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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Wicked Game/共我沉淪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5

分卷閱讀255

    ,唯有三件事相對完整——暴雨中發(fā)生的那場車禍、我和弢叔去C國認(rèn)領(lǐng)我爸的遺體、還有我和你大吵了一架?!彼罩鴆ao縱桿的手在不自覺震顫——這次頭上的傷情殃及了他的雙臂與雙手。

成則衷就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紋絲不動,好像任狂風(fēng)再強(qiáng)也無論如何都吹不皺的冰湖。

“還有其他很多人和事……但最多的,就是關(guān)于你,”戎冶徐緩地說著,好像在敘述他人的故事,“從前的你,我出事之后的你——”他說著,也端詳著成則衷臉上的表情。

他沒有對任何人說、甚至眼部系統(tǒng)檢查的時(shí)候也沒有檢測出異常,所以隱瞞了下來——這一次醒來后他視物模糊發(fā)作的間隔,越來越短了。但至少,眼下他能夠看清楚成則衷的模樣。

戎冶的聲音發(fā)沉,明顯地正因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而輕輕顫抖:“為什么……明明已經(jīng)一刀兩斷,你還要回來?為什么,明知我日夜痛苦、生不如死,你也不肯發(fā)一點(diǎn)善心……成全我?”

“就算你恨我,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背蓜t衷開口道。

戎冶望著他,嘴唇半張了張,說不出一個(gè)字來。

“我們都給過彼此虛假的希望,可惜現(xiàn)在已經(jīng)說不清究竟哪一種更可恨?!背蓜t衷繼續(xù)回答,坦然得近乎冷酷,“真實(shí)的我就是如此自私、殘忍,我提醒過你,沒有徹底了解過我之前不要輕易對我許諾,可最后我們還是站到了誓壇前——所以縱使是一起痛苦,甚至,我們自身就是對方的痛苦之源——只要我活著,你就必須留在我身邊,即使你再了無生趣,這條命要不要也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戎冶難堪地閉了閉眼,許久才咬牙道:“天知道我多么渴望好好愛你、和你相守,你卻非要逼著我……恨你!”

“我也不想,戎冶,”成則衷的聲音輕了一分,語氣全不指望、近乎麻木,“可從前不拿那些痛苦和鮮血充當(dāng)慰藉、告訴自己可以就此放過,我也許連半顆人心也保全不住。李霄云死前說我是怪物,她沒有說錯——如果不是你忘了自己已經(jīng)決意離開我,如果不是你已經(jīng)被人害成了這樣,也許我會親自弄斷你雙腿?!?/br>
——我沒后悔過,但我也從未與自己達(dá)成過和解。

戎冶狠狠僵住,他幡然了悟、抬眼愕然而痛楚地看著成則衷,淚水在眼眶無聲積蓄。良久,他終于才得以再度發(fā)聲,輕飄飄、喪了魂一般:“是我把你逼成了這樣?!?/br>
突然,戎冶笑了起來:“我錯了……阿衷,我欠你的,和你欠我的,都不該不計(jì)較,”他笑得低沉,嘴角高高揚(yáng)起,臉上卻在淌淚,雙目已經(jīng)被淚水浸紅,他坐在輪椅中望住了成則衷,神態(tài)很有幾分癲狂,“可惜就算把一切清算干凈了,我們也再回不到從前?!?/br>
成則衷回視他:“怎樣才還得清?千刀萬剮,還是剔骨抽筋?”

戎冶瞇起眼,目光卻好像穿過了成則衷,不知投在何處:“用你的血、你的rou、你的心……也許吧,也許——又或許,你我之間永遠(yuǎn)不會有兩清的一天?!彼l(fā)出了悲怒沉郁的詰問:“可阿衷,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求得你的原諒,我的心早已挖給你,我的命也是你的,我還能拿出什么?!”

成則衷毫無笑意地勾了勾唇:“你不知道嗎?你知道的。只是現(xiàn)在于你、于我,都太遲了?!蹦阍o過我的所有辜負(fù)和痛苦,它們是紙團(tuán)展開后用再溫柔的手再也無法抹平的皺痕,你不是不清楚,你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

戎冶心如刀絞,大睜的眼中nongnong哀痛與悔恨交融,幾乎承載不下:“如果從一開始,我心里就沒裝過別人、除了你沒讓任何人走進(jìn)過我心里、也沒有真正待其他人好過……或者,退一萬步,但凡我再對別人無情些,我們都不會變成今天這樣,是么?”

成則衷沒有回答,心底卻有一簇陰火燃了起來。

他轉(zhuǎn)身走到靠墻的一張木岸邊,自呈放著恰克西馬刀和坎察的刀架上取下了那把高加索短劍——和戎冶送給他的那把古董收藏品不同,這把坎察是現(xiàn)代工藝打造,并進(jìn)行了一定改良,鋼刃出鞘,寒光凜凜、鋒銳無匹,一看便知此劍就是為戰(zhàn)斗而生——戎冶當(dāng)初將它放在這里,就并非純粹的擺設(shè)。

成則衷拿著這柄足可削金斷玉的坎察走到輪椅前,半蹲下來,將刀柄遞到戎冶手里,幫他用兩只手一起抓住了這柄短劍。

然后他帶著迫人銳意的雙眸緊盯著戎冶的眼,力道強(qiáng)硬地抬起戎冶握劍的手,將鋒尖拉近到了與自己皮膚僅寸毫相隔之處。

他拽著戎冶的手,令劍鋒平穩(wěn)而緩慢地、自動脈位置起慢慢游曳而下,同時(shí)冷靜地說:“刺在哪里能夠讓你解恨,你盡可下手。”

劍尖所指之處依次經(jīng)過咽喉、天突、肺、心的位置,戎冶的眼神也越來越冷、越來越震蕩;在它在即將滑向腹部的時(shí)候,成則衷感到了戎冶手上傳來微弱卻無法忽視的抵抗力。

“我自己來。”戎冶一字一頓寒聲道。

成則衷松開了手。戎冶兩手帶著無法自控的顫抖緊握劍柄,他雙眼專心致志地注視著徐徐移動的坎察,教它離成則衷的血rou遠(yuǎn)了半寸、按原路一寸寸上移。

戎冶輕輕冷笑:“也許,刺在哪里都不如刺在這里——”他有些費(fèi)力地壓下坎察的劍尖,使之最終懸于成則衷左膝蓋上方。

“你說……如果我徹底廢了你的左腿,你是不是就會用一輩子懊悔、反省,也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戎冶這樣說著,雙眼專心致志地盯在成則衷那條的腿上。

成則衷毫不動容,好像就算戎冶打算要讓他一滴滴將血流盡而死也能坦然以對、咽氣前絕不皺一下眉頭。

戎冶的臉揚(yáng)起來,抬著下巴,目光顯得輕蔑而漠然。他握著坎察,直接把它抵在了成則衷的頜下,這一下幾乎是踩著要刺破皮膚的極限——然后他微微將短劍抬高了,柳枝拂過水面那樣,輕柔地、似有若無地滑過成則衷的下巴、嘴唇、臉頰。

無法被精準(zhǔn)控制的劍尖在成則衷臉上留下了兩道細(xì)小的淺傷,血珠緩緩沁了出來。

“有時(shí)候我真的好奇,阿衷,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我再如何捂著它,也根本捂不熱?但我終歸不能剖開你的胸膛瞧一瞧……”戎冶的聲音沉得仿佛重逾千斤,他兩道視線追逐著劍尖,然后抬起、鎖住了成則衷雙眼,“或者,你告訴我,你的血究竟是不是暖的?”

“從心口刺下去,兩個(gè)問題的答案就都有了?!背蓜t衷道。

“你以為我舍不得?”戎冶頓住手,臉上流露出陰狠與忿恨,咬牙瞪視他。

成則衷只道:“你舍得。因?yàn)槟阋呀?jīng)明白了——你的地獄不在別處,就在眼前,”他抬起手,有條不紊地解了西裝、一顆顆解開襯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