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包得嚴(yán)絲合縫的大口罩，遠(yuǎn)遠(yuǎn)避開成則衷的視線逃也似地快步走了。

像一只驚弓之鳥。

敲開他的骨頭，里面會不會是冰碴？

這才是……成則衷吧。

楊素心緊咬牙關(guān)，難以自抑地打顫，是恨，更是怕。

她甚至不甚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為的什么。

迎面不期然走來了戎冶和他的跟班兒，想來是去找成則衷的。

高大的男生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來一眼，楊素心一驚，還未及躲避，戎冶臉上卻已浮現(xiàn)出一個淡淡的嘲弄的笑，將目光收了回去，步伐不變，顧自走了。

……他怎么可能認(rèn)不出來。

楊素心的步子不由慢下來，行尸走rou般挪動著，也笑了起來，淚水涌出，迷了視線。

“不必把事情想得太復(fù)雜……”她輕輕地，一字字地對自己說。

第7章畜恨何時平

戎冶按下1601，那邊很快接通，一個聲音青澀乖巧的女孩子在那頭問：“你好，請問找誰？”

戎冶對著攝像頭笑了笑，和藹道：“你mama在家嗎？我是你爸爸的熟人，來拜訪她的?！?/br>
“哦，她在，那請上來吧?！迸⒆语@然被保護(hù)得很好，缺乏戒備心，摁下了“開門”按鈕。

戎冶上了樓，他的異母meimei已經(jīng)替他開好了門擺好了室內(nèi)拖鞋，禮貌地朝他問好。

他一臉笑意，仿佛回自己家似的走進(jìn)盧芝蘭母女的棲身之所，坐下來從容地?fù)Q了鞋。

隨盧嬰走進(jìn)客廳，原本半倚在沙發(fā)上的盧芝蘭端詳了他幾眼，露出疑惑神色，接著就霎時間變了臉色，騰地站了起來！

“你！……”她表情極不自然，又帶了一絲疑懼，看得出來萬分緊張。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面對面相見。

戎冶又笑了，抬了抬手往下一壓：“今天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母女倆……過得好不好。”說話間他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盧芝蘭生硬地笑了笑：“哦…是嗎？嬰嬰，去給客人泡杯茶?！?/br>
女兒應(yīng)了一聲，片刻后就將水端來了，擺在戎冶面前。

她一直在偷偷打量戎冶，此刻終于忍不住怯生生地說：“mama，這位……大……大哥哥，跟爸爸長得好像啊?！憋@然對戎冶的年齡猜測得沒有把握。

盧芝蘭尷尬不已，倒是戎冶自己哈哈大笑，和盧嬰說：“唔，對不起，剛剛‘大哥哥’撒了謊……其實(shí)我就是那個你從未見過的兄長，戎冶?！?/br>
“啊……”這下連盧嬰也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嬰嬰，快叫聲哥哥。”盧芝蘭調(diào)整好了情緒，向女兒微笑著鼓勵道。

戎冶也笑瞇瞇地望著她，似乎很期待。

盧嬰看著這位素未謀面，卻高大帥氣、和氣可親的異母兄長，終于還是微微刷紅了臉，喚了一聲“哥哥”。

戎冶點(diǎn)點(diǎn)頭，笑著拉過她的手，將她帶到身邊，夸贊道：“meimei真乖，長得也清純漂亮……”盧嬰更加羞赧，盧芝蘭也總算放下心來，露出點(diǎn)笑容，暗道莫非進(jìn)戎家終于有門了，哪知戎冶接著又不疾不徐道，“告訴哥哥，還是處女嗎？”

盧嬰頓時傻在那里，呆呆地望著戎冶，連盧芝蘭也愣住了。

戎冶也不重復(fù)，就仍然笑容澹澹地望著她，少女這才反應(yīng)過來，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跑到盧芝蘭身邊，驚怒交加地瞪著戎冶，眼圈兒一下紅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喲，哭了？”戎冶呵呵一笑，毫無歉意，“我見猶憐啊?！?/br>
盧芝蘭這才確認(rèn)來者不善，將手往大門一指，疾聲厲色道：“我家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有意思……自己當(dāng)表子當(dāng)了十幾二十年，居然這么辛苦維護(hù)你女兒的牌坊？你沒告訴你女兒，你如今活得這么風(fēng)生水起，志得意滿，都是你做表子掙來的？”戎冶好整以暇地端起茶呷了一口。

“閉嘴！”盧芝蘭氣得發(fā)抖，直接走過來要扇戎冶耳光。

戎冶輕而易舉地拿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將她腕骨捏碎。

然后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冷然道：“你多好的本事啊……逼得我爸我媽翻臉離婚，我爸直接就把我媽趕走了……就在七年前的今天！”

盧芝蘭又氣又怕，沒有吱聲，只驚恐地死盯著戎冶。

戎冶嫌惡地冷笑一聲，接著道：“你一直慫恿我爸娶你進(jìn)門，我媽走后第二年我爸差點(diǎn)同意了是吧？知道最后為什么沒成么？”

戎冶笑得更惡意，微微低下頭，挨在盧芝蘭的耳畔低聲說道：“我跟我爸說，你敢讓那個女人和她的野種進(jìn)門，我就敢弄死她們，大不了我去當(dāng)幾年少年犯……不然你就先弄死我，再去搞個帶把兒的出來。我，說，到，做，到?！?/br>
十二歲，他就說得出這樣的話來？！“你……你這瘋子！”盧芝蘭大聲斥罵。

“噓，別急，還沒說完呢，”戎冶安撫地笑笑，另一只手覆上盧芝蘭的小腹，掌心炙熱溫度的熨帖下，女人平坦的腹部肌rou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你該慶幸你生的不是能讓你借題發(fā)揮跟我爭家產(chǎn)的兒子，否則，你兒子早特么好多年前就該涼了，可長不了那么大?！彼R嬰方向使了個眼色。

“我爸那么多情人，只你跟在他身邊最長久，何況我嬰嬰meimei都亭亭玉立了，所以你不甘心，又動做戎太太的心思了，是不是？嗯？”戎冶伸手在盧芝蘭保養(yǎng)極佳的臉上輕輕拍了拍，滿臉笑意，唯獨(dú)眼神冷似寒冰，“這次呢，我寬容一點(diǎn)，要是你真能帶著你女兒進(jìn)我們家門，我只弄死你，嬰嬰嘛，就找個時間，留給我?guī)讉€弟兄爽爽，你說怎么樣？哦，你要是心疼舍不得，我是不介意親自上陣?！?/br>
他的聲音本就低沉，不緊不慢地說話時，沒由來地透出一股陰狠。

盧芝蘭怒駭交加，渾身顫抖起來，一雙美目慢慢蓄起淚水，不自控地往下流，很快便打濕了衣襟。

盧嬰更是泣不成聲，跑過來直接跪在戎冶腳邊，拽住了他的褲腳苦苦哀求：“哥哥……不，戎冶哥哥！你放開我mama吧，我求求你了，好嗎？我們再也不癡心妄想了，你原諒我們，求求你，放過我們……”

戎冶沒理她，只是斂了笑容，慢條斯理地逼問盧芝蘭：“說說看，你現(xiàn)在怎么想的？”

盧芝蘭抽泣起來。

“說?。?！老子沒那么好耐心！”戎冶暴喝一聲，掐住盧芝蘭纖細(xì)的脖頸狠狠搖晃了一下。

“我……我再也不會……癡心妄想了！你放……放心！”盧芝蘭語不成句地作下保證，淚水不斷涌出，“我們母女，我們母女離開X城！好不好？永遠(yuǎn)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

她絕望地閉上眼，嗚咽著：“戎少！求求你，放過我們……”艱難得好似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