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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dāng)然聽過!莊思宜前生的妻子便是梅氏,而梅堯白,正是莊思宜的岳父!但程巖只是搖搖頭,“沒聽過……”莊思宜總覺得程巖的反應(yīng)不對勁,可他思來想去也不知緣由,只得繼續(xù)道:“這位梅先生多年前便棄文從武,曾出任水師副將,多次領(lǐng)兵與倭寇為戰(zhàn)??上Ш髞沓⒔#幕乙饫浔戕o官了,如今已賦閑多年。”見程巖還是不說話,莊思宜又問了句,“阿巖,你覺得如何?其實(shí)我之所以舉薦他,除了他的資歷外,更重要的是他的年紀(jì),梅先生不過四十許,正是年富力強(qiáng)之時,而當(dāng)年的一干水師大將,大都已年入古稀?!?/br>程巖覺得不如何,他腦子里一團(tuán)亂!一會兒想著前生莊思宜和梅氏成婚當(dāng)日的熱鬧,一會兒又想著史書所載梅氏暴斃的結(jié)局。而以莊思宜此時對梅堯白的敬重,梅氏到底做了何事惹怒了莊思宜?最終,所有的疑惑都化為一個問題——莊思宜如今提起梅堯白,是以什么身份?對方未來的女婿?“思宜?!?/br>“嗯?”“你這次回家,有沒有遇見特別的事?”程巖糾結(jié)過后,終于鼓起了勇氣問出憋了許久的話,他等著另一只靴子落地的聲音。“特別的事?”莊思宜一怔,“家中之事我不都寫信告……”但他忽然靈光一閃,從程巖聽見梅堯白的反應(yīng),再到對方此時問的話,莊思宜突然有個意料之外的猜測——莫非,程巖知道曾祖父提過的親事?可當(dāng)時屋子里只有曾祖父和自己,連莊棋都不在,阿巖不可能會知道???莊思宜心道應(yīng)該是巧合,不過……他之前不是想試探阿巖的心意嗎?此時豈不是大好良機(jī)?久未相見的兩人無聲對視,仿佛無形中有什么黏住了他們的視線。半晌,程巖才開口道:“打疼你了嗎?”莊思宜勾了勾唇角,“我又不是姑娘,你這點(diǎn)兒力氣算什么疼?”程巖:“疼了也不怪我,是你自己幼稚?!?/br>莊思宜又笑了兩聲,也不反駁。他昨日清晨便到了府城,得知程巖來了百川村,便一刻都不想等,快馬趕來了。方才他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程巖,見對方難得在外頭就睡著了,便忍不住想逗逗。莊思宜坐在程巖身邊,手指靈活地動了幾下,便將野草編成一個簡陋的同心結(jié),“送你?!?/br>程巖垂眼看了會兒,默默接過,又抬頭對莊思宜笑了笑,兩人再度陷入纏綿的對視中。這一回的重逢少了以往的“驚心動魄”,反而有種歲月靜好的平淡。海風(fēng)一吹,莊思宜剎那間明白了一些事,過往那些若明若暗、似真非真的線索,在此時交織成網(wǎng),網(wǎng)中央,是程巖單薄的身影。他好像忽然能與程巖共情,察覺到對方平靜下壓抑的種種情緒,以至一時悲喜難辨,情潮涌動間,他終于開口,“阿巖,我拒絕曾祖父了?!?/br>程巖頓了頓,視線慢慢移向他。莊思宜溫柔含笑,“你知道我為何一直不娶親嗎?”程巖還沒從那句“拒絕”里轉(zhuǎn)過神,順口就溜出真心話:“你不舉?”他的一生,有小善,無大惡,最后卻被全盤否定,此事始終是他的心結(jié)。如今他雖處于雷劇的世界,但也是一方真實(shí)的世界,所有的人,以及前朝過往都是真的,如果還有未來,那必然也是真的。上一世他已無法改變,那么這一生,他希望能得到一個公正的結(jié)論。程巖不免想到了雷劇里原身的結(jié)局……還好,他已經(jīng)完美閃避了。他又瞟了眼莊思宜……嗯,這位也閃避了,否則按照劇情的進(jìn)度,莊思宜此刻應(yīng)該正為了女主和男主的真情而痛不欲生……說起來,也不知慕容紫魅現(xiàn)在如何了?是否已和周勉定情?想到定情一段劇情,程巖突然頓了頓。雷劇中,慕容紫魅和周勉雖互相愛慕,但周勉已有皇子妃,慕容紫魅又是青樓女子,連個側(cè)妃也撈不著,而且她也不愿意作妾。兩人褪下鞋襪,赤著腳沿著沙灘并行,隨意聊著瑣碎閑事。碧藍(lán)海浪沒過他們的腳背,咸濕海風(fēng)吹拂著他們的衣發(fā),讓人分外安寧。莊思宜遙望著遠(yuǎn)方灘涂上依稀可見的綠苗,心中也頗為激動——原本以為不可能存在的事,竟然真的種出了希望的種子,若海水稻能夠成功,功績可是萬萬年!“阿巖,如今你真是千古功業(yè)即將在手,太出息了……”程巖看了他一眼,半笑道:“這功業(yè)不也有你的一份嗎?是誰說要我給他一個姓名的?”莊思宜一語雙關(guān)道:“我就想和阿巖上個野史,你給嗎?”程巖沒聽出來,還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若我一朝得道,必然帶爾等雞犬升天。”莊思宜:“……”不過程巖倒是被莊思宜的話勾起了心思,其實(shí)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沒有想太多,但對于“青史留名”卻一直有執(zhí)念。因?yàn)樵谏弦皇?,他雖算不上遺臭萬年,但留下的名聲并不好聽,而他始終認(rèn)為,那樣的名聲對他并不公平。第104章第104章兩人舌尖相觸的瞬間,盡管程巖還處于懵逼中,依舊本能地瑟縮了下。但莊思宜卻感覺像是荒草原野忽然落下了一點(diǎn)星火,讓他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他將程巖壓得更緊,身子幾乎完全貼上去,極具侵略性地越吻越深,而程巖只能被動地承受,任對方在自己口中肆虐。他們呼吸交融,唇齒間都是彼此的氣息,也不知過了多久,程巖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神魂終于歸位。一種仿佛被人剝開的羞恥和類似窒息的恐懼讓他下意識掙扎,莊思宜似有所察覺,微微松開,卻仍貼著他嘴唇,啞聲道:“阿巖,呼吸?!?/br>程巖半邊身子都麻掉了,色厲內(nèi)荏道:“呼吸個——唔……”他感覺莊思宜放在他腰上的手猛地箍緊,而對方的舌又一次靈巧地鉆入他口中探索,兇悍地攻城掠地。這一回,程巖從頭到尾都很清醒,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先與莊思宜說清楚,但他心底卻滋生出極為隱秘的歡愉。更何況,此刻他手腳發(fā)軟,根本無力反抗。來吧,讓狗糧狠狠淹沒我吧,我棋棋,扛得住!當(dāng)天晚上,程巖和莊思宜回到了潿縣,住進(jìn)了縣令為他們安排的客棧。阮春和見了莊思宜其實(shí)有點(diǎn)高興,但仍虎著臉道:“你打算何時回衙門啊?”但莊思宜的回答卻讓人意外:“我從小無父無母,幾乎是曾祖父一手帶大,雖說按照世俗禮法只需為曾祖父守孝三月,但我還是想守夠三年?!?/br>他話一出口,連程巖都驚詫地看了他一眼,莊思宜這意思,是不打算回來當(dāng)官了?阮春和擰眉道:“你可想好了?半年,本官可等你,但三年本官等不起。若你真要繼續(xù)守孝,本官會上奏朝廷,讓吏部擇一位同知來補(bǔ)你的差事?!?/br>莊思宜:“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