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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便也起了身由著崔嬤嬤幫著洗漱更衣。 崔嬤嬤梳著她那烏鴉鴉的發(fā),望著鏡中那嬌美的人兒心里滿是憐惜,面上卻不敢顯露,往她那簡單的發(fā)髻上遞了支羊脂白玉簪笑道:“奶奶烏鴉鴉的發(fā)間簪上爺這支玉簪端的是清麗呢!” 曲玲瓏笑了笑沒有說話。 知道她不喜這些話崔嬤嬤也不再多言,望了望她又問道:“奶奶今個兒可還要出去逛園子?” 曲玲瓏搖了搖頭抬眸望她:“逛了這么了些日子我卻沒發(fā)現(xiàn)這園中種有茶梅的,眼看著天氣漸冷冬季若空有雪景卻無紅梅點(diǎn)綴豈不辜負(fù)?我近來身子又有些憊懶便勞煩嬤嬤代我出門買上個幾株回來罷?!?/br> 她難得吩咐人做什么事情崔嬤嬤哪能不應(yīng),侍奉著她服了藥,用了飯食待要走之時卻被她拉著又囑咐道:“要買帶了須根,且還要用布包了土的,這樣冬季才好長成盛開,嬤嬤一定要替我好好挑選挑選,萬別買到壞的回來了?!?/br> 見她這般有興致,崔嬤嬤心中也消了對她處境的憐惜,暗道便是爺娶了正妻又如何,只要爺?shù)男倪€在奶奶這,又有的什么干系,且奶奶有孕是早晚的事,說不得到時候誕下小世子爺便會抬奶奶為側(cè)夫人與正頭夫人分庭抗禮來。 這樣一想心中便又松快了,笑道:“奶奶放心罷,老奴定會照奶奶的話來挑選?!?/br> 曲玲瓏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見著她出了門,便坐在榻上拿過針線簍中的彩繩打了好一會子絡(luò)子,似困倦了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道:“我困了,你們都出去罷?!?/br> 侍奉在屋內(nèi)的兩個丫鬟聞言忙應(yīng)了聲福了福身子待要出去之時卻又被她喚?。骸白屚忸^的丫鬟也出去罷,我近來睡覺不喜有旁人在屋中,今個兒便算告你們個假,都出去玩會子罷,莫要在屋內(nèi)吵我?!?/br> 除去主子,崔嬤嬤便是這十里畫廊最大的管事,如今她不再,丫鬟們便都松了口氣,又聞曲玲瓏此話哪還能不愿意忙應(yīng)著將門掩上退出去自耍著玩兒了。 眼見著人都走完了,曲玲瓏這才起身自床底下拉出一個小包袱打開,里頭卻是一套粗布灰衫子及個同色的散管褲,這是碧落還未走之時曲玲瓏譴她去向那在假山后碎嘴的粗使婆子要的,旁邊還放有一個鐵盒子,里頭也是吩咐碧落在廚房取來的煤灰。 曲玲瓏待要換上,忽的頓了動作緩緩取下頭上那羊脂白玉的簪子放到十香浣花軟枕上嘆了口氣。 前頭他為她講故事之時因她的話而賭誓,若自個兒心愛的婦人回來,莫說她還會變成人,便是她一輩子是鬼,需一輩子吸他的陽氣,他也會給這她、養(yǎng)著她直到他死那一刻。 她那時很想對他說,她不需他這般損害自個兒身子的為她,她只望他能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便再無他求了。 如今想來卻是萬分慶幸她那時沒有說出來,若當(dāng)真言說他定會覺得以她這等門楣身份竟敢奢求做他的正妻,當(dāng)真是很可笑的吧! 她也確實(shí)很可笑,她和他從不是一路上的人,她應(yīng)當(dāng)從來就不該對他抱有奢望才是! ☆、離開 七月七日的七夕原本就是個喜慶的節(jié)日, 再加上太后親自主婚,慶宣帝親臨,滿朝文武百官齊聚, 那樣難得一見的盛大隆重婚事,更是引得全京上下的注目。 顧西臣身穿大紅吉服騎著高頭駿馬隨著迎親隊(duì)伍吹吹打打的行在人潮中, 卻是越走心頭越慌,莫名的慌。終是忍不住招過跟在身旁的慶余:“你回去看看奶奶在做什么,片刻也莫要逗留再來告知爺。” 慶余聽的一怔,暗道,爺這都在迎娶夫人的路上了竟還惦記著奶奶?若不是這人就是自家爺, 且親口吩咐他去做的,他是怎么也不敢相信。 不過奶奶的顏色也確實(shí)非一般婦人能比,也虧的奶奶沒入宮做妃子,若真是還不得勾的君王不早朝,做個禍國的妖妃呢! 顧西臣眼見著他只顧發(fā)愣, 心頭的慌便化做了一股怒氣,揚(yáng)起手上的馬鞭便抽了過去:“狗奴才發(fā)什么愣!還不快去!” 挨了一鞭,慶余終于回過神,忙不迭應(yīng)著往回跑去了。 知自家爺心急慶余一刻也不敢耽擱,直跑的氣喘噓噓方回了十里畫廊, 臨進(jìn)門時正碰著了個手挎竹籃要出去買菜的粗使婆子,他急急慌慌的差點(diǎn)撞到人,倒是那婆子機(jī)靈一個側(cè)身閃了開,低垂著頭沖他福了福身子便出了去。 慶余急著尋人也沒得功夫同她攀扯, 瞪了那婆子微躬的背景一眼便匆匆進(jìn)門去了菱園,這是曲玲瓏住的院子。 進(jìn)去卻是房門緊閉,一片靜悄悄的,崔嬤嬤不在,連個丫鬟也沒有。 知道曲玲瓏兩次逃走的事情,慶余這一看直看的頭皮發(fā)麻,都沒顧的及尋丫鬟來問,冒著被顧西臣打斷腿的風(fēng)險推開門快步進(jìn)了去,到底還是顧忌,進(jìn)去也沒敢入內(nèi)室,只站在門口喚道:“奶奶……” 里面卻是同外頭一般的寂靜,見此慶余也顧不得別的當(dāng)即進(jìn)了內(nèi)室,看著那放下的重重幔帳又試探的喚了聲:“奶奶?” 依舊是一片寂靜沒得人應(yīng)答,慶余便不再多言忙伸手掀開了帳子,果然里頭空蕩蕩的哪還有人,只空余下疊放的整整齊齊的蘇繡織金碧綠薄被和十香浣花軟枕上的羊脂白玉簪。 慶余看的腿都軟了,心里暗暗叫苦,沒想到奶奶看著柔柔弱弱心思卻是如此的細(xì)膩,偏偏選擇這個時候跑。這讓他如何做,去回了爺吧,照爺那般的性子能鬧出什么動靜來他不敢想象,且皇上及文武百官俱在…… 可不回罷,過后爺若知道,他這顆腦袋也甭想著要了。 思來想去了半晌,他一咬牙還是覺得自己的腦袋重要,拿過十香浣花軟枕上的羊脂白玉簪一路小跑著出了十里畫廊。 因著顧西臣的婚事甚是隆重盛大再加上是七夕節(jié),街道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侨?,慶余急的滿臉都是汗卻也不得不小心避著人往靖國侯府趕。 也算他聰明,跑的腳底生煙終于趕到之時果然顧西臣已經(jīng)接了人回來,同身穿鳳冠霞帔,頭遮繡鴛鴦紋飾紅蓋頭的慕容氏,一人執(zhí)著一頭紅綢帶正在往前廳大殿上去。 眼看著自家爺便就要拜堂成親,慶余忽的又沒了勇氣選這時候同他言說曲玲瓏的事。 倒是顧西臣因心中惦念著,一直在不著痕跡的注意著四周的人,因此慶余一回來他即刻便望見了,一雙厲目瞪過去,意在詢問。 慶余暗暗叫苦,這下便是想賴到爺結(jié)了親也不行了!只得苦著臉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白玉簪子舉給他看。 這一看看的顧西臣徹底沒了動作,直愣愣的眼中就只剩下了那支白玉簪子。 他忽的頓住了腳步帶的慕容氏也停了下來,萬分嬌羞的聲音自大紅蓋頭下傳出:“顧郎,怎么了?” 外圍