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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的畫面和自己這次幾乎一樣,沈硯被幻境所困,怎么搖也搖不醒。他們被無心谷的傀儡圍住,押到無心面前??吹缴虺帲苎劾锉驹摫涞墓庾兊脺嘏饋?,他抬起手臂觸碰他瑩潔如玉般的臉龐。“不許碰他!”書墨見了拼命地掙扎,要從押著自己的傀儡中掙脫出來,對著無心叫道:“有什么沖我來好了!不要傷害他!”秦仙氣急地敲他:“你住口!你在胡說什么?!”無心卻已經(jīng)看向他們了,機械般的聲線陡然危險起來:“你跟他關系很好?”徐墨心想,以谷主和沈硯兩世的糾纏,這問題一旦答不好,書墨的小命就不保了。書墨毫不猶豫道:“我雖然與他剛認識,但我不會丟下他!”他渾然不知自己在鬼門關繞了一圈,畢竟年紀小,說著就紅了眼圈,死咬著牙道,“你要做傀儡拿我來做吧,放了他們兩個!阿仙,你不要勸我,我都決定了?!?/br>秦仙干咳一聲,“沒打算勸你??墒悄阃宋覀冞€有大仇沒報嗎?你忘了父親說過的話了嗎?”書墨堅決道:“正是掌門師伯教給我們不能背叛朋友,所以我不能丟下他?!?/br>無心聽后眼里的殺意消了,便沒在意他們說什么,抱起沈硯平靜道:“那你就留下吧?!?/br>秦仙看他如此倔強,一時說不出話來,半響后長長一嘆,“你都這么說了,我又怎會丟下你?”記憶的畫面一轉,已是一年后。書墨把洗好的衣服晾在線上,余光瞥到秦仙的身影,后者遠遠地對他搖頭示意,他痛苦地點了點頭答應了。兩人迅速地移開視線,當晚他趁著天黑偷偷潛進一間屋子,沈硯在床邊安靜坐著。書墨伸出五指在他怔滯的眼前晃了晃,他卻沒有任何反應。徐墨知道他又被鎖在幻境里了,心想他小小年紀哪來那么多心魔?但是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沈硯即使身陷幻境,仍緊握著那把劍不放,看來這把劍一定很重要。書墨嘆氣,在沈硯旁邊坐下,對著無法聽到外界聲音的人道,“已經(jīng)一年了,你還要躺到什么時候?阿仙說你在做噩夢,你夢到的是什么?”明知道不會得到回應,他還是自顧自地說著:“清宵仙門滅門后,我也常做噩夢。那時我才六歲,只要一閉眼就是滿地的尸體,掌門師伯,叔叔嬸嬸??晌沂蔷抨柦^脈,不能學法術,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報仇了。”“流云的劍,帝國貴族的打扮,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誰。十五年前,魔神破土重生,需要強壯有力的身體附身,雷澤族是雷神后裔,是最好的選擇。你父親被后卿占據(jù)了身體,他留你性命應該也是為了你的身體。不知這十五年你是怎么過來的,你應該和我一樣痛苦吧?”“其實……我這次來是跟你告別的。阿仙和我說了很多,我不能對不起他??苊吭露加幸蝗臻]門不出,我和阿仙今晚便要走了。抱歉,是我食言了,但是我一定會回來救你的,你……”沒有人回答,他卻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將手按在沈硯的肩上,盯著他蒼白得惹人心疼的臉沉默了好久,終于嘆息,“我果然還是不忍心?!?/br>他說完費力地將沈硯背起來,徐墨注意到這一年的沉睡讓沈硯輕了許多。當夜他帶著沈硯趁著夜黑溜了出去與秦仙會和,秦仙看到了也沒意外,只催促他快些。他們剛靠近谷口的時候不知是不是觸發(fā)了什么,大批的傀儡如蝗蟲般涌上追擊他們。秦仙那時的法力也不算高,還要保護書墨,前后都沒了路,書墨心一橫,猛地抽出沈硯的劍。劍鋒如流云,映出一個書墨氣十足的少年模樣。這劍出鞘時空氣驟然變冷,只輕輕一掃就將眼前的傀儡打成碎片。徐墨能感覺到心臟在胸腔內劇烈地跳動,書墨握劍的時候手在發(fā)抖,不知是因害怕還是因頭次握住力量的興奮。越來越多的傀儡上來攻擊他,雙拳難敵四手,他被突然出現(xiàn)在身后的骨龍拍倒在地。眼見骨龍的爪子要對著他們撓下來,書墨忙抱住還在昏迷的沈硯,用身體將他擋在身下。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只瑩白的手按住他的后頸,帶著他在地上翻身躲過。沈硯猛地起身踢碎那只骨龍,同時抽走書墨手里的流云劍。他這一醒來如戰(zhàn)神上身神勇無比,霎時便將圍上來的傀儡殺退一撥。書墨怔怔地看著他那雙鋒銳的眼,這才確信他真的醒了,竟摟著他的腰哭了起來。徐墨感覺到懷里的身體僵住了,心想書墨又要挨揍了。然而沈硯沒有打他,反而輕拍他的頭安慰他。有人哄著書墨哭得更傷心了,像是要把這一年的委屈都哭出來。秦仙別過視線搖了搖折扇,習慣地裝沒看見。大概是被哭煩了,沈硯轉移話題道:“其實,九陽絕脈未必不能修仙,我有個辦法可以教你,只是……”徐墨心里一驚,跟身體的主人一樣激動了起來。書墨果然雀躍地抓住他的手,像只小狼狗似的眼巴巴地看著。沈硯眨了眨眼,似笑非笑道:“只是我想拿來威脅你?!?/br>書墨馬上無底線地保證道:“求你了,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br>沈硯不容所動:“你太不老實了,我想多威脅你一會?!?/br>“……”這人怎么這樣?不過徐墨想想便釋然了,反正他醒來還可以問沈硯本人。雖然沈硯的回答估計還和現(xiàn)在一樣,不,可能會被更加地刁難。他們說話間更多的傀儡圍了上來。直追到漫著濃霧的谷口,他們破開重圍,看到有火光透過重重迷霧映了出來,這才看清谷外幽暗的樹林中隱約站著數(shù)不清數(shù)目的妖怪,這些妖怪將整個無心谷圍了一重又一重。是萬妖國的大軍到了。迷霧迅速散去,傀儡也退了回去,妖軍也沒有去追,雙方默契的停手,似乎遵循著自己領地的契約。士兵涌上,將他們三個團團圍住,押跪在金鑾架前。剛出狼窟又入虎xue,徐墨感覺到這時自己身體在一瞬間心臟縮緊,頭暈目眩,幾乎無法站穩(wěn)。他余光瞥向沈硯,看到他被按跪在地上,緊咬著牙抑制不住地發(fā)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恨。御駕的車簾被掀開,背后坐著的,是他們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胸腔的情緒太過激烈,頭暈的感覺更強烈了,意識漸漸游離,等看清周圍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終于醒了。他連忙找尋沈硯的身影,他想起了前世很多事,有很多話想對他說,這時正好聽到沈硯的聲音:“是,記起來了,可是又怎樣?人在死的時候今生的緣分就已經(jīng)散了,哪怕找到他的轉世又如何?”徐墨愣住了,看向沈硯。他似乎也剛清醒過來,正站在陣眼中心陰沉地盯著無心,那張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