗了,委屈著嘀咕道:“要吃蛋……”苗花兒真是好氣又好笑,捏著筷子去拍兒子的腦袋:“別欺負你meimei?!?/br>狗毛躲了下,沒躲掉,扯著嗓子嚷嚷:“哪兒欺負了她了嘛?!實話不讓說??!”江深忍不住笑起來,他一笑青靈子也跟著笑,狗毛在那兒捂住腦袋瞪了兩人一眼。吃好了飯的江深幫著苗花兒收拾完餐桌,狗毛想連著雞窩將Tony一塊兒讓江深搬走,不過沒膽子進雞欄,只好讓江深自己去,Tony看得出來不是太高興,江深蹲在它旁邊,摸了摸它的翅膀。“我們回家吧?!苯钫f,他小心翼翼的連著籃子一塊兒把雞提起來,Tony扇了下翅膀,保持平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窩著不動了。說實話,一只長了膘的公雞再加兩個雞蛋,這個重量可沒輕到哪兒去,江深不得已只能把籃子抱在懷里,狗毛離的遠遠的,就怕離的太近被Tony喜怒不定的啄一口。“你這跟雞講話的習慣得改改。”狗毛陪著江深回家,“寵什么也別寵一只雞啊?!?/br>Tony脖子一轉,睜開一只雞眼盯著他。“……”狗毛閉嘴了。江深樂的不行,抱著籃子往自己懷里抬了抬,Tony雞的雞頭蹭過他脖子,咕咕叫了兩聲。“狗毛哥?!苯钐鹉X袋,他看著陳毛秀,突然道,“我上次去文化宮,看到你在學校門口……那些人是誰啊?你真的逃課去玩了嗎?”陳毛秀有些凝噎:“說多少遍了,叫哥就別喊綽號了,多難聽啊?!彼橇税穷^發(fā),有種藏著的驕傲和不好意思,“哥沒逃課,哥是去打工呢。”江深不是很信,歪著腦袋認真瞧他。“真的?!标惷汶y得嚴肅,“再過大半年就是青靈子十歲生日了,十歲,大生日,我準備給她買一套油畫畫筆。”陳毛秀神神秘秘地,cao著口音特別重的洋文:“Escoda這個牌子,你知道嗎?”江深當然不知道,只能老實的搖頭。陳毛秀的表情呈現(xiàn)出結結實實的rou痛來:“老貴了,我大半年的零花加壓歲錢都不夠,只能打工往里填?!?/br>“……”江深自然無法想象這得要多少錢,只好問別的,“那你打什么工呀?”陳毛秀得意道:“我們學校那幫高年級的有錢人喜歡去唱KTV,我給他們跑腿帶飲料,能多賺一倍的錢,最多一天能有一兩百,堅持個大半年,青靈子的畫筆啊就能買回來了?!?/br>江深張了張嘴,不確定道:“你不告訴青靈子嗎?”“這是驚喜呀,怎么能說。”陳毛秀理所當然地道,他像是不放心似的,又叮囑了一遍江深,“這是咱兩的秘密,你也不許說啊。”將雞和江深送回去后,陳毛秀披著月色星光回了家,苗花兒和陳老實在天井里乘涼說話,看到他回來,苗花兒問了句:“深子回家了?”“回了?!标惷阈那楹?,又逗了會兒雞,拿了搪瓷杯子準備刷牙洗臉,“青靈子呢?”苗花兒差使著陳老實進屋給她拿毯子,隨口道:“先睡了,你妹才多大,小孩子缺覺?!?/br>陳毛秀邊擠牙膏邊嘀咕:“我小時候怎么不缺覺……”苗花兒雖然踢不到他,但也佯裝做了個姿勢嚇唬嚇唬,陳毛秀虛躲了躲,咧嘴齜牙,牙上全是牙膏沫子。陳老實拿了毯子出來,夫妻倆又聊起別的。“過兩年青靈子畫畫的班能給她停了?!泵缁▋喊烟鹤由w腿上,她吩咐陳老實,“你聽到?jīng)]?!?/br>漱著口的陳毛秀耳朵動了動,他還蹲在水龍頭前面,回過頭看著自己母親,眉間擰著:“為什么要停了,青靈子不是畫的挺好的么?!?/br>苗花兒:“畫的好有什么用,她還想當飯吃?現(xiàn)在讀書才有出息,這種分精力的事兒小時候玩玩就算了,過兩年她就要升初中了,文化課得好好上,哪有時間畫畫?!?/br>“怎么沒時間了。”陳毛秀拔高了音量,他直起身,嘴角邊上還沾了點白,“青靈子喜歡畫畫就該讓她畫,誰說畫畫沒出息了?!”“你發(fā)什么火呀,聲音輕點!”苗花兒將毯子扔到兒子身上,心虛的回頭看了眼屋里,沒見著女兒被吵醒才放下心來,嗔怒道,“你懂什么,畫畫有幾個人能當畫家的?你知道一年學畫畫要廢多少錢嗎?不是你出錢不心疼吶!”陳毛秀捏著毯子的手輕微地抖著,他張了幾次嘴想反駁自己母親,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最后也只能泄憤似的拿毯子用力抹了抹嘴,扔回了苗花兒身上。“你要死啊!小兔崽子!”苗花兒嫌棄地拎著毯子大叫,“誰準許你拿老娘毯子擦嘴的!???!”陳毛秀充耳不聞地進了屋,想想還是一股郁氣結在胸口,他開冰箱去拿牛奶,一回身就看到青靈子赤著腳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小姑娘留了四年的頭發(fā),如今已經(jīng)長到了背上,因為睡覺的緣故,有些凌亂的披著,青靈子似乎剛醒,惺忪地揉著眼睛。陳毛秀嚇了一跳,趕忙往前幾步將meimei抱起來:“怎么下床了?鞋呢?”青靈子看了他一眼,眼睛揉的有些紅。“是不是做夢了?”陳毛秀問,他把青靈子抱回床上,又將不知道被踢哪兒去的拖鞋給找了出來。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