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就祭出哥成名的大招兒，震他們一下子！”猴子一拿上吉他，整個人就跟發(fā)光了一樣，朝臺上偏偏頭對戎冶說，“走著，給你個隆重登場！”

第一首加州旅館之后，客人們點歌熱情高漲，一晚上就賺足了以往他們唱一周的小費。

……

等凌晨收了工，幾個人攤了錢打著哈欠走出酒吧，黑子去開車，問戎冶道：“葉子你住哪兒??？對對，留個號碼來?！闭f著掏出手機。

“今天手機剛丟了。”戎冶雙手插兜，聳聳肩。

“葉子你這……”猴子露出一臉不忍耳聞的表情來，沉痛道，“忒慘了！”

黑子不能更贊同地點點頭：“出門靠朋友啊葉子，有困難盡管開口！有沒有地方住啊？不然跟我們回去擠擠？”

戎冶放眼環(huán)顧一圈四周的建筑，臉上露出笑意來：“謝了，不過這個問題剛剛解決了?！?/br>
“？”黑子不明所以。

“我有倆手機，這個你先拿著，我們好聯(lián)系，你啥時候不干了提前跟我們說，能理解，我們這幾天也抓緊招人，”白毛拿出一只有點兒舊的手機給戎冶，“白天休息好，晚上再見哈。”

戎冶比個“OK”，道一句：“回見。”便朝著某個方向離開了。

……

桂靖灼是被手機震醒的。

她迷迷怔怔地摸到手機，艱難地睜開眼去看屏幕。

陌生號碼？

她想了想，還是接聽了，將聽筒湊到耳邊：“喂？”

“靖灼嗎？”

桂靖灼打著哈欠揉揉眼睛：“戎冶？換號碼了？你怎么這么早起床，這才幾點啊……”

其實戎冶記不大清桂靖灼手機的第九位數(shù)字，已經憑著依稀的記憶毫無愧疚地撥了幾通擾民電話了，這次號碼總算對了。

他在那頭低低笑，說：“江湖救急啊。”

“切，”桂靖灼撇撇嘴，“又來消遣我了是吧。”

“我在你家樓下。”戎冶含笑說。

“?。俊惫鹁缸埔幌伦有蚜?，開了燈下床跑到窗邊撩開簾子一看，戎冶果真就在樓下沖她揮手。

桂靖灼嘆了口氣：“你真是……”

“那我上來了啊，來，放個行。”戎冶開始發(fā)揮無賴本色。

“等下，我換個衣服?！惫鹁缸票揪筒皇桥つ蟮呐⒆樱@個點，人都到樓下了，只得同意了。

“沒有男士拖鞋，要不你穿鞋進來吧，”桂靖灼給戎冶開了門，“這會兒來找我，不打算說說到底什么緣故？”

“跟我老子掰了，無家可歸?！比忠碧籼裘?，言簡意賅。

桂靖灼無語又無力地深深看了戎冶一眼，嘆息道：“好吧，但我能提供的也只有沙發(fā)了……不過你怎么不去則衷家？”

戎冶露出一口白牙，一副容易養(yǎng)活的樣子：“可以，沙發(fā)就沙發(fā)！去阿衷家不是讓我爸看我笑話嗎……噢，我借你手機給阿衷發(fā)個短信通知他一下，我的今天剛丟……他從來不看不接陌生號碼的?！?/br>
桂靖灼把手機給他拿來，一邊關心道：“怎么好好的丟了？丟哪兒了知道嗎？”

戎冶但笑不語，只顧編輯短信。

“好了，”戎冶把手機還給她，順便就摸了一把她披散著的長發(fā)，贊道，“嗯，比馬尾手感還好?！?/br>
桂靖灼啼笑皆非，“啪”地打開他的手：“你這什么毛?。　?/br>
戎冶笑嘻嘻收回手來環(huán)抱雙臂：“我奶奶說，我小時候連路都還不會走呢，只要有女的靠近我，頭發(fā)在我能夠到的地方，我一準去抓?！?/br>
桂靖灼聞言樂了：“打小就是登徒子！”

戎冶在沙發(fā)上大馬金刀地坐下，勾著嘴角：“這就是我表達友好的一種方式，發(fā)質不好的我還不考慮呢——我可從來不會輕薄正經女孩子。”

“耍流氓還自稱有原則，你要臉不要？”桂靖灼不以為然地皺起鼻子，直白地表達了嫌棄。她的鼻梁高窄挺直，鼻尖形狀完美，微微翹起，柔和了那幾分硬氣——按面相上的說法，女子鼻梁高聳者性格固執(zhí)倔強，獨立性極強，難以掌控。

“你既然不信，那我就用接下來幾天的實際表現(xiàn)證明自己的清白?！比忠睂鹁缸普ＵＱ?，笑得一臉無害加無辜。

桂靖灼也對他笑，兩眼彎彎似月牙，無情地說：“還幾天？你想得美！我就收留你這一天！”說著她手里的手機響了，她定睛一看，朝戎冶搖了搖：“喏，則衷救你來了，說是早上過來?！?/br>
戎冶傷腦筋地抓了一把頭發(fā)：“這家伙，我就是告訴他一下免得他以為我失蹤了！”

“你就等著被領走吧～不過可以趁現(xiàn)在睡會兒先?！惫鹁缸平ㄗh道。

“點兒過了反而不困了，算了?！比忠睂㈩^仰在沙發(fā)靠背上，看著天花板和墻面的銜接處。

“那，反正我這會兒也沒睡意了，就跟你一起等則衷吧?！惫鹁缸圃谏嘲l(fā)上盤腿坐下，拿過一個抱枕擁在懷里。

“為什么一個人??？你爸媽呢?！比忠蓖蝗粏枴?/br>
桂靖灼揪著抱枕的某個角，笑了笑，云淡風輕地說：“他們倆看我都覺得像極了對方，實在添堵……現(xiàn)在他們各自有了新家庭，我也無拘無束，多好。”

戎冶沒想到問出這么個答案，難免產生了點兒共鳴，眼神黯然了一瞬，冷笑一聲道：“你倒還幫他們找借口?！?/br>
“我爸媽當年也是愛得轟轟烈烈，”桂靖灼的梨渦露出來，眼神寧和，“據(jù)說那時我外公外婆怎么都不肯同意，我媽叛逆，直接離家跟著我爸北上，有了我……但當時他們搞事業(yè)忙得焦頭爛額，我被送到老家由外公外婆撫養(yǎng)，直到小學四年級我才到X城和我爸媽住在一起，誰想到再沒過幾年他們已經開始互相猜疑報復……鬧到最后反目成仇，離婚收場。也許……這些年來他們從未從對方身上得到過安全感?！?/br>
“誰都不信誰收了心么？”戎冶露出一個不無嘲諷的表情，慢慢道，“跟你正好不一樣……我媽就是太相信我爸終有一天會收心了。”

“戎冶……就算你跟你爸的關系差到這步田地，我仍然羨慕你，”桂靖灼換了個姿勢，屈起腿與沙發(fā)平行而坐，正對戎冶的側面，“我知道你為什么總做些不像話的事……因為我當初也試過這個方法，但至少你的起效了……我爸媽，他們誰都不在乎?！?/br>
說不意外是假的——戎冶不由詫異地看向桂靖灼。

她笑彎了眼，聳聳肩：“不過我大概沒什么做太妹的資質吧，還沒撐過兩個星期呢……妝化得慘不忍睹，學抽煙嗆個半死，跟人打架又不敢真下手……哦，還試著跟問題學生早戀來著。結果那男的第一天就對我動手動腳的，被我當著他小弟的面一拳揍趴下，再也沒法兒混了……后來嘛，我就退出‘江湖’咯。”

戎冶聽得笑出淚花，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